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在生气,非常明显,而且绝对。
早已有心里准备的玉子照理说是不该心虚的,有些事情一旦下了决定便当承受,更何况在少女心目中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方好,但在看到竹马笑容下的怒气和隐藏在眼底的受伤时,那原本以为坚定的决心还是动摇了。
从来不擅长说谎的少女于是默默垂下头颅,目光聚焦在自己手上茶水的水蒸气,在迟疑片刻才低声回答道,「学习……怎么样便得更厉害能保护人……阿武,我不想再只能看了,那种无力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我知道,所以说让我陪你。」
看到玉子软化的山本武伸手握住了少女的掌心,少年的手掌很温暖,但那热度所带来的动摇却让玉子失措的回缩,低头不去看山本武表情的少女将粉唇抿得更紧,坚持的道,「不行!你根本不知道那种只能看著重要的人死掉是什么感觉……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陪我,回去吧,阿武。」
「……如果说我真的知道呢?」
由于玉子的逃避,山本武改成搭著她的肩膀,他的笑靥似乎也随著呢喃平添了不少苦涩,那其实不算是笑了,只是习惯性上扬而已,少年低头凝视著女孩的眼眸轻声,嗓音悄得几乎听不清,「从十年后过来的云雀那时候一次,我看到了你的墓碑;你失踪的那几天一次,未来的你成为了魔女再我面前被处刑。然后昨晚,我看到的未来是你成为了一个叫白兰的人的部下,但为了未来的我们卧底的你却死在了对方手里……没有一次,我看到了你的死亡却能救你。」
「阿武……」竹马那掩饰不住的悲怆无力让玉子默默搂住了少年,闭上眼眸抱住他头颅的少女沉默了片刻,将山本武的脸压上自己心口,轻轻的呢喃道,「那只是无数未来里面刚好被我们碰到的讨厌未来而已,阿武,现在的我还活著,我还在喔。」
「嗯,你是还在,只是想瞒著我一个人搭飞机逃跑而已。」
低头搂紧小青梅娇躯的少年没被安抚的发出一声鼻音,不过他的低落也只是一下,再度抬起俊脸时又是那个永远面带笑容的棒球先生了,还笑容可掬的戳了戳小姑娘的脸,「还有,现在不是安慰我的时候吧?我去的这几个未来你都死了耶!」
「……诶?」
注意力都在竹马身上的玉子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应了声,那虽然没明说却把少年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反应让山本武在感动之馀,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似乎能理解一部分为什么狱寺老喜欢炸毛了,将额头抵上少女额际的山本武于是凝视著玉子双眼,表情认真的呢喃道,「总之,不准走,除非带上我……我可不许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掉啊。」
「阿武……你这是要入赘吗?」
往日做得习惯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感到格外害羞,玉子低下头想把视线偏开,但少年却笑咪咪的搂紧,「穗波武么……我觉得山本玉子更好听怎么办?」
「啊……欸……那个……」玉子的脸已经红成了红布,不过她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慌乱,推著山本武的动作却没真使力,知道自家小青梅害羞性格的山本武于是低头轻啄了下,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眨眨单眼,「话说回来……如果你想变强的话,问未来的我们跟其他人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特别跑到义大利呢?」
「……还可以这样的么?」
被山本武突然袭击弄得思维几乎半停滞状态,玉子在呆了好久后才反应迟缓的推了推眼镜,讷讷的呢喃道,今天所接收到的信息对她而言几乎每一个都需要慢慢消化,而永远直球的棒球队王牌则是重新笑得爽朗、表情不再有任何阴霾的从随身行李内掏出了一根眼熟的圆筒,「这种事情……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诶!?」
「b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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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烟雾弥漫。
在散去时玉子发现自家十三岁的竹马山本武依然站在自己身侧,只是这地点和场景多少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脚底下所踏的,是红毯。
仰头往上看所见到的是无比精致又美丽的彩绘壁画和镶嵌著鲜艳玻璃的漂亮窗户,七彩的光芒透过窗台照耀,而他和山本武正站在长长红毯的末端,十字架下面的白胡子神父推了推厚重的大眼镜,然后对他们和蔼的露齿微笑。
如果仔细看四周的话还会发现,到来的宾客基本都是大家十年后的姿态,比如依然银短发脾气不好的狱寺隼人正脸色发黑的用拳头敲著一个黑卷毛俊美牛角少年的脑袋:「……搞什么啊蠢牛!这种日子你带那玩意来做什么!?」
「等……等一下,现在这是?」
感觉脑袋又有点转不过来的玉子楞楞地眨了眨眼,目光与同样表情错愕的山本武相对,穿著西装看起来成熟了些但感觉依然很不正经的美堂蛮勾起了嘴角,故弄玄虚的透过墨镜逗人,「这个么?当然是……」
「是玉子你和武君的婚礼唷。」
