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乱中吃了午饭,远远看见顾衣似乎睡着了,手里的团扇拿到了小白脸手里,小白脸也斜靠在一张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顾衣扇着风。。。。。。 那只变异大猫和傻愣愣的大个子又到田地里撒欢,忽东忽西的。 有人乏累,也偷空闭目歇歇,有的人则是精明,用破布包上鞋子和小腿,拿着长树枝去探公路下边的排水沟,有时会遇到还有积水存在的水洼,他们一路就是靠着这水活着的。 最先找到水洼的人用锅用盆舀出来,用手将里面的腐烂物捞出,蒙上几层衣物,往外一点点滤出浑浊的水倒进塑料瓶里。 后来的人拼命往前挤,到了跟前水洼里只剩下污泥,有耍横想抢人家水的,有装可怜哀求的,也有的按“规矩”用东西交换的,闹嚷嚷一团,难免打了几架。。。。。。 赵霞早上吃的馒头面条,一上午只跟着捡肉,中午更是吃了烤兔子,大半年来终于吃饱了一顿饭,不但不觉得累,身体里异能还恢复提升了一些,竟然又凝出一瓶子水来。 异能者凝出的水,是真正的纯净水,不但没有污染,更没有绿毒,已经有人来找“分头”小队商量换口水喝。 周波看赵霞同意,将这瓶水分成十份,他不敢跟“顾小姐”抢生意,不要黄金晶核,只要衣物、鞋、刀具、绳子、盐糖等用得上的东西。 换了水的人都感谢赵霞,她没经历过这些,一开始躲躲闪闪低着头不好意思,可见到儿子小鑫骄傲的表情,她的头也渐渐抬了起来。 之前她有了水系异能,婆婆崔大妈和丈夫崔大宽让她千万不要被人知道了,每天晚上躲起来偷偷凝出的水,一大半都进了那娘俩的肚子,小鑫和她只能喝上一小口,剩下的还要留着做树根粉饼子。 她瘦的快要赶上绿丧尸了,婆婆和丈夫还在骂她没用,凝那点水还赶不上猫撒尿多。 可现在一点点水,就能换来众人的感恩戴德,她不是没用的人,她能做饭干活,她能背东西,她能凝水,她还是一个母亲! 远处崔大宽看得眼里直冒火: “妈,你说臭娘们是不是欠揍,一瓶子水,都给那五个野汉子换东西了,她咋不知道藏起来,给。。。。。。给小崽子也比给外人强啊!” 崔大妈嚼着草叶子,满嘴绿渣子,恶狠狠地瞪了那边一眼: “可不就是欠揍!胳膊肘往外拐,被人夸两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等晚上咱去找她,问问她是怎么当妈当老婆当儿媳妇的!” 顾衣小憩醒来,正看见小花用大脑袋拱着她: “麻,走!” 这一片的变异兽和绿丧尸都被它和何飞祸害完了,迫不及待想去前边。 何也侧躺着,两条大长腿交叠,一手扇着扇子,眼睛微眯,笑着说: “小花,你麻麻是在做好人好事呢。。。。。。” 顾衣斜睨了他一眼: “嗬嗬,你又知道了?” 何也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下巴: “顾衣,我以前所见到的恶,是来自上位者和强者的纯粹的恶,一切皆是交易和目的,从不提什么人性与道德。” “现在我看到了外边的世界,发觉弱者也有恶,却喜欢用眼泪和哀求去遮掩,用人性去批评,用道德去指责,用咒骂去胁迫,原来人,就是欺善怕恶的本性啊。。。。。。” 顾衣懒懒的坐起来,小草给她重新梳理头发: “何也,人性太复杂了,我懒得去看,我只知道这一世我不会再受欺辱,不会再受背叛,我要随心所欲尽情的好好的活着,让那些人死无全尸。” “这个世界上谁活着谁死了都没关系,既然搭台唱戏,自然是人多才热闹,有心情就看看戏,没心情就算了。