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到刚才当着周泽楷的面被揭穿的那些小谎，还是打起精神试探道：“泽楷哥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周泽楷回忆了一下，“恋爱相谈……是什么？”
“呃，就是女生之间常常会聊起恋爱话题的意思，暗恋对象、要不要告白、交往中遇到的烦恼之类的……恋爱相谈好像是日本的说法。”
“烦恼？”周泽楷捕捉到这个敏感的词语，略一皱眉。“比如？”
白雨笙下意识地接口：“比如我跟你……不是，我就是举个例子，说的是一般情况。”
“……”周泽楷将信将疑地盯着她。
“真的啦。”白雨笙无奈地拉住他的手轻轻摇晃，多少有些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的味道。“我看起来像把烦恼藏在心里的人吗？”
“像。”周泽楷很不给面子。
“哪有！我明明遇到什么事都积极地交流沟通好不好！”她不服气地瞪大眼睛。
“保证？”周泽楷低下头，微眯起眼睛问道。
“当然……”俊美端正的脸庞在视野中不断压近，白雨笙的上半身先是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去，等鼻尖都快顶到一起的时候绷到极限的腰终于一软。
“呜……！”
周泽楷很有先见之明地用手掌托住她的身子，但并没有马上帮她站稳，而是借机又追加了一个问题。“永远？”
“永远！”虽然知道他不会松手，但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还是莫名令人心悸。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周泽楷把她身体扶正，带着单纯愉快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从树叶间隙漏下来的亮色光斑洒在他的头发上，像极了天使光环的碎片。
真是狡猾的美貌，完全让人提不起生气的劲……
白雨笙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垂头沮丧地叹息，“你真的越来越……”
“坏”这个字还没出口，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当着周泽楷的面按下了接听键，“喂？”
“雨笙啊，你手里还有没有休息室的备用钥匙？我的放假丢了……”
“有的，跟其他钥匙串在一起，就带在身上。你在哪？我给你送过来吧。”恰好周泽楷也是时候回去了。
“我在游泳馆呢！你近不近？”
“……可以。”
白雨笙挂了电话，发现周泽楷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是女生哟，以前跳水队的队友。”她解释道。但周泽楷并不是在意这个。
刚才回答“可以”前的那些许停顿中，她的眼神好像忽地黯淡下去了……错觉吗？
白雨笙清澈的双眸此时看起来并无什么负面情绪的波动，他还是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和她做道别后回了俱乐部。
学期还未正式开始，乐晴之所以要进休息室是因为傍晚有安装电视机的工人要来，需要提前整理。
鉴于跳水部过去一年明显的进步成就，教练提出要安装电视机方便观看比赛视频学习的申请，学校很宽容地就批准了。
跳水部的休息室也是开会的会议室，这个地方白雨笙已经有很久没有来过了。
“越来越有强队的样子了……”一边帮乐晴一起整理，她一边低声感慨着。
“这还多亏了你……唔。”
白雨笙假装没看到她自责地轻打自己嘴巴的小动作，把视线转向了离队前不曾见过的玻璃展示柜。
里面摆放着历年来跳水部在市级比赛、全国大赛取得成就的奖状，以及去年夏天总决赛的冠军奖杯。
奖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前面的纤细金属框装饰的标签上，写有她本人的名字和院系名称。
虽然模样有点陌生……但果然这个颜色很漂亮。
白雨笙目不转睛地凝视光滑得可以映出人影的奖杯，眼底晃动着金色的光点。
她知道自己的心态处于非常敏感的时期，就像一处看似宁静的湖泊，一粒石子、一阵微风——任何和跳水有关的事情都可能打破平稳的现状。
但她还是来了。
逃避是本能，拒绝逃避也是本能。在答应前的那一瞬间她的内心进行了短暂而激烈的交锋。
如果现在不能克服这种敏感，那到关键时候，这细微的敏感必定会发酵成致命的软弱。
所以她来了，佯装对乐晴照顾她感受的刻意掩饰视而不见，却不可避免地被自己的奖杯勾起回忆，心湖起了些许波澜。
大概等她回来，跳水队已经完全成为不一样的风景了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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