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并没有让楚夕的生物钟紊乱。
天一亮,在西雅图明媚的夏日阳光里,楚夕慢悠悠睁开眼儿。
房间宽敞、明亮、低调奢华。
楚夕先是悠闲地在舒适的蚕丝被里翻了个滚儿,猫儿似蹭蹭柔软舒适的枕头。
鼻翼间是窗外紫罗兰的清雅幽香,眼帘里是天花板古老精美的纹路,连呼吸都是燃烧美元的味道,楚夕小穷光蛋喟叹:
这才是有钱人的生活啊
陆冰块在美国的别墅都奢华成这样,不知道他在南都的住宅,是不是皇宫翻版?
楚夕下定决心,等回到南都市,她要找个理由跑去陆冰块的豪宅蹭蹭。
没准撬走一两块黄金地砖,还能卖个好价钱。
正美滋滋躺在豪华大床上做梦,门悄然打开了。
陆左煜看到,床上某个小子正贼兮兮捏住被角、一脸奸笑。
“醒了?”不冷不热地开口。
楚夕扬起脑袋,骤然从趴着的状态改成坐直。
她抓抓凌乱肆意的发梢,质问某人的不请自来:“冰块,这是我的窝,下次敲个门再进来,万一我在换衣服,被你看到了,爷晚节不保。”
陆左煜不理她,迈开修长的腿径直朝床边走了过来。
楚夕瞪大眼睛,下意识摸摸衣袖里的刀子,万一陆冰块对她起了歹心,她方便一刀见血。
陆左煜的眼神何其犀利,如冰霜似将蚕丝被里的臭小子冻僵。
他说:“把你手里的刀子收起来。”
和楚夕接触这么久,他当然知道,楚夕袖口里藏了一把锋利的德国小刀。
小刀除了用来切切面包、削削铅笔、撕撕纸张,还顺便有自卫的作用。
当然,楚夕用这把锋利小刀削铅笔的时间,比用来自卫的时间多得多。
楚夕噎了噎,也不藏着掖着,当着陆左煜的面儿,把小刀帅气地收入袖口。
不到两秒钟,金发碧眼的美国女仆推着置物架进来了。
“陆总,请吩咐。”女仆恭恭敬敬弯腰,眼神若有若无落在床上的俊美少年郎身上。
这年轻小伙是什么身份?
竟然能睡在陆总的床上。
难不成女仆内心开始展开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起了美国刚通过的婚姻法律。
陆左煜淡漠道:“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去扔了,地毯换新。”
女仆愣了下,灵活地弯腰,恭敬回复:“是,陆总。”
楚夕坐在奢华床上,手里攥着那轻柔温暖、价值千金的蚕丝被,脑海里是滚滚流淌的p。
陆冰块打算怎样?
把她带到美国,打算把她抛弃了?
“你,你什么意思?这是我睡了一夜的房间,你打算撵人是不是?”楚夕气结,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陆左煜回过头,淡定开口:“这是我的房间。”
他在美国亲自出手、按照自己最喜爱的风格来布置的房间。
最新翻修,耗尽心血,他还没来得及住上一晚。
结果某只不要脸的小耗子,竟然就不脱袜子不换衣服不刷牙洗脸,直接躺上去睡了!
天知道,昨晚陆左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脚臭味、听到床上浅浅的打呼声,心情何等复杂!
逼疯一个洁癖有很多种方式,陆左煜差点就把这只脏兮兮的楚夕给扔进太平洋!
他的语气冷的可怕,俊美脸孔阴沉可怕,仿佛暴风雨即将洗礼大地。
楚夕这才后知后觉,这精简的装修风格、这充满美元铜臭味和法国高雅元素一体的布局、这柔软熟悉的被褥面料
靠!这真是陆左煜的房间!
饶是脸皮厚如楚夕,面上也有些尴尬。
为了照顾陆左煜的自尊心,她主动跳下床,费力找到了两只离异的鞋,飞速穿上。
到了陆左煜面前,她不大好意思地说:“冰块,这也不能怪我,昨晚没人带我去房间,我凭直觉找的这间。”
陆左煜冷脸不语,女仆已经开始收拾被褥。
楚夕继续给自己辩解:“要不,等回南都市,你也睡我的房间?互相睡一次,一笔勾销。”
陆左煜高冷的俊脸终于有了表情———嫌弃。
楚夕一拍脑袋,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竞标会?我先去找李泽言准备准备———对了,女仆小姐请给我找间屋,再把这些床上用品挪到我的房间。”
叽叽咕咕说完这些,楚夕脚底抹油飞速逃开。
她是知道陆冰块的脾气,惹怒他,今天中午的下酒菜就成了楚夕。
陆左煜目送落荒而逃的背影,楚夕跌跌撞撞地跑开,却没有半点忏悔的意思。
仿佛一只偷腥成功的狐狸崽子,喜欢刀尖起舞,喜欢拔老虎的毛。
门晃悠悠转动,速度越来越慢,陆左煜久久凝视那空落落的门口。
他想,等回了国。
必定要好好洗干净楚夕的爪子,治治楚夕浑身的臭毛病。
——————
西雅图风光明媚,精美的城市建筑错落在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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