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玄翦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 魏纤纤和玄翦的孩子。 魏纤纤已经死在了大梁城下,乔松没有办法,一个孩子他还能没有办法吗? 有人说,魏庸一定会把玄翦的孩子藏好。 可那得看什么时候。玄翦还活着,魏庸担心玄翦致自己于死地,肯定把那孩子当成要挟玄翦的筹码,当自己的护身符。 后来,玄翦都销声匿迹了,魏庸还至于那么做吗?当然不至于。毕竟再怎么说,那孩子都是魏庸的外孙。 那个时候的魏庸已经因五国联军伐秦惨失去了价值被乐灵太后赶出大梁,赋闲在家了。 所以,对于那孩子的看管也就随意了些。 星宿阁就是在那个时候,找到并带走了那个孩子。 如今,那孩子现如今就在咸阳,养在商会里面。 玄翦不知道乔松是不是在骗他,但这个陷入绝望的深渊已经快要窒息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无论真假他都要死死的抓住。 所以,在乔松命人打开牢笼之后,玄翦向乔松拜别,独自一人离开了车队,即刻赶往咸阳。 乔松也不着急,是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强留也留不住。 韩国之行,到这里就算画上了句号,以百越天团全军覆没为结局,宣扬大秦国威不可触犯。 官方上,结交了南阳郡丞叶腾,与韩非相交不错,和韩国君臣打了个照面,得到了三座城,九万金。江湖上结交了流沙,与农家潜龙堂有了来往,向百鸟的墨鸦和白凤投出了橄榄枝。 另外,还隐秘的发掘苍龙七宿的秘密。 收获颇丰。 美中不足的是,罗网也送来了转魂灭魄的消息,三人追杀掩日到了一处断崖,掩日从断崖跃下。 事后,三人追至断崖底部,并未发现掩日尸首,只带回了一把掩日剑。 自此,原掩日剑主便算是除名了。 每一个罗网天字杀手都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有许多部下的。掩日原剑奴的除名,也代表着原属于掩日的部下被吞并。 自此之后,吕不韦手中掌握的罗网,惊鲵,玄翦,掩日三个派系全部除名。凭借这三把剑在手,赵高便能彻底掌控罗网。 不过,乔松并不想这么做,回头他打算联系一下自家父王,一家独大始终不是好事。 玄翦被罗网掌控颇深,自身意识沉沦完全是一具行尸走肉,惊鲵则早已脱离罗网,与部下再无联系,两人原本的部下可以说全成了掩日的爪牙。 在用之前,还是要清查一番才是。 结束了韩国之行,接下来就该继续前往齐国了。但要弄清楚一件事,齐国和韩国不一样。大秦对齐国一直是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因此那里不像韩国,乔松可以以势压人,甚至不惜动用武力。 在齐国,乔松就得自己上,和人家论文的了。 离开新郑,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继续西行入魏国,穿过魏境抵达齐国;要么北上东郡,经秦国东郡入齐国。 乔松此次出行,乃是为了前往齐国求学,也顺路看一看这尚未一统的天下是什么模样。 所以,他不介意多走一些路,绕道魏国。 抵达魏国边境之后,乔松惊讶的发现,魏人似乎早知道他的到来,所以派来了使臣前来迎接。 二人在韩魏边境重镇支阳相遇,从车队提前释放出的探马口中听闻魏国特使拦在官道上,打出魏国旗帜的模样,似是早知晓乔松要来魏国。 魏国这一番操作可着实是让乔松愕然,他尚未向魏国边防递交国书,这魏国怎么就来人了?看样子,不像是找麻烦的啊。 但人家已经摆出了迎接的模样,乔松也不好端着架子,只好让人准备一番,好与魏使见礼。 随着马车的临近,乔松一眼就看到了魏国队伍最前方那迥异于其他人的白衣,额,男娘子? 乔松顿时对此人身份有了猜测,如无意外,这应当是之前五国联军伐秦之时,魏军的监军龙阳君。 后世之闲谈者大多只是将目光聚集在龙阳之好这风流之事上,却不甚关注龙阳君此人的厉害之处。 龙阳君本是魏安厘王的男宠,因长相俊美颇受宠爱,甚至还留下个龙阳泣鱼的典故。 然而在魏安厘王逝世之后,龙阳君却接连受到当今魏王,魏王增与魏王假两代君王的信任,对其委以重任,可见其能力不凡。 从星宿阁这几年收集到的信息来看,龙阳君多次代表魏国出使他国,以维系邦交,足以见其人才能。 说真的,乔松看到对方的第一眼,深刻的明白了为什么古人的喜好会那么奇怪。 不是古人变态,实在是有些男人他太犯规啊! (参考古版寻秦记,别提新版,别提新版,别提新版! 我特么先去洗眼睛! 羞他先人呢,寻秦记都有胆子翻拍!拍了个撒烂怂货!) 你瞧瞧这位,一身白衣远看宛如水中芙蓉,不蔓不枝,亭亭玉立;近看眉眼含春,我见犹怜,这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可让乔松没想到的是,随着距离的靠近,身旁的惊鲵与朱家身上都散发出了凝重的气势。 这气势瞬间让乔松回过了味来,一扭头却惊讶的发现,惊鲵竟然将手按在了朱雀的剑柄上。 什么情况? 乔松微微蹙眉,很快就发现,那位漂亮的男娘子双眼的目光始终集中在惊鲵的身上,尤其是惊鲵的腰间,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终于,马车缓缓的停在了魏国队伍之前。 乔松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双方之间隐隐的对峙。 