最近两张是连拍的,几乎一模一样。
男人看着镜头,眉眼深邃,黑岩石般漆黑的眼珠在黑夜里亮得像在发光,右边锁骨处依然有一团灰,像是纹身,但光线暗淡,依然看不太清图案是什么。
倒数第三张是她最刚开始偷拍的,闪光灯将男人干净肤色拍得极亮,他视线望着别处,利落的下颌线尤其扯眼球。
手指又下意识点了下,来到倒数第四张照片。
……是她今天晚上在酒吧偷拍的。
当时虽然难过,却也和刚才一样,秉着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总要留下点什么”的心理,忍不住拿起单反拍了一张。
因为当时周遭人多,她有点紧张,眼眶里也还有些模糊,看不清,拍得并不算好。
只是依稀能看清是谁的程度。
像是一个首尾相接的圆圈,反反复复,重蹈覆辙。
方苒不自觉叹出口气。
她把单反关机,顺手拉开窗边的抽屉准备放进去,却倏地看到抽屉角落里,有规整摆好的一叠装订好的活页信纸。
粉色的,时间长度跨越了好几年。因为太久没更新,现在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方苒放下单反,唇角抿紧,拿了一张空白信纸出来。
坐到桌旁,抽了只笔,一笔一划写道:
【2016年8月10日
见到你了,时隔好几个月。
你变化挺大的,瘦了好多,头发又短了,好像还长高了。
但很奇怪,我没觉得任何不习惯。
原来在没有见面的日子,别人口中任何有关于你的消息,我都有在认真地窥探。】
也不知为何,信纸没能更新的时候她夜夜盼日日盼。
现在终于能更新了,她却看着眼前这些愈发模糊的字迹,心情一落千丈。
-
烟支燃尽,林赛屿又摸出烟盒抖了一根出来。
咬到嘴里,低头点燃。
斜对面的动静还没消失。
窗户关上,窗帘也随即拉拢,大概是拉窗帘的小姑娘还觉得遮得不够严实,窗帘尾端又跟着晃动了几下,然后更加紧密地贴上了窗户。
紧接着,白色窗帘后人影的小脑袋贴着窗帘晃动了几下,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好像还挺激动的样子。好一会儿后,窗帘上投射的影子才逐渐消失。
林赛屿视线重新投回另一边的香樟树。
夜晚路灯很昏暗,树叶都是黑黢黢的。
抽完烟,林赛屿准备去洗澡。
手机放在客厅,路过时低头看了眼,才发现一个多小时前方徊给他发了条消息。
【方徊】:赛爷,谢了啊。
林赛屿顺手回了个问号回去。
那头的方徊应该是在熬夜看球赛,还没睡,直接给他闪了个电话过来。
方徊:“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你不可能去什么芭比娃娃屋,肯定是方苒那小鬼偷偷摸摸去了你们聚会那九里bar玩儿,不敢跟我们说。”他叹了口气,“她那脸皮儿薄得就跟刀削的似的。”
这意思很明白了。
再怎么的他方徊也是方苒十多二十年的哥了,他这个哥哥再不尽职也不至于听不出妹妹撒谎时那心虚的语气。
王彤和方启正大概也是心知肚明的,但教育小孩嘛,有时候也得装装傻充充愣。
林赛屿把手机开免提放桌上,单手脱掉上衣,肩胛腹部肌肉紧实,沟壑纵横处斜着竖着分布多道或深或浅疤痕,平添了几分野性张力的美感。
他随口接了句:“怎么,你抢的?”
“……”方徊也充分发挥脸皮厚的功底,直接转移话题,“不过就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对酒吧感兴趣了,连九里bar这地方都知道,还大晚上的千里迢迢跑那儿去玩。”
林赛屿回忆了一下:“说是去拍照?”
方徊语气里有些惊诧:“她跟你说的?”
林赛屿:“昂。”
方徊:“……靠。跟你说都不跟我说,谁他妈才是她亲哥?”
林赛屿配合道:“那你不得反思一下。”
方徊:“……”
兀自愤懑了好一会儿,方徊才勉强道:“算了,她亲哥是你的话也挺好的。”
林赛屿低头,嘲弄扯唇:“也不怕害了人小姑娘。”
“怎么会害呢?旁人不了解你,我们还能不知道么。”方徊接了句,然后再次转移话题,“明天就去那边儿了?”
林赛屿:“嗯。”
方徊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也行,找点事儿做也挺好。”
林赛屿没答话。
沉默须臾,方徊语气高昂起来:“总之谢了啊赛爷。”
林赛屿嗤声:“那你就赶紧把腿给老子掰直了。”
“遵命,林队。”
顿了顿,方徊又嘶声道:“等下,您老不是要和我抢这为国断骨的功劳吧?没门儿啊,这可跟您没关系。”
他也非常体贴地表示,“不过呢,赛爷,你要是实在想哭得紧,荫湾巷金城武这壮硕的肩膀允许你靠一靠。”
林赛屿:“……”
你他妈才想哭。
方徊继续不怕死道:“还实在是想当我妹夫,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个喊哥哥的机会。”
“……”
忍不了了。
林赛屿撂下一个句:“老子当你妈妹夫。”
直接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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