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被撕开，当肺被哭裂，她眼底的绝望渐被无边的愤怒挤出眼眶。她起身去厨房拿来菜刀卷在那堆衣物里揣上掉头冲去了酒店。
在余大炮和贺利民通话那会，文芳正冲进酒店，彼时酒店里生意已过高峰期，秦向前趴在吧台上正和两个浓妆艳抹的坐台小姐讲着荤段子。文芳冲进去，劈头盖脸将那堆衣物砸向秦向前，随即亮出菜刀朝他扑去。
文芳并没能伤着秦向前分毫，因为当时雷彪子带几个弟兄正在店里喝酒，她手中菜刀不仅被夺下，还反被秦向前揍个半死后赶出酒店。
这晚，文芳赤着双足，披头散发地游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走着走着，前方路边的水银灯柱，在她眼里旋转幻化成了她和许茂生许下山盟海誓的村口大树。她忽发力奔跑起来，跑得又快又急，似乎唯有耗尽体力，心才不会疼痛。
……
周六，乌丫和余晴换上了余大炮给她们买的连衣裙，衬衣领口边缀有同色系的珠子，腰间踩有波浪型的皱褶，下面是z字裙边，款式简单大方。最终挑定白色的余晴穿上清新雅致，着红的乌丫看去则俏丽明亮。
余大炮上下打量她俩一眼，晃晃手中车钥匙，冲着背对他在客厅沙发前清捡东西的艾娟笑道：“这两丫头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看来等我退休后不愁没人孝敬好烟好酒啊！”
艾娟偏过头，朝里屋丢个眼色，斥责道：“当着孩子面瞎说什么呢？嘴上没个把门的。”
余大炮不以为然地笑笑，“玩笑话，就你认真。”站在吊扇下，他揉揉肚皮，又叹道：“以前为铁饭碗打破头，如今那些打碎铁饭碗的反倒先富起来了。真是见鬼！”
“你又在那眼红谁。”艾娟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不是眼红，我是眼气！你说就那于建设是个什么正经东西？人家现在抖起来了，手里拿的那是大哥大。好家伙，那玩意没万把块钱买不到手。你说市领导揣个大哥大这没什么，可他一个小混混出身的家伙，你说他凭什么跟市委领导平起平坐？”
“他不是开了个酒店吗，人家赚了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呗。”艾娟拉上旅行袋拉链，走去里屋对在收拾衣物的余晴和乌丫说道：“收拾好再检查一下，除了换洗衣物还要带套睡衣睡裤，还有你们各自要带的课本和文具，别落下什么回头去市里又要花钱买。”
“妈妈。”余晴说：“下午我们去逛商场，给我买个微型录音机吧。我们班有个同学她就有一个，进口的，是她叔爷爷从外国给她寄回来的，可高级了。”
“咱家有台大的，不买。”艾娟边往自个卧室走去边说，“要和人比学习，不要比物质。”
“我又不是用来听歌，那个可以拿来学英语，我马上就要升初中了。”余晴嚷嚷完又跑去磨余大炮，“爸爸，妈妈不给我买，那你给我钱下午我和乌丫一块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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