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还长,一切都还未定数。
而神域某座院子内,轩辕宸极端坐于石凳之上,优雅举杯细细品茗。
“如何?”
清润而醇厚的嗓音缓缓响起,立在一旁的一位黑衣人恭敬低眸道:“一切皆在君主掌握之中。”
他转着茶杯,挑眉道:“哦?是吗?可本君怎么听说那个女人还活得好好的?嗯?”
黑衣人一惊,身子如被寒凉的刺扎过一般,浑身惊颤。
“君主恕罪,属下……啊!”
尖叫出,周遭的空气似被肆意的冷冻结。
寒风萧瑟,簌簌乍响。
就连莫风都忍不住打了个抖。
那名来不及解释的黑衣人,脖颈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也不见冰冷寒光,只轩辕宸极一抬手,一道劲气便如锋利的刀锋般直直地朝着黑衣人狠戾剐去。
嘭!
黑衣人仅留于外的眸子瞪得极大,眸底还有不敢置信和惊恐,倒下的那一刻,便有不知从哪冒出的其他黑衣人收拾这个残局,不过片刻功夫,不带一丝血腥地干净如初。
除了,空气中淡淡飘荡着的血腥味。
莫风恭声道:“君主,属下御下无能,还请君主责罚。”
“呵……”
一声轻笑仿佛一道春风,柔软中带着尖锐的刺,只剩刺骨寒凉。
在场的侍从、暗卫皆低下脑袋,身子紧绷着,屏住呼吸,不敢喘气。
莫风瞳孔微缩,脑袋埋得越低。
“君主……”
“本君曾说过什么?”
这声更加冷冽,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威压。
莫风指尖轻颤,眸子闪了闪,道:“君主曾说,三日内必要见到那个女人的尸体。”
“呵,倒是记得清楚。”
轩辕宸极勾唇轻笑,眼睑低垂,纤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他眸底的诡暗深色,在茶杯当中却倒映地清清楚楚。
周遭的气压忽地一松,像是暖风重回大地一般,萦绕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舒爽劲。
可莫风知道,往往君主笑得最轻松的时刻,意味着汹涌暗浪即将轰然而至。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回答道:“神尊大人不知从何处得知的消息,在……那个女人因此被救下,属下无能,请君主降罪!”
噗通一声,他重重地跪在地上,身后一众黑衣人,包括莫离在内皆随着他的跪下而跪下。
“请君主降罪!”
他们本是训练有素又经过重重选拔才选出的精英,如今却连君主的一个仇都报不了,他们一贯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一丝懊恼。
已经做好接受惩罚的他们,没有怨言,没有害怕,即便那些惩罚惨重至极。
轩辕宸极轻轻抬眸,目光无波,淡淡地看向亭外,也不知是在看水池假山,还是亭台楼阁,花草树木……
众人只觉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紧张到极致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一样。
周遭的空气平缓的没有一丝波动,气压没有降低,但这种静谧到风声甚至滴汗的声音,吞咽的声音都仿佛能听到的环境里,众人的心更加紧张了,一种冷飕飕的寒凉感油然而生。
“下去。”
轩辕宸极薄唇微启,平淡到难以想象的声音似乎是赐予众人的一道福音,心下一松,紧绷的身子如泄了气的球,这种如凌迟般的压抑感慢慢消散。
“是!”
一群黑衣侍从仿佛是从河水中走出,浑身湿淋淋的,好在黑衣并看不出来,仅如释重负般地躬身退下。
留下的,只有莫风和莫离二人。
轩辕宸极端起茶杯,紧紧地凝视着水中的茶叶,正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浮浮游动,可颠簸可平静。
“她可好?”
这一个月来,他每天总要问上一句。
莫风皱了皱眉,莫离眼中却划过了然。
“回禀君主,近日来帝尊夫人已经回到仙域,与……帝尊一起。”
莫离恭声回道。
轩辕宸极摇动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接着继续。
“呵呵,那便好。”声落,他朝着两人摆摆手,示意退下。
莫风与莫离相视一眼,眼神交流中不知有什么在交汇,只剩下一片冷寂。
“属下告退。”
不一会儿,庭院中仅剩下轩辕宸极一人。
许久,他都保持着举杯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直视前方,却似乎不能聚焦。
“看来,她过的很好。”只要她好,他这一生便没有了遗憾。
但是——
他低眸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那上面刺眼的红始终在提醒着他……
一个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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