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湿哒哒的毛巾，准确地落在被子正中。
翟天宝一愣，心念动得飞快：顾参商的？还给他，还是假装不在？
可就是这一念之间，她已经失去了先手的机会。
“天宝？”顾参商从阳台探出头，“不好意思，我毛巾掉下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翟天宝没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歉意。
“没事，”她拿回毛巾，“我拿给你……”
“不用，我下来。”
顾参商抱着一床崭新的被子下来了。
“你被子湿了吧？先用这床凑合着。”
不等翟天宝回答，他已经把被子放在床边，又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房子住着还习惯吧？”
这问法有些蹊跷，然而在琢磨明白之前，翟天宝脱口而出：“挺好的，能晒到太阳。”
大概是今天太阳好，顾参商的脸微微发红。
“你过年住这？”他走进厨房，看了眼水阀，“水和电都检查过吧？”
“啊，没有……”
“正好，我帮你看看。”
顾参商探身下去，又招呼翟天宝：“能帮我挽下袖子吗？”
步步为营，由不得她拒绝。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翟天宝没多想，就帮他细细地卷起衣袖。
一阵清苦的松木香气扑面而来。
翟天宝的手不由一慢。
这是她记忆中专属于顾参商的香气，前调清冷，细品之下，才能感觉出回味的悠长。
人人都说他清冷得不近人情，但翟天宝知道，他冷漠疏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常人无法得见的赤子之心。
也正因为此，他才能在她身处困境时，每每向她伸出手……
“天宝，怎么了？”
近在耳边的呼唤，简直像是恋人之间的轻语，翟天宝的脸一下红了。
她慌忙低头遮掩：“让你来做这种琐事，怪不好意思的。”
可顾参商却更凑近她几分。
“就当是赔罪，弄湿你的被子，应该的……”
翟天宝的心顿时乱作一团，胡乱替他挽好袖子，便逃也似的冲回卧室。
再多听一句，她都怕控制不住自己，说些不该说的话来。
直到顾参商邀请她一起吃午饭。
他倒是神色如常。
“就当是年夜饭，一起庆祝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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