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突然有什么紧急任务要出动?
佐助迟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的迈开脚步,想要去某处查看,但沉默片刻,却什么都没做,而是眼神复杂的望向远处,收回视线后,便独自一人前往训练场。
而此刻的宇智波族内。
幽暗的地下会议室中,十几名宇智波的族人们坐落有序,其脸上,都带着难以掩盖的,跃跃欲试的狂热表情。
宇智波富岳坐在首座,表情平静的坐在首位,在他身旁,则是一位看起来年岁已高的老者,须发皆白,身穿着古朴到有些陈旧的和服,唯有宇智波的族徽看起来十分干净。
“富岳族长,是时候了。”
长老只用一声低沉的话语,便将会议室中本就高涨的气氛,宛若火上浇油般,再提一截。
宇智波富岳沉默着用视线巡视周围,最后,在面无表情的只是坐在角落的鼬身上,停格片刻,扭头。
“诸位心意已决?”
他发出了最后的疑问。
宇智波长老只是冷冷一笑:“富岳族长,这种时候,何必再优柔寡断。”
是啊
宇智波富岳轻轻闭上了眼。
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个野心的呢?
是从宇智波一族被木叶赶到了这偏僻的角落开始?
还是从自己收到了团藏的认罪书开始?
还是说在这一切发生之前?
他已经无法分辨,他到底是从何时起,变成现在这样了。
每每到了这种时刻,他便不由自主的,自内心深处感到一些犹豫,这份犹豫又是来自于何处呢?
宇智波富岳难以分清。
但,当他睁开眼后,看着会议室中,眼神期待的宇智波族人后,便有一种力量自心头浮现,把他的不安与茫然驱散,只剩下了勃勃的雄心壮志。
成为火影
可是连那位宇智波斑也未曾做到过的事啊!
如果能够成功
他张开嘴,意外的发现,声音竟有些沙哑:“团藏发来的消息,你们都清楚了么?”
“当然,富岳族长。”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宇智波富岳看着手下的人说出的话语,缓缓点头:“那就,按计划实施吧。”
看着宇智波富岳终于下了决定,会议室中的宇智波精英们,纷纷露出笑容,坐在他身旁的长老,宇智波炎只是微微颔首:“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我们必须做的足够隐蔽,等到团藏那边的信号出现便是我们动手的时机。
如果团藏那边办事不力,我们便终止行动,再寻良机,所以,切勿走露风声,也绝不准血气上头,误了大事!”
“是!”
宇智波一族的精英们纷纷领命,按照原本的计划开始行动了起来。
坐在角落的宇智波鼬只是缓缓的起身,看起来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和这个会议的氛围格格不入一般。
“鼬,你的警卫部是重中之重,最近木叶派了不少人进去,你必须要确保他们不会误事。”
宇智波富岳严厉的命令着。
宇智波鼬只是抬起眼来,平静的看着他:“我知道,父亲。”
“算了。”
宇智波富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扭头不去看他,声音低沉:“鼬,要记住你的身份。”
“我清楚,父亲。”宇智波鼬轻轻点头,语气毫无波动的说着:“我知道我是谁。”
“那就好。”
宇智波富岳淡漠道:“不要被情感左右了你的决策我相信你,鼬。”
“是。”宇智波鼬垂下眼帘,转身离去。
宇智波长老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两人的对话,等到鼬离开,才突然道:“你真的放心他?”
“他是我的儿子。”宇智波富岳眉头微皱,看向身旁的宇智波长老,声音严肃了起来:“倘若连他都无法信任我还能信任谁呢?”
“我总觉得鼬算了,没什么。”宇智波炎不在多说,只是撑着拐杖站起身来,驼着背,缓缓往外走去。
“富岳族长,即便我也无比期待着我们宇智波一族能够登顶木叶的那一天,但,不要小瞧日向结弦,也不要小瞧那个现在蛰居在猿飞一族的老家伙。
尽管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有把握,但既然选择顺应了大家的心意,就不要让大家失望。
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能不能为你,扫清前路
这次,要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才好啊”
宇智波富岳起身,看着长老离去,一言不发的直到他走远,才伸手,轻轻抚在了自己的眼睛之上。
把握
他仰起头来,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低声呢喃着:“日向结弦吗?”
