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附近的咖啡馆内，由于店面小、饮料品种少的缘故，即使在这个下雨天生意也十分冷清。不过对想要好好说话的两人而言，倒是个再适合不过的地方。
“我们先说好，那样的事情别再做了。”
恢复理智后的白雨笙，。
“哪样？”俊美的青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就是……”白雨笙小口抿着暖棕色的饮品，杯子有意无意地挡着小半张脸，“突然亲我……之类的。”
果然还是有点被讨厌了啊……周泽楷的眼睛稍稍黯淡，垂下视线的细小动作透露出淡淡的沮丧，“对不起……”
“别道歉，不是讨厌的意思！”白雨笙听不得他内疚的语气，连忙挺直背脊否认道，音调罕见地抬高了些。等察觉柜台那边的店员投来奇怪的目光，她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又将身体前倾，靠近着强调:“我绝对不会讨厌泽楷哥哥的。”
“……真的？”周泽楷抬起眼睛重新看向她，偏了下头确认。
“真的……”白雨笙不由自主地放柔语气，同时认真地点头。但很快清澈的眼神又透露出一丝严肃来，“但是那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我们之间……还不适合。”
还不适合……
周泽楷一边在心里重复着这几个字，一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那漂亮的脸蛋渐渐浮上和她理性语气不相符的羞赫红晕。
“怎……怎么了？”白雨笙在他的目光中小声地试探道。
周泽楷轻轻摇了下头，嘴角稍稍带着弧度继续问道:“还有？”
“在这以上的事情也不行。”白雨笙的脸颊粉扑扑的，语气却一本正经地补充。
以上……？
周泽楷不由得露出思索的表情。
接吻以上的事情……
白雨笙发现他的脸一下子也红了，略一愣后有些娇嗔地瞪圆眼睛，“泽楷哥哥，你不会在想些奇怪的事情吧？”
“才没……”周泽楷心里一惊，不自然地别开了脸，习惯性抬手挠头发透露出些许心虚。他感觉正对着白雨笙的那半边脸更烫了，仿佛她的目光带有炙热的温度。
“还有呢……”他有些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简短的征询。
“还有……”白雨笙又喝了一口咖啡，思考的同时脸上的神情渐渐缓和成平日里的温和冷静，大约五秒钟后——
“没有了。”她微微一笑给出答案。
周泽楷并不是那种轻浮的男生，她相信他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一项项罗列那些不符合他性格的琐碎繁多的逾越举动也太多此一举了。
“哦……”周泽楷有些呆愣地轻启薄唇发着单一的音节，内心十分诧异。
就这些吗？他还以为以白雨笙缜密理性的思维方式，会用各种合情合理的规则把自己固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范围中呢……毕竟她最擅长和人保持距离了。
但今天她的态度却和周泽楷见到她之前预想的截然不同，没有疏远，没有闪避，反而是主动给他的感情提供了一个存放和释放空间——明明那天，她连感情本身都否定了。
周泽楷走神的时候，又听到白雨笙说:“话说我要跟你道歉，那天……我说的太过分了。”
该说白雨笙真是跟他有默契吗？自己想到什么她就说什么……
“额……还好。”周泽楷多少有些违心地回应着，尽管他是真的有点受伤了，但却并不想要她忏悔。
“我应该正视你的感情，好好沟通的。”不知是看破了他的伪装，还是没有听进他的话，白雨笙仍旧在继续着自我反省。
“对不起。”注视着自己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脸上的自责糅合着褪去羞涩色彩的苍白气色，让周泽楷内心泛酸。
明明她是被追求的那一方，任性一点也没关系的。
到达轮回俱乐部大门口的时候，已经超过十点了，雨还在下。
“就是这里啊……”第一次来的白雨笙有些好奇地往里看了两眼。“还真的蛮近的呢。”
“嗯。”周泽楷应了一声，在屋檐下收起了伞。
“你们有门禁之类的吗？”白雨笙随口问着，站在屋檐外面没有要把靠在肩头的雨伞收起的意思。
“没……”周泽楷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其实并不想现在就和她道别。这两个小时的相处时光实在太像在做梦了，他真怕也许分开后的下一秒，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夜雨中，然后自己会在宿舍的床上醒来。
白雨笙抬手想从他手里把伞接过来，但是周泽楷好像并没有要放手的样子，她不禁疑惑地看着他。
“呃……要进来看看吗？”周泽楷有些迟疑地问道。
“今天就不了吧。”白雨笙微笑着摇头，见他眼神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便温柔地解释道：“我宿舍有门禁呀，今天实在太晚了。”
也对。
周泽楷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任性了，她身体本来就不是很舒服。
他把伞还给白雨笙，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后，依依不舍地道别：“再见。”
“再见，你回去要马上洗澡哦。”
其实在咖啡店坐了那么久，衣服都干得差不多了。但周泽楷还是听话地点点头，说了声“好”。
然后两个人转身，各自朝相反方向迈出步伐。
周泽楷往俱乐部里面走着，外面的雨声丝毫没有变远的迹象，他忍不住回头，那个打着伞的女孩背影却已经快要看不到了。
忽然，只见一道闪电划破浓重的黑夜，巨大的雷声接踵而至，雨势又骤然变大了。
白雨笙走着走着，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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