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话说回来，出现在这里的‘金鱼’，算是什么——意象？嘲讽？” 白川泉意念一动，眼前的系统框架瞬间消失。 他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松散的衬衫在动作间露出部分皮肤，腰线有力地延伸入长裤内。 “呼～天气也慢慢冷下来了。是时候置办一批衣服了。” 出门之时，拢了拢穿在外面的风衣外套，白川泉将手伸在兜里，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突然在脑海里冒出的这句话似乎挺正确。 看着不远处开着跑车坐在驾驶室的橘发少年，白川泉不由挑眉，有些莫名恍然。 看了一眼路口还有数十秒的红绿灯，白川泉走上前，手指轻轻触上红色跑车的车窗。 “呦，早上好，中原大人。” 中原中也侧过脸看着出现在自己车窗前的笑颜，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一个鲜少交集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会在路边主动和自己打招呼。 不是中原中也的部下，也不是那些平日里很尊敬中原中也混了个眼熟的港口黑手党成员。 中原中也能认出来人，还是因为上次太宰治那难得吃瘪的模样。 跟太宰治一起跳楼找刺激的人，怎么看都不是能和他合得来的类型。 而且，对方蓝色的眼眸，是和中原中也相近同色的眼瞳，橘发的准干部第一次见白川泉，唯一记住的就是这双眼睛。 这不是大姐手下直属部队的新人吗？ “有什么事吗？” 中原中也手臂搭在跑车车窗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目光注视着前方的信号灯数秒。 “是这样的。” 白川泉怀着莫名的情感，不否认自己有想看见面前橘发少年反应的念头，温声开口：“中原大人是去年负责清扫叛徒的任务执行人吧，作为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投名状？” 中原中也看着少年微微扬起的唇角，下意识感到了不对。 他没有动手，而是随口回答了一句：“差不多吧。” “嗯。”微笑着，与中原中也同样瞳色的少年低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语，由于跑车的底座并不高，站直身子的白川泉莫名多了分居高临下。 “那么，我能向您咨询一些关于兰波的消息吗？” “兰波？” “哦，我忘了，你们称呼他兰堂。”白川泉抿着嘴角，明明是笑着，却没有什么温度。 “忘了介绍，我是兰波老师的学生。” 中原中也听到少年如此说道，他将目光正视向身旁的港口黑手党新人。 白川泉眼底出现了遗憾的神情。 “知道兰波老师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死在了港口黑手党，我——” “很难过呢。” “你想说什么？” 中原中也眯着眼，看着来意不善的白川泉。 前方的信号灯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中原中也已经无心去关注。 他蓝色的眼瞳盯着白川泉。 白川泉稍长刘海下露出的眼睛明亮，毫无阴霾。 “目前来说，我什么也不会做。” 白川泉道。 “我只是想知道兰波老师的墓地在哪里。” “亲手撰写了那篇报告的中原大人，应该对此很清楚吧。” “那篇报告，你是说去年我交给首领的那篇报告？”中原中也不知道白川泉是怎么得到那个理应是机密的文档报告，看对方毫不心虚的态度，想来是通过正当手段。 那么，就是经过首领准许了。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什么，鬼差神使，他把半开的车窗彻底沉下，看着白川泉的眼睛，吐出了实情。 “兰堂先生，在海边的公共墓园。”中原中也的视线盯着前方，语调没有什么波澜地开口，“你若是无事，下午值班结束后去我的办公室找我吧。” “我带你去那里。” 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中原中也启动了跑车，任速度提升带来的微风拂过脸颊边的发丝。 白川泉静静在路边看着红色跑车驶离，渐渐连车尾都淹没在车流中。 世界再糟糕，上班的人依旧得上班。 横滨是个大城市。 是日本这个国家仅次于首都东京的“魔都”。 没被龙头抗争严重影响的区域，似乎除了紧张的氛围，人们依旧过着一如既往的生活。 街景被疾驰的跑车扔在身后，中原中也微微仰头，看着前方逐渐空旷的景色，心思却并不在此。 “兰堂先生的……学生吗……？” “难以想象。”他嘟哝了一句，前方的闸口看守人自动认出了准干部的爱车，早一步开放了拦截的设施。 中原中也一路通畅地驶入了港口黑手党的地下车库。 随手关上车门，橘发的准干部双手插兜，魂不守舍地乘坐电梯来到了自己成为准干部后得到的层数。 “太宰那家伙现在偏偏不在，嘁。” 对于处理接下来的事下意识有些抗拒的中原中也看清了自己的心理，自言自语着。 是害怕吗？ 不，身为准干部，中原中也没有理由怕一名加入港口黑手党不久的新人成员。 是不安吗？ 对于自己杀死的兰堂先生，他的学生，中原中也最多是意外，并不会惶恐。 那么…… 是愧疚吗。 从一开始就原谅了中原中也的兰堂，告知了尚不成熟的中原中也人生真理的兰堂，面对痛失亲师的学生，中原中也不知道。 他只是陡然生出了逃避了心理——这不符合一往无前强大的港口黑手党异能重力使身份的情绪。 “嘛，算了，总是要见一面的。” 中原中也安慰着自己，借此缓解着心底那股不知为何的心情。 这种时候，要是那条青鲭在就好了，那家伙……也许比他擅长处理这种事。 中原中也烦躁地挠了挠头，那混蛋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在的时候永远在蹦跶！ 这时候失踪一走了之倒是爽快了！ “混蛋！”还是没忍住，中原中也低低咒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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