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的讲述者。”林与卿哼笑一声,“她这算是什么?安逸的灯塔?”
讲述者啊……
谢渊眯着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这一刻想了些什么,再开口就是:“你确定……我的伤结束就能……治好……?”
林与卿没想到谢渊这么果决的行动之后还会问这么一个有些马后炮的问题,万一他现在说一句“骗你的”,谢渊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吧?
该不该说这人胆子大呢。
他笑道:“我可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你,但你还得坚持活一会儿,还要点灯笼呢。”
“死不了这么快。”谢渊大口呼吸着,努力留住体内的氧气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他再眨眼,那抹给他照了明的小火苗就已经近在眼前。
“哈,确实,坚持住哦,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比如为什么那把刀对女鬼有用,为什么打火机可以点燃女鬼,你要是死了,我就没有标准答案了。”林与卿不知是在说真的还是在以此鼓励谢渊,他停住脚步把谢渊放下,“到了,你躺着休息吧,别睡着了。”
到终点了——这句话是谢渊现在最想听到的话。
树影摇曳,谢渊无力地平躺在地,闭上眼睛默默缓解疼痛,耳朵里传来了鲜活的声音,不再像躺在木板床上时那么寂静和谨慎。
林与卿看他闭眼,本想让他把眼睛睁开,省得一闭就没机会再睁眼,突然发现身旁的讲述者根本没看他们,依旧望着坟地那边。
女人神色平淡,火苗的光打在她漂亮的五官上,对于他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受害者这件事没有任何说法,也没有要帮忙看看谢渊伤势的意思。
她就静静眺望着前面,像是在欣赏着什么,林与卿便也回了头。
然后他神色微变。
四十多米外,女鬼已经解除了定身的状态,躁动不安地转来转去,一个个鼓起的坟包在月光下勾勒出静默压抑的轮廓,隐隐约约之中,那些坟包的上方好像飘出了很多很多透明的幽魂。
幽魂们安静地待在属于自己的小坟墓上面,好像也在遥望着他们,而女鬼头上熊熊燃烧的火光,远远看去,竟然像是一个……
灼热而惊艳的,足以引渡整片坟地幽魂的,盛放的灯笼。
“有答案了吗?”女人淡淡地开口。
林与卿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刚才问谢渊“为什么打火机可以点燃女鬼”的问题,笑了笑:“有答案了。”
这个女鬼本身,才是真正的引魂灯笼。
这是真正的答案——更高一级难度的,足够将怪谈覆灭的答案。
却不是他们现在要的答案。
“我以为你们自己去开真实流程了。”女讲述者终于转过头,看着他和他手里的袖珍蓝灯笼,“差一点就要加班了,万幸。”
她口中的真实流程,就是林与卿告诉谢渊的的,解决怪谈的那个选择。
“除了讲述者,没人能开真实流程,即使这位聪明的受害者已经猜出了真实流程的最终答案也没用。”林与卿耸耸肩,示意了一下躺尸的谢渊,“有点可惜,我觉得他已经知道足够的信息点了,要是走真实流程,我那把火,就可以杀死女鬼了吧?”
“我不想做多余的事情,只想快点下班。”女讲述者把手里的打火机关上,递给林与卿,“把灯笼点了埋起来,我就能走了。”
“你真是我见过最颓的一个讲述者,没有之一。”林与卿的打火机就在手里,他不接,似笑非笑地看了女人一眼,“你好像不是没有能力争取——”
“别多管闲事。”女人摇摇头,“去点灯笼吧,你讨厌两个队友,可以把他们拖死,但你刚带回来的这个人,拖死了也没关系吗?”
林与卿:“行~你开心就好~”
他拿着袖珍蓝灯笼蹲到谢渊旁边,戳戳他:“劳驾罐子给我。”
谢渊闭着眼睛抬手,一直拿在手里的木塞罐子被林与卿收走了。
他听见林与卿脚步远去,才睁开眼睛,微微偏过头,看向女讲述者的位置。
扎着低马尾的高挑女人一手插兜,一手把玩着廉价打火机,视线也正停留在他身上。
她的身旁躺着好些东西,一边是两个一动不动的人,一边是一座被挖开的……空坟。
林与卿正蹲在空坟边鼓鼓捣捣,把罐子里的油倒进灯笼内的凹槽里。
对视了一会儿,女讲述者突然朝谢渊走来,谢渊动了动身体,被女讲述者制止:“别动。”
她走近,也学着林与卿蹲下,以一个俯视的角度看着谢渊,谢渊发现这女人顶多二十五六,长得很美——本应是盛气凌人的那种美。
可即便是这个角度,谢渊也感受不到女人有半点冒犯和高傲,反而平白无故透着股晦涩难言的丧,没有活力,好像也没有什么渴望的东西。
“你猜到答案了,是吗?”女人轻轻问,“那个假和尚都没发现,你是怎么找出隐藏起来的真实信息的?”
她没避着林与卿,听到假和尚三个字,林与卿扭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像有点想反驳。
“他说……他不擅长……”谢渊很困,他需要一个话题来转移他的困意,恰好,或许是因为那一簇火光,他并不讨厌这个女人。
他盯着女人的脸:“你跟去的话……就不一定了,但你选择不去。”
女人一怔,竟然在他已然在涣散中的瞳孔里看到了某种洞穿人心的锋利。
她回过神时,谢渊已经转过头,望着夜空:“七根图腾柱,旧族茅顶屋,渔网,再加上灯笼,这里在很久以前应该是一个倚靠水域生存的小部族,所以女鬼有水井传送的力量。”
他的语速恢复了正常,甚至流畅起来,女人望着他,知道这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
“既然你们的任务围绕引魂灯笼这个东西展开,坟地的孤魂野鬼和幽魂里是被引的魂,那女鬼总不该是多出来的东西。”
谢渊喘了口气:“当我听他说,罐子里是灯油,也是尸油的时候,就猜到了……因为女鬼曾在我面前用灯油涂脸。”
圆润的脸,如水墨描绘般悲苦的面容,灯油的刷饰,对谢渊来说作为提示已经足够。
这就是他当时想到的另外两个可能中的第二个可能,即引魂灯笼不是那个白的,也不在他腹中,而在女鬼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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