许久后,宇智波富岳也离开了地下的会议室。
阴影处,一股青烟飞起,在封闭的地下室内化作人形。
神色平静的伊布利雪见思索片刻,再次化作一缕烟雾,穿过通风设施消失不见,在宇智波族外化身人形,飞跃着,直奔火影办公室而去。
而与此同时,地下室外,一只乌鸦在树枝上诡异的很安静,许久后,其中浮现出了写轮眼的痕迹,取消了通灵,化作了烟雾。
此刻,已经在宇智波一族内,被赶往了偏僻角落居住的宇智波止水,缓缓在房中睁开了双眼。
他沉默着,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茶几上,只有一把太刀平放于此。
终归,还是什么都没做到吗?
宇智波止水一言不发,许久后,只是长舒一口气,轻轻拿起太刀,细心的擦拭了许久,才将其归于刀鞘,丢在桌上,没有佩戴。
他起身,迈步,直往宇智波富岳的宅邸而去。
路上,却恰好与刚好开完了会议回家的宇智波鼬撞了个正着。
两人在路上相遇,却彼此只是淡漠的相互一点头,连一句简单的问好,都没有。
宇智波鼬走回了自家,而宇智波止水则碍于礼数,在门口稍作等候,不多时,宇智波富岳便也回到了家门口,见到了止水,他半点也不意外,只是眼神幽冷。
“止水,有什么事?”
宇智波止水静静的看着他:“富岳族长,这段时间,我想要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请假的事,你该去找火影。”他看起来态度冷淡。
而宇智波止水却依旧平静的说着:“火影那边我会亲自去说,但是,据我所知,家族最近有不少忍者被以家族的名义派遣了出去,甚至拖家带口的据说,是火之国的一部分产业需要更多的人手经营?”
“你观察的倒是细致,不愧是深受五代目信任的暗部部长呢。”宇智波富岳淡淡一笑,他扭头,看着宇智波止水,只是道:“我可没有让你离开木叶的能力和权限,想在家里休息,就休息吧。”
他直接进了屋子,半点也没有和他多说的意思。
宇智波止水站在门口,许久,低下了头,脸色有些难堪。
宇智波富岳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能力——事实上,在觉醒了万花筒的时候,他便似有似无的向宇智波富岳说过自己的能力,当时是出于不安和茫然,希望这位族长能够解释一下他眼睛的变化,给他一些方向。
尽管未能全盘托出,但自己的写轮眼具有强大的幻术能力的事实,宇智波富岳还是清楚地。
他如此气定神闲
宇智波止水强忍不安,闭上眼,感受着瞳孔中充沛的瞳力,心下一狠。
无论你的眼睛具有怎样的能力
在别天神的力量下,都将化作乌有!
他沉默着转身离去,决心从今日起,便一步不会离开族地。
他要亲自监视宇智波一族,如果他们真的做好了决定,要走上那一步。
就让自己来亲自阻止这一切!
泉和鼬是对的。
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期待任何人了。
止水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许多和他并不对付的宇智波人,那些宇智波人看他的眼神淡漠,甚至还有着隐约可见的嫌弃与厌恶。
在他们眼里,大概,我是宇智波一族的叛徒吧。
他心中无奈、荒谬的冷笑着,但却因此,决心更加坚定。
鼬结弦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到的
他回到了房间。
而与此同时,宇智波鼬在训练场里,也找到了如今似乎还是一脸不爽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鼬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扑克脸上,即便在此刻见到佐助时,也未曾有过什么变化。
“要更用力,抱着杀掉对方的心理,投掷苦无。”
他出声提醒着,宇智波佐助便一脸不快的昂着头:“哥,你刚才去哪了?”
“开会。”
他简单的说着。
宇智波佐助欲言又止,最后,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家里,到底是怎么了啊?”
尽管尚且年幼,但佐助却并不是个笨蛋,即便很少会刻意关注其他人,大多数人见到他时,也会因为他的身份洋溢着笑脸,但他却依然能感觉得到,就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族内似乎发生了许多变化。
大家似乎都很兴奋。
而这种兴奋,却让宇智波佐助隐约感到了不安。
宇智波鼬有些讶异于他能感受到这些细微的变化,欣慰的稍稍勾起了嘴角,笑容却只是一闪而逝。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佐助的脑袋:“什么事都没有。”
“烦死了!”佐助气恼的挣开他的手,举起苦无,大声道:“爸爸也是,你也是,都把我当做小孩子。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猛地投出了苦无。
宇智波鼬只是淡定的挪动一步,伸出手指,竟然在空中准确的穿过了苦无之后的铁环里,将它一甩,反握在手中。
“无能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佐助。”
“火遁·凤仙火之术!”
佐助气急了,一言不发的,对着自己的哥哥展开了进攻。
火球在训练场里飞旋而出,而宇智波鼬则只是双眼中浮现出三勾玉的轮廓,下一刻,宇智波佐助就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有一只擎天巨兽一口将自己吞入腹中,惊恐的发出一声大叫,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幻术!
