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阿珍不想吃饭,她也没有心情吃。心里慌乱无比,她哪有心情吃饭呢? 阿杰就去打包了两个菜,两人马马虎虎吃了点。 “等下我们就一起回我家,阿珍你别怕,有我呢。”阿杰安慰她。 丑媳妇还得见公婆,现在已经成这样了,还是先去阿杰家看看吧。 “你爸不会不喜欢我吧?”阿珍说。 “怎么会呢,我爸一定会同意的,这个我可以打包票。”阿杰说。 “等下还要买点营养品给你爸,总不能空手去吧。” “好的,那我们收拾一下就走。” 趁阿杰收拾的时候,阿珍换了一身新衣服,稍微化了点妆。 第一次去他家里,怎么着也得注意一下衣着和容貌。 出来时,阿杰把一个塑料袋子装进口袋。 他说:“阿珍,这是防止你等下晕车,想吐就吐在这个袋子里面。” 阿加这么体贴,阿珍有点感动。 两人下楼,在礼品店里买了一些药酒和茶叶。 他们坐公交车,到达长沙东站,然后买长沙去浏阳的车票。 没等多久,广播就播报检票,可以上车了。 坐在班车上,阿珍的心情复杂又有点忐忑。 一路上风景不错,绿意盎然。 阿杰握着她的手,给她介绍窗外的景色。 “这是浏阳生物医药园,里面有很多企业。” “蕉溪岭隧道,过了就到浏阳市了。” “这是花炮广场,等下我们就进西站转车。” 进了西站,再转乘坐1路公交车。 坐到圭斋东路的口子上,再走150米左右到5路公交车终点站。 市区还没怎么开发,都是5,6层的楼房。 20层以上的都很少,最高的广电大楼才22层。 阿杰见阿珍左手手提包,右手两个袋子,连忙把袋子接过来。 “阿珍,你还好吧?累不累啊?”阿杰说。 阿珍就右手挽着他的手臂,边走边看。 “阿杰,你们市区也不怎么繁华嘛。” “是啊,还比较落后,比你们那里差一些吧?” “恩,我们那里高楼都有蛮多了。” “你看,那是农业银行大楼,好像是15层,高楼确实不多。” 很快,他们走到了5路公交车终点站。 等了没一会,5路车来了。 人们蜂拥上车,各自找位子坐。 阿杰带着阿珍,只抢到了一个座位。于是他就让给阿珍坐了。 5路公交车慢慢悠悠出了城,往水佳村开去。 没多久路就变窄了,路边有招牌,小摊什么的,开车就更慢了。 车上人聊着天,都是浏阳本地话,阿珍听不太懂。 有妇女认出了阿杰,他在村里偷东西,赌博,害老子被打的事大家都知道。 有的装作不认识没看见,有的住的近的妇女就跟他打招呼(鄙视他,顺带套他的话。)。 “哟,这不是阿杰吗?很久没见跑哪里去了?”(你这祸害又回来了?)一个妇女和阿杰打招呼。 “婶子好,我去长沙做事去了。”(关你什么事。) “这个妹子你从哪里带(骗)回来的?长得怪好看的。”(从哪里骗个妹子回来了?) “在长沙认识的,跟我回家看看。”(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你眼光真不错”。(这妹子瞎了眼,看上你这个无赖,痞子。) 阿杰连忙说:“谢谢夸奖。”(你不要乱说话。) 他又瞪了婶子一眼:“最近还好吧?”(严重警告!) “还好,不就那样呗。”(好吧,我不说了。) 阿珍就问阿杰:“你们说什么呢?我听不太懂。” 阿杰:“她说你长得好看,很漂亮。” 阿珍笑笑不说话了。 很快车开出了低矮的胡同区,进入了种菜区。 车窗开着,外面时不时飘进来一阵烂菜叶子夹杂着猪粑粑臭味,路边时不时闪现过一栋栋房屋。 “看起来这个村子还算不错,楼房蛮多的。”阿珍心里想着。 水泥路开始坑坑洼洼,5路公交车也像喝醉酒的醉汉一样,东摇西摆。 阿珍觉得很难受,急忙用手捂住嘴,忍不住想吐。 一直在关注着她的阿杰,马上拿出袋子递给她。 阿珍打开袋子就吐了起来,把中午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哟,怕不是怀孕了吧?”(你这混蛋把人家妹子给祸害了?) 之前那个妇女问到。 阿杰急忙说:“没有,她只是晕车了。”(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看出来她有了。) “是啊,就是这样的。”(那又怎么样。) 终于,公交车进入了居民区。 “阿珍,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阿杰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车门打开,两人下了车。 那种古怪的气味,是由烂菜叶子气味+猪粑粑粪臭+垃圾堆腐坏的气味组合在一起,又加上公交车摇来摇去,阿珍才吐了个稀里哗啦。 