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巡夜弟子,听到了动静,好几个弟子进来查看发生了何事。
孙尚儒及时收了掌,看着眼前之人,大惊失色:“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棠解释:“哎呀,本来不是参加伯父伯母的寿宴吗,谁知道我就睡了个懒觉,第二天你和孙家大哥和姐姐都走了,我在你们家待了好几天,实在无聊,我就悄悄向伯母打听了你们的消息,来到了武当山,谁知道那些守山的道士任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让我进去,总是让我等几天再来,我实在没办法,就偷偷溜了进来,好在伙房的大哥人好又老实,我就说我是新来的小道童,先在伙房修行。”
孙尚儒生气道:“人家老实,你就骗人家?”
朱棠支支吾吾道:“我, 我也不想的,就是后来,我打听到武当发生的这些事,还有听说你还受了重伤,就想了些花招,留在了武当,但是你们放心啊,我对武当绝没有恶意啊,我就是担心你,才,才留在这里的。”
这时,为首的一名武当弟子问道:“请问孙公子,此人与你相熟?”
孙尚儒无奈地点头,但又解释道:“这位确实是在下的朋友,但是我们上武当的时候未曾带他,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武当的。”
那弟子又吩咐旁边一名道童将伙房的管事找来。
这时,孙尚琂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这么多人,再走近一看,惊呼:“朱棠,你怎么在这?”
众人也震惊:“孙姑娘也认识此人?”
孙尚琂也莫名地解释:“是,他是我们的朋友,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来武当的,我们——”
听着孙尚琂的话语,大家更是疑惑甚至带着可疑的眼光看着朱棠。
不一会儿,伙房的管事来到孙尚儒房内,点头向各位道长打招呼:“各位师兄,师兄,将我唤到此处是为了何事啊?”
为首弟子问他:“你看此人,认识吗?”
管事看了一眼朱棠疑惑道:“守和,你怎么在这?各位师兄,这是新来的挂名弟子,来咱们武当好几天了,武当暂时事务繁杂,所以还没挂到哪位师叔的名下,先在我那伙房修行的,他一向很勤快的,怎么了?”
为首弟子越听越恼:“你——,师门上下强敌迫近,你怎地如此愚笨大意,随意收留陌生之人。”
“啊?”那管事大惊,他本人一向不聪明,只知烧火做饭,和师兄弟相处和睦,从未遇到过欺瞒诈骗之事,这话吓得他不知作何解释。
为首弟子忍住愠恼,问道:“这位朋友,请问如此费尽心机混入武当究竟是为了何事?”
朱棠知道自己理亏,只得再解释一遍:“这位道长,我来武当真的没有歹意,就是我的朋友在这里,我几次想让守山的弟子传话进去,但都被回绝了,我没办法,这才混进来的。”
旁边的一名弟子悄悄对为首的弟子道:“师兄啊,此人如此可疑,近些天来的武当发生的怪事,会不会和他有点关系?”
那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此刻满堂默然,他的话语也被众人听见。
为首的弟子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只是,此刻却已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一方面,孙尚儒勇闯密林且险些丧命,对于武当来说是极大的恩义,既然是他的朋友,武当本该以礼相待,另一方面,武当近日来怪事重重,如临大敌,朱棠这一奇怪的举动,却又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与那些歹人有所联系,弟子们心下猜测重重,也是应当。
这时一名弟子发话,面对孙尚儒:“孙公子,这位,这位朋友既然是孙公子的朋友,我等自不敢伤害其分毫,只是贵友的举止确实有些奇怪,武当进来也确实多事,可否容小道冒昧,先将这位朋友已送至某处房间,日常餐食按时供应,只是这位客人尽量避免出门,待一切事宜处理完毕,再请几位好好游赏武当山色如何?”
“你——”孙尚儒只觉有些突兀,但他也明白武当弟子忧虑,两难之中,不知如何作答。
孙尚琂捣鼓了一句:“那这不是将他关起来吗?”
眼见又要陷入僵局,柳湘凝开口道:“诸位,可否听我一言?”
来人见是柳湘凝开口,礼敬有加:“柳姑娘请指教。”
柳湘凝端起药碗说道:“诸位,这位年轻人与我素不相识,我本无需为其开言解释,只是我刚刚验了验这汤药,并无任何毒,而且他已混入伙房多日,若是有歹意,只怕武当上下都已中毒或其他什么不测。”
那道士听后思索了下,还是说道:“柳姑娘对武当有大恩,小道原本不该驳斥,只是目下武当的情形,姑娘也是知道的,恕小道小人之心,说句冒犯的话,或许他还未有什么适合的时间做些什么。”
柳湘凝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说道:“也许吧,站在道长的立场这样想也并无不可,可是这位小兄弟虽然言行有些奇怪,可并未付诸恶行,诸位道长都是出家之人,凡事难道不该都是一心向善而为,何必事事想得黑暗污杂呢?”
这句话虽然很柔和,但是极有道理,武当弟子就算再有怀疑,此刻也是顿感汗颜。
站在不同的立场,似乎双方都有各自的正确,正因如此,场面再次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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