再说咱们不是也拿了人家的黄金和晶核嘛。” 何也笑眯眯低声说: “嗬嗬,嘴硬心软的女王大人。” 小草用片叶子堵住了他的嘴: “我们顾衣才不软,你软,你最软!” 何也两指拎开叶片: “哦呦,小草,对男人可不能说软哦。” 何飞把胸膛捶的砰砰响,声援他哥“最硬”。。。。。。 下午,小花、何飞继续在前方开路,没一会就跑的不见影,顾衣、何也施施然地走着,时而跳过横生的枝丫树根,轻盈得像是羽毛,毫不费力。 后面跟着的人就没那么轻松了,多数人是背着大包,腰上脖子上还挂着袋子,手里拿着铁棍和菜刀,有的拖着两轮的拉杆车,轮子早被颠簸得变形,遇到深坑反而更加难拉。 他们都怕被队伍拉下,咬着牙往前赶,变异蚊子和变异蝇个头比之前大了数倍,瞪着复眼嗡嗡地往人身上扑,尤其身上有伤口散发血气和腐烂味道的人,黑压压落了一层。 最后面的老头老太太满脸的血迹,被苍蝇撞得睁不开眼,只能拿出衣服将头脑包起来,汗流浃背浑身酸臭,连他们自己都闻得到。 老太太嘟嘟囔囔地骂着“人心都坏了”,可她声音比蚊子还小,怕被前面的人听见。 老头更是气呼呼的,他当了一辈子领导,退休了逢年过节还有人来探望他,以前他一拍桌子,儿子儿媳还有老下属都得赔着笑脸哄着,就算是天灾降临,小区里的熟人也愿意帮衬他们,虽然是用家里的东西换的,啥时候被人嘲笑打骂过! 可遇到顾衣几人后,原本同行的还有两个小伙子愿意帮他们拿东西,现在也跑到前边去,怎么叫都不理他们了。 这就是“道德沦丧”“礼崩乐坏”了呀! 书上说天下大乱,必有妖孽出世,他看那顾衣就是个妖孽! 小白脸也不是个好东西! 他知道异能者的能力有高有低,他就等着看顾衣遇到更厉害的,是不是还那么张狂。 顾衣见到草木间有一种匍匐生长的草叶,叶片上厚厚一层蜡质,蚊虫都离它很远。 她示意何也停下来,采了一大把揉碎,给他手背脖颈处涂了一些,又把小花叫回来,给小花的鼻子尖和眼圈、耳朵尖上抹了一层。 何飞见小花有他没有,凑过去伸出两只大手: “要,飞飞也要!” 何飞是绿丧尸,既不流汗也没有血,更没有气味,蚊蝇只当他是枯木。 可何也还是笑着给他涂了一层,他们周围的蚊虫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稀疏。 “分头”小队七人离得最近,周波一拍巴掌: “哎呀,顾小姐这是教咱们怎么驱赶苍蝇蚊子呢,快快快,采那种草!” 七人小队忙碌起来,后面的人有样学样,见到那种长梗蜡叶的草都薅下来,砸碎抹到皮肤上,果然好了很多。 有的人贪心,即使抹过一遍了,遇到的草叶还是都揪下来,拼命往包里塞。 队伍一下子乱了套,后面的人都往前挤,有的直接去人家包里往外抢: “你要不要脸,自己够用就行了,怎么全拔了一点不给别人留呢?” “什么够用,现在这天气,一动就流汗,谁知道抹一遍能撑多久,我这是有备无患,这都是我的,你给我松手!”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现在别的不多,就是草木多,往前走肯定有的是,小伙子啊,你这些就给我们分分,再遇到了大姨摘了还你就行了呗。。。。。。” 何也遥遥看着,啧啧出声: “顾衣啊,你一心软,他们就打架,真是怪事,哈哈哈。。。。。。” 顾衣倒觉得有趣,她囤的驱虫水有的是,“教”人用蜡叶驱蚊蝇还真是一时兴起,看了一会那些人打架,拍了拍手,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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