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苏群充耳不闻:
“会唱歌吗?”
“放开。”
“小北因为你上台表演的事情从三天前就开始担心,一直和我沟通想要找解决的办法,她现在在台下看着,担心你的同时也将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青柠,你准备要让她失望吗?”
青柠看向苏群,眼眸中有了缓和的痕迹,苏群放下心,也放开了她。
他就知道自己看上的她,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姑娘。
外面的观众因为青柠的迟迟不上场有了动的痕迹,主持人也过来催,苏群充耳不闻,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会唱歌吗?”
青柠说:“没有伴奏。”
苏群笑:“你只要想自己要唱什么就好,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青柠说了,苏群默默她的头:
“乖。”
然后转身而去,青柠深呼一口气,转身向台上走去。
青柠的出现让几百人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倾城国色,白衣飘飘,让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眼光只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而她始终静静的站着,双目紧闭,宛若处在一个人的世界。
她就这样一直站着,没有开口,没有声音,有人回过神,然后议论声越来越大:
“靠,不会吧,就算长的好看也不能这么拽啊。”
“就是,以为真的可以靠脸吃饭还是怎么着?”
不满的声音也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有人大喊:
“喂,不会唱就下去吧,别站在那里浪费时间,不是谁都想看你那张脸!”
而青柠一直站着,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后来主持人走到她的身边,附耳说了什么,她依然故我的站着。再然后,主持人有意将她强拉下台,可是她的手刚刚落在青柠手臂上的时候,舞台的另一端有了动静,有工作人员正将一架钢琴抬上来。
主持人离开了舞台,苏群落座在钢琴前,青柠缓缓睁开了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苏群,走过去钢琴旁边站立。
他对她浅浅一笑,双手落在黑白键上,弹出悦耳的音符。
礼堂再一次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屏息以待。
慕童还是有些担心:
“青柠会唱吗?我从来没听她唱过歌。”
此时的苏北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了,苏群既然能为青柠伴奏,青柠也肯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等苏群,那么代表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
短暂的前奏过后,青柠抬头看向观众席,好像再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她的声音从口中缓缓流出,她唱:
我坐在椅子上看日出复活
我坐在夕阳里看城市的衰弱
我摘下一片叶子
让它代替我
观察离开后的变化
曾经狂奔舞蹈
贪婪的说话
随着冷的湿的心腐化
带不走的丢不掉的
让大雨侵蚀吧
让它推向我在边界
奋不顾身挣扎
如果有一个怀抱
勇敢不计代价
别让我飞
将我温柔豢养
……
也许正是因为从未听过青柠的歌声,所以才会震惊。
也许正是因为放了太多的注意力在她的美貌上,所以才会觉得惊喜。
也许正是开场前青柠的沉默让所有人有了误解,所以这一刻才会赞叹不已。
她的歌声犹如她整个人,空灵的犹如不小心落入凡间的精灵,似云似雾,绵延不绝。
舞台太远,没有人注意到青柠的情绪变迁,苏群站在距离她最近的位置,清楚的看到有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他的心似乎也跟着被什么熨烫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
一曲终结,青柠转身下台,将响彻礼堂的掌声弃之身后,苏群从她的眼泪中回神,起身去追。