阿杰见路边有个垃圾桶,就把袋子扔了进去。 没走几步路边上有几个婆子,妇女正在唠嗑闲聊。 看到他们,纷纷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哟,阿杰带着对象回来啦?”(这祸害从哪里拐了个妹子?) “是啊,大家都还好吧。”(你们不要多嘴。)阿杰说。 “都好都好,有空来玩哈。”(我们等着看笑话。) “好的,有空就来。”(关你们鸟事。) 他带着阿珍往家里走,后面婆子们就窃窃私语,大约是为阿珍感到不值吧。 阿杰家离舅舅家不远,很快就到了。 一路上阿珍看到了非常多的两层楼房。 三层的少一些,四层的那算是有钱人家了,但是很少很少。 拐过一个弯,前面是新建的两层楼房,崭新崭新的。 阿杰停住脚步,怔怔的看了一会。 阿珍满怀希望的说:“阿杰,这是你家吗?” 阿杰回过神说:“那是我叔叔家,刚盖楼房没多久。我家在右边呢。” 顺着他右手指的方向看去,阿珍瞬间呆住,揉了揉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右边是一层的盖瓦平房,还是泥巴筑的。 左边一个房间,中间堂屋,右边一个房间加厨房厕所。 这是70年代典型的房子,只是现在很少了,大家都盖了楼房。 “这就是你家?”阿珍难以置信。 “我家在另外一边,左边那间房是我叔叔家以前的旧屋。” 阿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阿珍有一种强烈的,被愚弄被骗的感觉,一种叫绝望,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就是你所谓的一般般?你这个超级大骗子!”阿珍的拳头已经攥紧,贝齿紧紧咬住。 愤怒得像发疯的小母豹子。 她抓狂了,想骂人想拿起棍子打人,想狠狠的踹死阿杰。 要是能咬死阿杰,她绝对毫不犹豫一口下去把他给咔嚓了。 这个村子上千户人家,阿杰家绝对能排进前十位。只是,这是倒数前十。 阿珍气得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真-是-太-欺-负-人-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一般般简直就是狗屁,啥也不是!什么玩意!? 自己以后就要跟着他,住这样的房子?她转身就想离开。 阿杰眼疾手快,一把扳住了她的肩膀。 “别啊阿珍,你好歹进去坐坐嘛。” “你给我放开,我不想理你这个垃圾,渣男!”阿珍怒吼道:“听见没有,你给我放手!” 渣男是指:事业上不思进取,对家庭毫无担当,且对生活自暴自弃的男子。 对伴侣不专一,朝三暮四,喜欢搞暧昧的男子。 这个词生动而形象,用来形容那些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非常甜,但是到了最后却是渣的男生。 在感情开始的初期,渣男用各种甜言蜜语、暖心行为蒙骗你,俘获你的芳心。 但时间久了,渣男就会露出渣渣本质,让你食之无味主动放弃。 渣男就像吃甘蔗,刚开始吃很甜,吃完之后,就只剩下渣了。 这时阿杰他爸听到争吵声就出来,看到儿子拖着一个姑娘,两人正在拉拉扯扯。 很明显人家姑娘不想进屋,儿子想让她进来。 这让汤水根心里一阵阵难受。 “阿杰回来了?啊,姑娘你好,路上累了吧?快进来坐。”汤水根脸上露出笑容,连忙招呼他们进去。 阿珍连忙站直,在长辈面前可不能失礼。 她看到一个糟老头子走了过来。 他个子不到16米,肤色深棕黄色,头发已经花白。 眼窝深深的陷下去,咧着嘴在笑,露出黄牙,脸上的皱纹像是开了一朵花。 微微驼着背,身上的衣服非常老旧,像是多年没有买新的一样。 手上干瘦,青筋显出,皮肤皱皱巴巴。脚上一双解放鞋,沾了一些泥土。 这就是阿杰的父亲汤水根。 汤水根两个月之前就听阿杰表叔说起,阿杰谈了一个对象。 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姑娘带回来了,可把他乐坏啦。 阿珍长得很漂亮,个子差不多16米,柳叶眉,丹凤眼,琼鼻,樱桃小嘴。 长发及腰,亭亭玉立,皮肤白皙,婀娜多姿的身段,曼妙的身材也算是美人胚子了。 汤水根忍不住感慨万千。 竟能找到如此好的姑娘,不知道儿子阿杰走了什么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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