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悠悠指向风勿语,边笑边:“三……哥,五……哥,哈哈……不要杀……他他,好玩好玩……哈哈,我……要带他他……回去……玩耍。”
郎驾豕与郎突豕不觉好笑。但七弟,一向神经兮兮,任性得很,便随他胡闹。
郎逐豕终于止笑。呼道:“哈哈,吾不管以前叫甚名啥。反正以后你就叫‘鸠琅茅’,擒了尔,为吾取乐。”
风轻夜跨出一步,取出装极品冰灵石的玉盒,打开之后,道:“你们寻狐,是为了这东西吗?”
“还有羽蝉衣!”郎逐豕瞪圆绿色眼瞳,叫道。
“尽皆在此,就瞧有没有本事拿走。”风勿语刹时明白缘由,却是配合风轻夜。
郎逐豕作势欲扑,“鸠琅茅”摇手道:“哪有你这般不懂风趣、不知风雅的?”
闻言,郎逐豕身形一滞。
风勿语道:“我们人族争斗,大致三类。一类为不死不休,最属下品,无一雅意;二类为比斗,相互切磋,证己不足;三类为赌斗,各尽手段,各施风骚,赌奇珍异宝,虽较生死,也较输赢,乃上品之争。”
“莫非你选最下品的打法?”风勿语问道。
郎逐豕更加不敢动。若不谈好,岂不坐实自己不懂风趣、不知风雅?
“依你之,当然赌斗。”郎逐豕道。区区金丹修士,搓挪拉捏,还不是随意而为?
风勿语夸道:“阁下高雅之士!我用极品冰灵石做赌资。”
郎驾豕自贮物袋取一坨黑铁似的东西,抛向风轻夜,道:“落星陨铁,重九百斤,略输你物,吾只有这东西贵重。你的赌斗,各尽手段,如何理解?”
“三位可共同出手,也可一位一位来,算一方。谁言‘服输’,便算对方赢。”
三位狼族元婴真人难以置信,天底下有此等好事?
郎逐豕干脆,痛快答应:“诺!”
其音刚落,祭出一根十丈长的狼牙棒法宝,以力劈山岳之势,攻向风勿语。
郎驾豕、郎突豕未动,料郎逐豕元婴修为,足以应付人族。他们在妖域皆百战、千战之士,更不必元婴真人与金丹修士的差别。即便郎逐豕不胜,有的是机会出手,扭转战局。
风勿语亦执剑而上,剑身极细,剑影如潮,狼牙棒与长剑堪堪碰上之际,风勿语忽然化作流影,剑尖于狼牙棒上一,人闪到郎逐豕的身后,随手挥剑,剑啸大作,直取郎逐豕后背。
郎逐豕惊出冷汗,单手执棒,生生顿止下劈,横向一摆,向后急扫,虽慢了一,存的则是玉石俱焚之心,即便长剑伤他,狼牙棒也将扫中“揪狼毛”。郎逐豕战法疲懒,打斗方式,堪称机敏。
恰如高手下棋,一招下风,步步下风。
当郎逐豕随狼牙棒转身,迎面剑啸澎湃,叫“揪狼毛”的家伙,宛若微风,再度消失。惊栗剑意又自后背刺入,郎逐豕不得不继续横扫。
如此这般,风勿语愈闪愈快。每闪一次,剑啸杀机,凌厉而至。
速度太快,郎逐豕全无变化可能,唯有一而再、再而三横扫。
风勿语魅影如风,郎逐豕横扫如狂,他的身形儿,跟着狼牙棒愈转愈快。旁人观之,哪是两位高士战斗?俨然一人挥动细细的柳条,另一位被抽得旋转不停,恰似打陀螺罢了。
郎逐豕身处劣势,观战的郎驾豕、郎突豕不声不响分开,与郎逐豕呈三足鼎立之势。
郎逐豕不知道自己转了几百、几千个圈。反正剑影如丝如绦,掠过一次,他便为旋为绕。不知不觉,这般旋转,成为下意识行径,兀自舞之蹈之。
此妖甚为了得,不焦不躁,只顾横扫狼牙棒,数十丈范围皆由他控制。但实在旋转的太快太多,郎逐豕逐渐进入神而明之的境界:转动之中,挽回了劣势,把闪来闪去的“揪狼毛”拖入旋转产生的泥潭。
最后,郎逐豕真的在忘乎所以地旋转:忘却战斗本质,忘却对手存在,甚至忘却自己。心似空灵,隐隐兴奋陶醉之意,仿佛这样的旋舞,真元运行越来越圆浑流动、如臂使指,整个世界,尽在“圈”中,大有天地之间,唯吾独尊之慨。
有诗为证:舞罢胡旋百千万,欲停欲止欲不休。
最后,打破郎逐豕空明心境的,并非剑啸之声。他恍惚听到呼喊,声音熟稔,具穿云裂石的震憾之力。
“七弟!七弟!停!停!”
郎逐豕破茧而出,茫然四顾。而后,盯视郎驾豕、郎突豕,似乎责怪他俩,不该扰攘了自己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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