后台与舞台的连接处,苏群追上青柠,他喊了一声,她却没有停,苏群快走两步,拉住了她的手腕,青柠被迫停下脚步,却倔强的没有转身,苏群轻叹一声,走到她的面前,却惊讶的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那个似乎和任何情绪都绝缘的女孩,这一刻在他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苏群的心宛若被人用力抓住,发出闷闷的疼痛,这一刻他不再坚持什么绅士风度,他只想守护眼前的这个女人,想要保护她,不再受伤。他不知道那首歌对于她有着怎样的意义,他也不想去揭她未曾痊愈的伤疤,他只想止住她的眼泪,不让她哭。
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青柠猝不及防的撞到他早已准备好的怀抱,想挣扎,却早已被他紧紧抱住,下一秒,她听到苏群近乎蛊惑的声音,他说:
“这里有一个怀抱,在你飞累的时候,会依旧待你温暖如初。”
迎新晚会之后青柠和苏群成了公认的金童玉女,人人都说他们是情侣,否则怎么还是新生的青柠,竟请的动苏群为她伴奏呢?更有人在后台拍到了他们拥抱的照片,他们的关系似乎被证实,当事人也未出面辟谣。
楚迎梦对于青柠的敌意与日俱增,这种情绪任谁都看出来了。
宿舍面积窄小,行走中碰到是常有的事情,可楚迎梦却总是有意无意的与青柠相撞,还用足了力气,在阳台上晾衣服也会将青柠的衣服‘不小心’整到地上,然后极其敷衍的说声‘抱歉啊’,喝个水还能不小心的洒到青柠的书桌上去。
慕童几次看不下去想出头,都被青柠拦了回去,她没有一句话,也不曾生气,默默收拾残局。
这天下课回到宿舍,青柠原本晾在阳台上的被子却湿漉漉的一片,根本没有办法用,慕童忍无可忍,对着刚回宿舍的楚迎梦发了火:
“我草,你到底有完没完啊,青柠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赶尽杀绝啊。”
楚迎梦冷笑一下,异常无辜:
“我没做什么啊。”
“你当我们是瞎子啊。”
楚迎梦也不再争辩,冷冷的盯着青柠,宛若要在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那样的语气近乎咬牙切齿,谁都不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竟积攒了这么多的怨气。
她说:“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婊子!”
慕童再也听不下去,开口就要骂,却被青柠打断,她看着楚迎梦,表情波澜不惊,但那双眼睛却是冰冷到了极致,她问:
“你说我什么?”
面对青柠,楚迎梦的底气反而更足了,一脸嫌弃的看着青柠,宛若她是什么瘟疫一般:
“婊子,我说你是婊……”
‘啪’的一声,是青柠挥手狠狠打在楚迎梦脸上的耳光声,这个耳光止了楚迎梦的漫骂。
青柠说:
“我自认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那些幼稚淡淡举动我忍你是我的气量,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楚迎梦冷冷一笑:
“当了婊子还想里牌坊。”
“是我打的不够?不狠?嗯?”她的语气始终淡淡的,却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楚迎梦也是只纸老虎,之前觉得青柠从未反抗,这才变本加厉,如今青柠不再隐忍,她却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站在那里逞嘴上功夫,但就算只是这样,也在青柠的目光里止了声音。
吵过闹过的寝室在晚上恢复安静,苏北和青柠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她们的关系没有变好多少,但却因为是性子一样的人,有些事,有些话从来不需要说出口,彼此就能很懂。
夜深人静,苏北的困意渐渐袭来,却在这个时候迷迷糊糊听见青柠很小声的一句:
“迎新晚会的事,我始终欠你一句谢谢。”
黑暗中,苏北缓缓扬起嘴角,凉被之下却握了一下她的手:“晚安了,阿宁。”
九月底的一个周末,苏北照样没有回家,慕童也终于忍不住的问出口:
“苏北,你不像我们都不是深城人,可你怎么周末也不回家呢?”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就不想折腾。”说着便弯腰换鞋。
“你要出去?”
“嗯,我哥生日快到了,想去给他挑选礼物。”
慕童眼睛一亮,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
“那是不是会有聚会之类的活动?”
在一起的日子这么长,苏北自然知道慕童的重点放在哪里,微微一笑:“应该吧,我可以帮你问问。”
“走走走,我也要去给苏帅哥挑礼物。”说完看向正在学习的青柠:“青柠,一起去吧,你也送苏帅哥一个礼物,就当是感谢他在迎新晚会上对你的搭救之恩了。”
这理由青柠无法拒绝,收拾了课本,便起身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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