宇智波佐助大口喘息着,咬紧了牙关,爬起身来,对着远处的宇智波鼬发起了冲锋。
拳脚相交,发出实打实的肌肉碰撞声,宇智波鼬淡定的迎接着他的进攻,仍有闲暇,对他的招式进行点评指导。
而这却让宇智波佐助更加气恼,出招更加凌乱。
“啪。”
一根手指,稍稍用力,弹在了他的脑门上,与此同时,鼬用了巧劲,脚下一绊,佐助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佐助紧紧抿着嘴,坐在地上没有起来。
直到一根手指,轻轻在他额头一点。
“笨蛋当个小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呢?”
鼬温和的声音让他心里的委屈便难以忍受了起来。
佐助强忍着眼泪:“我”
“不要害怕。”
鼬却仿佛未卜先知般,知晓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感受。
佐助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鼬却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佐助”
宇智波佐助感受着哥哥手掌的温度,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而宇智波鼬则把他拉了起来,耐心的将他身上的尘土拍干净,而后,才低声的说着:“佐助,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宇智波佐助一愣,随后,大声道:“我,要成为哥哥一样强大的忍者!”
宇智波鼬却摇摇头,只是轻笑两声:“可是我其实,很弱啊。”
宇智波佐助难以置信。
但宇智波鼬却只是轻声继续道:“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现在的五代目火影开始,我便一次都没赢过对方”
宇智波佐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怎么可能”
在他心里,自家哥哥是最强大的,没有之一,怎么会,一次都没赢过日向结弦呢?
宇智波鼬却看着他的眼睛,用温和平静的声音,叙述他和日向结弦的往事。
“最开始,我还能勉强和他打的有来有回,虽然在近身的体术战斗上有所劣势,可用上苦无后,却也能看到胜利的机会,只可惜,那些机会我一次都没把握住,或者说,是结弦做的比我更好。
再往后,我便几乎看不到胜过他的希望了。
直到他在我还在忍校的时候,便加入暗部,和止水前辈并肩作战的时候,我便清楚,这一辈子,或许就只能注视着他的背影了。”
宇智波佐助一脸惊愕的听着宇智波鼬开始细数日向结弦的成就。
史上最年轻的忍校六年级生,最年轻的暗部中忍,最年轻的上忍,最年轻的上忍
最年轻的火影。
一个个几乎让佐助觉得不可思议的成就被宇智波鼬说出,即便是佐助,在听完了这一切后,也隐约觉得,自己拿哥哥和对方比,似乎有点太为难自家哥哥了。
“所以,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宇智波鼬又问。
佐助犹豫了片刻,这回却说不出话来了。
成为像哥哥一样的强者?
可他都说了,自己并不强。
那么自己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
强大?
不如说
“想要成为像哥哥一样优秀的忍者。”
他低声又说着。
而鼬却追问:“什么是优秀的忍者呢?”
佐助哑口无言。
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像鼬一样冷静、从容不迫、强大的忍者,可现在,却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像哥哥一样了。
“是这里,佐助。”
宇智波鼬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心脏处。
“这个世界上,真正强大的忍者只有一种——那就是拥有自己的信念,且对其坚定不移,持之以恒的走在追逐信念的道路上的忍者。
如果想要和我一样那么,你需要先找到,你内心深处,最重要的信念是什么。”
宇智波佐助沉默着,似乎想到了许多,但最后,他仰起头来:“哥,你的信念,是什么呢?”
宇智波鼬只是看着他,许久,才露出微笑:“我的信念吗?”
他思索片刻,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凝视了许久,却又暂时收了起来。
“在这里。”
他指了指被自己放在胸前兜内的小册子,也不知,指的是这本小册子,还是这册子之后,胸膛之内的心脏。
宇智波鼬佐助方才只是瞥到了一点,能看见的,只有火之意志的四个字。
好像是忍校的老师们也会随身携带着的小册子啊。
火之意志吗?
佐助不知道为何宇智波鼬会收回手不给他看,但却头一回,对于那本小册子来了兴趣。
“我知道了我会去,好好找找的。”
宇智波佐助说完后,便往屋外走去。
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摊开手。
“哥,给我点钱。”
宇智波鼬从不吝啬,从钱包里掏出一小叠给他,却好奇道:“是要去买什么吗?”
“我记得,木叶的书店里也有你的那本册子。
不给我看,我就自己买就是了。”
他说完,跑出了训练场。
宇智波鼬只是凝视着他的背影,许久,轻轻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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