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这是我多年以来吃到的最好的东西!”鹩哥说的是那些坚果。他好像觉得有点儿不妥,主动打破了僵局。
“没什么!你……还是接着说吧!”悟空微微笑了笑,“只不过我有点儿不明白,你刚才说你有手有脚,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了?”
“好吧!你耐心听我说下去!”鹩哥松了口气说道,“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日子,直到他们第二次来,大约是过了一百年左右,而他们一共来了十三次,每次都做同样的事情。”
悟空彻底震惊了!一天一天数了一百年竟然没有崩溃,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并且还是十三个一百年!不管眼前这鸟儿是好是坏,悟空是打心底敬佩他的坚韧。
那他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鹩哥仿佛看穿了悟空的心思,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有一门功夫叫作‘移花接木’?”
悟空摇了摇头。
“不知怎么回事,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我虽然不记得了,但这方面却清楚得很!”鹩哥苦笑着说道。
“以前,神仙们其实也有生老病死,只不过他们在死的时候,会假称闭关,然后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慢慢死去,不过那地方一定要有活物,他们的精神会转移到那活物的身体里,再经过修炼转化成为自己,就可以出关了。只是那些活物必定得是弱小的生灵,否则极难控制,容易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所以,每个神仙都有不愿为人知的一面!”
“而‘移花接木’则是一种障眼法:如果你的法力足够强大,会瞬间占领对方的躯体,把对方赶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且没有任何作为,等有机会再换过来,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最大的缺憾是不能持久,如果被别人发现毁掉原身,那么等功效一过,你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翻身,所以,很少有人练这个。而我,恰巧这两样都懂一点儿!”
悟空很惊讶,不知这鸟儿是什么来路,竟然连这么高深的东西都知道。
“开始,我两种方法都试过,结果都失败了!”鹩哥叹息着说道,“第一是因为我实在无法杀死自己,并且那牢房里干净得连只跳蚤都没有。第二是我根本没有把握同时控制住两个人,那样还没等走出监狱就会被发现,后果不难想象……”
悟空不禁扼腕:一个人为了生存,居然要先杀死自己!而死不了不外乎两种原因:一是怕死,二是生命力太强大。而依眼前这鸟儿的隐忍与坚韧,绝不会是因为怕死!
鹩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来我几乎都绝望了,可是这次又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因为他们竟然带了一只鸟来到了牢房,就是你眼前这只!”
估计这鸟不知是哪一个刚收养的宠物,因为太讨人喜,以致连上班都带着他!悟空想了想,心底里竟然也慢慢兴奋起来:“于是,你化作了这只鸟儿?”
“哪有这么简单!”鹩哥苦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他们例行常规的时候,我足足用了十几种方法想杀死自己,甚至冒着暴露的危险,不经意地一缩身子,让铜汁灌进了鼻腔……结果,都失败了!”
不知怎么,悟空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眼看他们就要收工,我狠了狠心,心中默念着咒语,两种功法一起使出,终于让自己的一部分进入了这只鸟的身体。等他们出了监狱,我找了个机会溜出了天庭,来到了你这里!”
“你是说,你只有一部分逃了出来?”悟空惊讶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逃出来的只是我的意识,而大部分的力量则还留在躯壳里!所以,我才认为并不完美,甚至还有点儿滑稽!”鹩哥淡淡地说道,现在他竟然出奇的平静。
造化弄人,无论是谁,突然变成了鸟人,都会有点儿可笑或是可悲!
悟空想笑却笑不出来忍不住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逃出来呢?说不定你要是醒过来,他们会放你出来也未可知呀?”
“自由和尊严!”鹩哥冷冷笑了笑,“岂是靠施舍能得来的!”
悟空语结。
这话虽然有些偏激,但悟空不能不承认很有道理:不论是谁受到这样的待遇,都会明白自己断然没有安然离开的可能,与其去遭受对方的羞辱,还不如孤注一掷!
半天,悟空开口道:“那么,你是怎么会跑到我这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意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指引着我!”鹩哥目光闪烁,“或许咱们有缘!”
“有缘?”悟空笑了,“我是否应该这样认为,你编了一个虚妄的故事,只是为了到我家里来骗吃骗喝!”
鹩哥也笑了:“要是我,也会这样想!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悟空一愣,脱口而出:“你是说……你快死了?”
“比死还惨!”鹩哥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说过,这法子不能持久,最多七天,要是不回到原身里,我就会魂飞魄散,万劫不复,而我的身体,则成了一具无用的躯壳!”
鹩哥轻描淡写,悟空却听得惊心动魄,忙问:“如果你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
“呵呵,那天庭出来容易,进去可就难了!再说了,就算找到了身体又能怎样……”鹩哥轻轻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件毫无瓜葛的事情。
回去意味着生不如死,这结局是面前这鸟人万万不能接受的!这些道理悟空都懂,想了想说道:“我师父应该是一个法力很大的神仙,要不咱们找他想想办法?”
“再大能大过天庭吗……?”鹩哥冷冷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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