三人身上的气势同时收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然而惊鲵的手却始终不敢离开剑柄,并且牢牢的跟在乔松身侧两步。 “魏国龙阳君奉我王之命,迎接秦使!” “有劳龙阳君远迎。” 二人在这官道见礼,乔松随即递上国书,龙阳君郑重的接过。 双方见礼,客套一番之后,龙阳君邀请乔松同乘一车,共赴大梁。 “公子……”惊鲵出人意料的前踏半步,侧身挡住了乔松。 乔松双眼微微一眯,瞬间意识到这位龙阳君恐怕不止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嗯?这位夫人,看起来很面熟啊。”就在这时,龙阳君盯着惊鲵的脸庞,意味深长的道。 不好! 乔松心里微微一惊,莫不是此人竟认出了惊鲵? 心里虽然吃惊,但是乔松却一点也不生怯:“龙阳君真会开玩笑。这是本公子的剑侍朱雀,向来从未出过咸阳。此行随本公子一道前往齐国,随行护卫而已。” 龙阳君深深的在惊鲵腰间的剑上看了一眼,然后又笑道:“前几年,信陵君犹在世时,本君曾应信陵君之邀前往府上赴宴。 当时,君上有一侍妾,堪称琴剑双绝,其容貌与这位夫人倒是颇为相似。 今日一见,想必是本君认错了。” “哦?信陵君几年前的旧事吗?那想必信陵君年岁不小了吧,竟还有貌美侍妾?”乔松有些惊讶:“本公子曾偶然听闻一首小诗,叫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夜成双,一树梨花压海棠。 不想英雄如信陵君这等人物,竟也有此老牛嫩草的风流往事啊。 依本公子看,信陵君完全当得起这’梨花郎’的雅称嘛。” “哈哈哈哈,玩笑之语,玩笑之语,龙阳君不必当真!” 言罢,乔松还大笑着摆了摆手。 龙阳君看着乔松,笑着道:“君上雄才伟略,如何会沉迷美色。只不过,迷惑故敌罢了。” 可惜,此人虽是在笑着,表情上挑不出来一点儿毛病,但乔松瞧得清楚,他的眼底深处没有丁点笑意,全是冰冷。 乔松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了:“值得信陵君以名誉入局的敌人,定然不凡。想必,其人必是已经败在信陵君智谋之下了吧?” “是我等无能。不过,君上之大敌,亦是我大魏之大敌。 有朝一日,我等必能将其挫骨扬灰,以告慰君上在天之灵!” “哎呦呦……”乔松捂了捂心脏,做出了一副受惊的模样:“龙阳君说话,真是好吓人呦。挫骨扬灰啊,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呐。啧……” 一声轻啧,将乔松的不屑表现的淋漓尽致。 什么叫大阴阳师? 即使是东皇太一那个老硬币来了,听闻这两人的对话,恐怕也得甘拜下风。 然而,乔松还嫌不够解气,一甩袍袖。 “朱雀!” “属下在!” “本公子看龙阳君始终在看你腰间宝剑,想来对剑也有一番见解。 既如此,还不将剑解下来,请龙阳君品鉴一番! 看看我秦剑,利否!” “唯!” 惊鲵双手捧剑,呈到了龙阳君面前:“君上,请!” 扫了眼这把宝剑,龙阳君轻哼一声:“不必了。秦剑锋锐,天下皆知。 然,道德经有云,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 乔松明白了,这是在用道德经里的话骂人呢。 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刚不可久,柔不可守的意思,你秦国势大又如何,终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你个男生女相的竟然还读道德经? 咦? 有点儿惊讶哦。 只是你龙阳君什么身份,在这儿教导起本公子来了! 乔松当即轻哼一声,用张狂的口吻道:“列国伐交,强则强,弱则亡! 秦剑亦如此!经数百年打磨淬炼,方才成就今日之锋芒。 龙阳君不观赏一番,必是人生憾事啊。” 言罢,乔松抬起了手。 “请龙阳君一观秦剑锋芒!” 惊鲵再度开口道。 这一次,她的声音中灌注了内力。 紧随其后,整支车队的秦人齐齐抱拳,用整齐划一的声音喊道:“请龙阳君一观秦剑锋芒!” 如同战鼓一般的声音在这平原大地滚滚而过,龙阳君身后之魏人无不为之色变,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武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全。 乔松将手收到了身前,紧紧的盯着龙阳君:“龙阳君,请……” 屈辱啊! 龙阳君那白皙的脸上满是愤怒的血红,但他已经被秦使的话架起来了。 因此,他颤抖的拿起了这把朱雀,将其抽了出来。 长剑出鞘的刹那,众人耳边都听到了一声啼鸣。 锵…… 长剑尚未全部抽出,便被龙阳君还剑入鞘:“好秦剑,好锋芒!” “哈哈哈哈……”乔松大笑:“史官,给本公子记下了, 秦王政九年六月十九,秦使乔松与魏龙阳君于支阳城外观秦剑朱雀,龙阳君大赞,好秦剑,好锋芒!” 致命一击! 龙阳君只觉得胸中一股逆血上涌,险些当场吐血。 当年秦昭襄王与赵王丹渑池相会,赵相蔺相如一事广为流传。今日,又是如何的相像。 可惜,他终究没有赵相那般胆识,挟秦公子以保魏国尊严。 如今秦人虎视眈眈,正愁无借口以攻魏。倘若他今日不看这秦剑,恐怕就会落下个看不起秦剑的名头,明日秦军便要请魏人一观秦剑锋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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