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际，似乎都感觉到自己气力不足，一旁的小太监很是识趣地奉上了一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鲜红色的药丸。
明皇拿起药丸，二话不说直接服下，又喝了一口水才勉强咽了下去。
满朝文武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却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止。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明皇第一次磕药了。
明皇自南迁金陵以来，性情大变，起初还有一些进取之心，励精图治以期早日北伐，恢复盛明之象。
结果后来又经历了南王之乱，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无故夭折，明皇朱厚照彻底心死，开始放飞自我。
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玩。
下令建立豹房，将各种民间玩法囊括其中，玩腻了以后又在宫里修建百姓街，让太监宫女扮作摊贩商贾，可谓是将沉浸式体验发展到了极致。
再然后又迷上了木工活，专门请来工部木工匠作大师教自己木工。
据说朱厚照曾经一度疯狂到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木活宫”内，只为能够打磨出自己喜欢的飞鸟。
最后大臣们实在看不过去，让侍卫拿着金丝鱼线将一只木鸟拴住，趁着夜色人工遥控飞行，这才将朱厚照从沉迷中拉回来。
不过从此朱厚照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只能依靠这些“红丸”丹药才能勉强维持体力，重新处理朝政。
也因此对“红丸”的依赖性越来越强，从最初三日一颗，到如今一日三颗。
关键是这些“红丸”乃是采集晨露和少女经血炼制而成。
曾经那些试图劝阻的大臣，家中族中少女直接就被抓进宫里做了药源。
后来，就再也没有大臣敢出言阻止了。
“恭喜陛下，老陈得到消息，宋皇赵构决心出海，目前将命秦相和吴晋卿大将军先期前往夷洲。”
“宋国出海，与大明何干？咳咳……”
“陛下，南方富庶，人口众多，太祖爷便是在南方起兵，一路北伐，最终建立大明基业。如今宋国出海，我大明只要派遣大军拿下宋土，便有了跟金国周旋的机会。”
“陛下有太祖之姿，只要励精图治数年，我大明未必不可恢复往日荣光。”
太傅依旧还在口若悬河，畅想未来，仿佛看到了盛世的曙光。
全然不顾其他大臣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他，那些人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蔑视和嘲笑，有的只剩下十分真诚的“傻子”。
明皇朱厚照感觉自己的体力都快耗尽了，他直接给了御前小太监一个眼神，随即闭上了双眼。
小太监上前一步，尖声道：“陛下龙体欠安，退朝！”
“诶诶诶，陛下，你别走啊，老臣还没有说完呢？”
看着两名宫女上前搀着明皇离开，太傅心急得不行。
可朱厚照哪里还肯理他，让宫女们加快了脚步。
等追了几步，眼瞅着追不上的太傅回过头来，却发现满朝文武早就走得干干净净。
偌大的奉天殿里，只剩下了这位两鬓斑白的三朝老人。
“哎，天命在金不在明啊！”
老太傅清叹着摇了摇头，双手靠在背后，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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