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树带着些许不确定的口吻说道:“死亡预知大部分都是会发生的,想躲过它一般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当初见你之时为了活下来我毫不犹豫的舍弃了肉体。
我本以为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大,没想到该发生还是发生了。”
楚冬反问道:“你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我明明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
圣树突然低沉的问道:“你真的完好无损吗?”
楚冬一下怔在了原地,对啊,他真的完好无损吗?意识体被直接炸去了百分之三十,将近三分之一的比例算不得小,如果不完整的他能作为一个单独而成熟的个体而存在,那么缺失的那三分之一是不是也有可能“活”过来了呢?
除此之外楚冬想不到其他的原因来解释自己看到的东西,他这种直接从物体之上获取信息的方式很难作假,这就像是直接偷窥答案一样,全部为真,它一定发生过,只是因为掐头去尾的关系,很容易误导人。
接着楚冬又喊出了诚悦,现在的诚悦虚弱了不少,和脚下这座山生生切断联系,他的损失可比楚冬大的多,现在的她只能存在,而没有力量,好在因为她的变弱,倒是不会那么快的消失了。
诚悦看到周围的环境惊讶道:“竟然又回来了。”
楚冬指着脚下那破损的神龛问道:“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这座山本来属于诚悦,是她意识力量的具现化,除了情事铺之外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该属于她,但诚悦看到那个神龛之后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完全没有印象,它跟我没关系。”
楚冬又问了下山路边上的香,毕竟当初那些人想见到山鬼可是燃了香的,这次诚悦倒是没有否认,只是说她大部分时候对外界感知比较差,但在被人上香的时候感知会敏锐的多。
只有被上香才能苏醒,这已经有些像是神了。
之前楚冬看到神龛里有准备好的供香,还有山路上的香根,他本能的以为那是一回事,谁成想完全不搭边,那神龛从开始就是有问题的。
神龛被毁,神像却消失了,看破碎的痕迹倒是有些像是神像破龛逃了,是逃还是离开?
“等等!你分享给我的那段记忆,那神龛里还有神像吗?”
【已确认、存在】
“材质呢?”
智脑将他数据里关于神龛的照片给调了出来,楚冬不断放大,细细观察,那神龛里的神像果然沙化,神像表面坑坑洼洼,一副随时会垮塌的模样,跟老泥匠处了这么多天,他对神像的了解也多了不少,比如神一旦彻底离开或者放弃某一尊像,它就会出现明显的变化。
老泥匠之前警告他的,说的难道是他面前的这座神龛吗?
楚冬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类似土地爷的存在,没有多强,可仔细想想,自己的死亡预知就是发生在它面前,这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巧合。
在确定周围没有东西可以窥探之后,楚冬便继续沿着上路向上,被情事铺炸出的大坑依然在,焦土到处都是。
半山腰上的情事铺已然消失,只是地上多了一排全新的脚印,属于他但不是他,只有通往情事铺之内,却没有离开的痕迹。
自己被斩去的那三分之一去过情事铺,然后跟情事铺一起消失了?
可他明明在神龛前被咬掉了头,虽说只是意识体,但还是本能的遵循着人类的各种弱点,没有头基本宣告了死刑,难不成尸体自己走进了情事铺。
再次登临山顶,这里早已变了模样,村子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诚悦所豢养的那些负心汉早已死光,尸体就丢在大街上,满身皆是剑伤,还有酒味。
有人用剑和他们激斗,将他们全部斩杀,最后又在每具尸体前洒上了一些酒水。
楚冬自言自语道:“看来在我离开这里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
“是呢,好酒浪费了。”
楚冬抬头一看,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墙头上正坐着一个男人,他和自己长的一样,一身宽松的黄色袍子,胸口微微敞开,露出白色的皮肤,怀里抱着酒葫芦,背上挂着一柄剑,倒是有几分浪荡侠客的感觉,他知道那人就是自己确实的那部分。
楚冬惊讶道:“你没离开?”
他坐在墙头高举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两口酒,清澈的酒水在在空中拉成丝线,溅点酒花,“那当然是离开了,只不过又回来了。
你该知道我是谁吧?不是我说啊,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能分给我的美好记忆却连一个月都凑不到,也太寒酸了吧?”
楚冬没有关心他那无意义的吐槽,只是平静的问道:“你回来,是想做什么?”
“诶呀诶呀,还真是无趣呢。至于我想干什么,那还用说吗,自然杀掉你,补全我,要知道你可是把情事铺的老板给彻底惹恼了,如果不是他,我可早就死了。”
喝完最后一口酒,他把酒葫芦稳稳的放在墙头上,一跃而下。
楚冬之前便稍微猜到了一些,自己的另一部分意识被藏在神龛内的黑影斩了头,最后又因为某种莫名的力量踏入了情事铺,一些他不知道的交易出现了,他之所以想尽快回到十三层,就是担心这种事情,夜长梦多。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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