站在成年版纲吉身侧的笹川京子愉快的回答道,头发已经留长过肩的她看起来相当温柔体贴,不过她的打断却让本来想欺负人的男人露出了郁闷的表情,而男宾区一个银白长发的陌生男子则是不耐烦的踩上了椅子,一脸凶恶的大喊,「喂!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好,快点亲一亲结束啦!」
「哈嘻!这可是少女重要的婚礼耶!不管怎么说也要先交换誓言吧!」
京子身旁留著俏丽短发的三浦春马上抗议的反驳道,得来的是同为童话世界住民的最上恭子的闪亮眼神:「是啊是啊!不只要交换誓言,还要【哔──】、【哔──】然后【哔──】才对!」
太过梦幻被屏蔽的发言被她身旁一个高大俊美的成熟男子捂住,而突然听到这是自己和竹马婚礼的玉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只能来回反覆的看著宾客中那一个个认识又陌生的面庞吱吱喳喳的说话,但在她正慌乱间,紧张到冰凉的手掌却被她身旁的山本武细心拉住。
不过还没等玉子安心呢,她便听到自家竹马笑容满面,一点勉强感觉都没有的开心笑道,「啊哈哈哈,原来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吗?那现在进展到哪个阶段了?我可以吻新娘了么?」
「阿武!你不要跟他们一起闹啦!」
脸红的玉子想把竹马的手甩开,但脸颊似乎也有些发热的少年却握得很紧,发热滚烫的温度顺著掌心传递,活跳跳的,让人在脸红心跳之馀似乎又舍不得的想抓紧,而这个时代的狱寺隼人看著山本武那期待无比的样子,嘴角隐约抽了抽,露出了很想照著蓝波给这家伙来上一下的表情,「才正要交换誓言而已,不过也没必要吧?再过个几分钟你们差不多就换回来了。」
「都来这边了不留点纪念多可惜?我是说……不能让这么多人在这边呆呆的等我们两个,如果十年后火箭炮又故障出包了怎么办?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吧!」
一脸笑容可掬的山本武眨了眨眼,那义正辞严的无耻样子几乎可以让全场的人忽略他刚刚不小心说出的真心话,不过那几乎已经具体出现的翘起狼耳和正欢快摇动的尾巴都正宣示著少年的欢快和不怀好意,狱寺隼人的嘴角又抽了抽,「喂,玉子,你怎么想?」
「就……」本来想拒绝的少女看著山本武那苦巴巴的眼神,到口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轻轻点了下头,青年狱寺露出了这对笨蛋情侣没救了的吐槽表情,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那么,继续吧。」
于是答应之后的玉子被小姊妹们塞了一大束洁白的百合花在怀里,头上还戴了雪白的头纱,和山本武站在一起,听著神父宣誓质问:「新郎山本武先生,今天你以婚姻的形式接受了穗波玉子小姐作为你的合法妻子,从今以后,无论健康疾病,无论富贵贫穷,你愿意爱她尊敬她保护她并与她相伴终生吗?」
即使现在的他们看起来就像偷闯进教堂体验婚礼的小情侣,但在回答的时候,平常总不正经的山本武看了眼玉子,表情异常的庄重,那句「我愿意。」就跟少年紧紧扣住的掌心一样,充满了力度和安定,神父闻言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又转向玉子,「那么,新娘穗波玉子小姐,今天你以婚姻的形式接受了山本武先生作为你的合法丈夫,从今以后,无论健康疾病,无论富贵贫穷,你愿意爱他尊敬他保护他并与他相伴终生吗?」
「我……」
「boo……!」
就在玉子想要回答的时候,一阵烟雾弥漫,原本娇小青涩的少年少女瞬间变回了穿著婚纱和西装的十年后组的新娘新郎,没能看见他们交换誓言的女孩子们露出了失落的表情,而问清楚情形后的青年山本则是搂著新娘的纤腰,表情一脸期待的眨了眨眼,「所以说,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吻小玉了?」
「砰。」
笑容可掬的十年后玉子一手肘顶在了青年的腹部,「不好意思,从刚刚我们中断的地方继续吧。」
「小玉……你越来越狠了……」
「干的好啊玉子,对这不正经的棒球混蛋就该这样!」
教堂内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彭哥列的浮云看了眼那里面的热闹,默默在门前的台阶上放了一束雪白的鮮花,然后不再停留的转身,永远对他不离不弃的草壁哲矢迟疑的喊道,「恭先生!」
「不要紧,哲,我还有并盛。」
「……」伤心的忠犬面条泪,委员长啊,就是因为你把并盛看著比妹子重要你才会注孤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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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于回到自己时代的玉子和山本武呢?
没能等到自己想等的誓言的大尾巴狼少年露出了失望又可惜的難過表情,而埋首深吸一口芬芳花束的玉子则是轻轻一笑,放松身躯的靠回了柔软的飞机椅上,笑咪咪的看著竹马不死心的凑过来:「小玉,我还没听到你说我愿意啊。」
「这个么……」把怀中花束往少年怀里一推的玉子眨了眨眼,偏头轻吻上山本武的脸颊,然后低不可闻的呢喃,「请多指教罗,穗波武。」
「啊啊……」被亲得一呆的山本武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同样也笑了,「山本玉子,誓约成立的亲吻可不是吻那里啊。」
少年把正确的位置补上,以唇封缄,而至于某人下飞机后打电话告诉他家老爸自己以后改叫穗波武然后被暴吼的蠢样,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注: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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