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顾衍的心思

满江楼顾衍知道，是江州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 先前在江州求学时，他跟同窗经常去那参加诗会、谈经论道那些，是那里的常客。 不过，县城的满江楼他倒是没来过。 这样看来，那家应该也是赵府旗下的喽。 也正好，侧面验证一番赵管事的身份。 顾衍发现赵管事很会来事，似乎看出了他对顾卿芝的在意，一路上都在介绍满江楼里的好吃糕点，听得顾卿芝兴致勃勃。 他笑了笑，果然还是小孩子，一听到有好吃的便馋了。 满江楼离这边不远，一刻钟便到了。 这里地理位置蛮好，在县城中心的位置，看起来生意还挺不错的。 此时已过了饭点，赵大为直接带着兄妹二人上了二楼，要了个雅间。 跑堂的小二貌似和他很熟，他们进门没多久便提了壶茶水进来，“赵管事，怎的这个时辰来？要来点什么呀？” 赵大为微微笑了，“带亲戚家的小孩来吃点东西。” 说完将菜单递给兄妹二人，和蔼地说，“你们看看，要吃点什么自己点，别跟我客气。” 顾卿芝印象中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上酒楼吃饭，拼命遏制住自己左右观看的眼睛。 那滴溜溜转着的大眼睛看得顾衍好笑得不得了，摸了摸她的头，到底还是小孩子呢。 说实话，肚子是有些饿了，上午两人兵荒马乱的，虽然吃了烤鱼和烤肉，但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折腾下来也差不多了。 难得来酒楼一趟，便让卿卿好好吃一顿吧，今天赚了不少，带妹妹搓一顿还是可以的。 顾衍接过菜单看了看，跟江州的差不多一样，他侧身看向顾卿芝，“卿卿，你喜欢吃什么？” 顾卿芝摇了摇头，娇憨地说，“哥哥点。” 哥哥看着对这里挺熟悉的，莫非他来过？ 顾衍听了沉吟一会，便打算点几样可口的吃食小菜，再加几盘小娘子喜欢吃的糕点。 他指着菜单对小二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嗯，就先上这些吧，对了，赵叔，您看看可还需要点什么？” 虽然赵管事说他请客，但，还不知道他要谈什么之前，顾衍习惯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左右今天进账了好几贯银钱，请个客还是可以的。 赵大为看着顾衍熟练的点菜，心里不由大震，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位小郎君很是不凡，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身上那淡然出尘的气质。 他眸光微深，摇了摇头，笑着说，“这些就可以了。” 说着朝小二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小二一走，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赵大为主动给顾家兄妹二人各斟了一杯热茶。 顾衍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后便放下了，主动开口道，“不知赵管事想跟我们谈什么生意？” 赵大为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刚才在小二面前喊他赵叔，现在却又喊他赵管事，区分得清清楚楚，这小郎君不简单呐。 他斟酌了下，徐徐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郎君，今天我看你们卖的葡萄和柿子都很新鲜，想跟你们谈一笔买卖。” “我是赵府负责后厨采办的管事，府上人口众多，需要的新鲜果蔬也不少。小郎君可有这个意向，给我们府里长期供应新鲜水果？” 有意向才能继续往下谈，他也是看这兄妹俩刚才在医馆卖水果不慌不忙，游刃有余，便下意识的觉得这人堪用，即使年纪看着还小了些，但身上的这气度可是一点都不小。 一路走来他们的言行举止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听说赵管事是负责后厨采办的，顾衍心思一动，脑子里转了起来。 若他的身份是真的……这个要验证也不难，想来他也不会撒这种一下便能拆穿的谎。 在县城想打听一个默默无闻的人难，但，像县里的大户赵家，一个负责后厨采办有头有脸的的管事还是很容易打听到的。 最重要的，后厨需要的东西可多了，除了果蔬，鸡鸭鹅肉那些也是要的，要是这样，以后若能弄到一些野味，不就有渠道了？ 总比他打到猎物再自己去卖方便。 当然，前提是价格方面谈得拢的话。 经过医馆卖果子一事，他才知道在乡里人眼中如此不起眼的山货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利润，难怪张货郎愿意帮大家收山货。 从这简单的一角就可以看见贩卖山货的利润有多大，不说这些山货的差价就够他赚得盆满钵满，还有那些手续费呢，细思极恐！ 难怪短短几年的时间，张家就建起了豪气的青砖大瓦房。 顾衍由此萌生了自己去集市卖山货的打算。 明明知道利润如此巨大，他若还是像之前一样傻傻的将自己辛辛苦苦摘得的山货贱卖给张货郎那才叫自己脑子有坑！ 但，明年他势必还是要去进学的，他未来的打算仍然是读书走科举之路。 本朝有规定，规定“食厚禄者不得与民争利, 居崇官者不得在处回图”。 明令禁止官员经商。 而士子若是沾了商道，会于名声有损。 所以，就算是有人参与商道，也是私下里不那么明显的，明目张胆的可不行。 但，科举进学所需银钱众多，不仅仅是束修那么简单，若是家里能有一个这样长期的买卖，至少负担要轻一些，他也可以靠这个多赚些银钱。 今天这算事出突然，回去还需要好好考虑谋划一番。 西子山毗邻北霖山脉，山上的气温比山下低很多，那里的果子供应到十一月份是完全没问题的。 山葡萄和野柿子那时候可能不多，但也还有，而且那时候山上的野桔子成熟了，这又是一个进项，而且那时候，物以稀为贵，价格跟现在可不一样了。 毛栗子和山核桃能存放一段时间，冬天山上在大雪封山之前还可以猎一些野味，到时候叫多几个人…… 嘶，这样一想便觉得胸膛一片火热，这笔买卖必须接下来！ 顾衍心思几转间，感觉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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