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客们一听,永昌侯夫人竟然也来了,纷纷把目光投向少年郎们。 就连二楼的包间,也不约而同地打开窗户。 “唉,这苏玄明真是个惹祸头子。松山书院的事刚平息,又惹出事端来。” “李少言已挨了一顿打,苏玄明何必追着不放?避着点走,不行吗?” “真是丢脸至极!成绩差成这样,还敢大言不惭!这叫永昌侯夫人如何下得了台?” “只认钱的私学都不收他,可见他的资质何其愚钝!莫说是考状元,便是考个秀才,都难如登天。” 苏玄明的脸红似煮熟的虾,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不想念书,结果,现在又反悔。 阿娘可会觉得自己是个拖累?连累她受辱? 看客们主动自觉地给顾南夕让出一条路。 顾南夕微笑着对看客们点头致谢,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很是爽利。 众人的视线牢牢跟着顾南夕,喧嚣的茶楼瞬间安静下来,就连端茶的跑堂们,都放轻自己的脚步。 “我如何看?”顾南夕轻笑,环顾众人。 李少言面露挑衅,嘴角挑起,讥讽之意十足。 吴法天目露怒火,却踟躇不敢向前。 苏玄明看都不敢看自己,缩着脖子,好似鹌鹑。 李明德等人欲言又止,脸色通红。 顾南夕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高声道:“我有一首诗,赠予诸君听!”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颠却沧溟水。” 顾南夕偏过头,用眼神示意苏玄明,李明德等人跟上。 苏玄明,李明德,陈逸轩,蒋光海把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异口同声道:“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这时,一群少年郎挤进来,结义十子齐聚首。 十个少年郎,扯着嘶哑的嗓子,高声唱喝:“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少!!”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豪气冲天! 随着每一声唱喝,少年郎们身体里就多出无穷的勇气,好似那些横在自己眼前的困难,都不算什么,如沙粒比之沙海,渺小至极! 看客们忍不住,跟随大喊,喊上几次,竟也有感受到万丈豪情,颇觉得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 二楼包间内,镇国将军牛夫人泪眼婆娑:“都说前朝不及今朝好,照我看来,就这诗词一道,前朝格局大了去!” 这李居士的一首《上李邕》,何其荡气回肠?! 比不现在流行的靡靡之音,好得多? 成国公少夫人一时间竟看痴了,呢喃道:“难怪你视永昌侯夫人为明灯!其心胸之广阔,志向之高远,确实非我们所能及。” “跟顾南夕有何关系?全因李居士才华出众罢了。”济国公少夫人嘴上是这么说,思绪却飘到多日以前。 那天,自己的儿子在书院同别人起了冲突,自己和婆母虽然心疼万分,但考虑到对方势大,便让自己儿子忍让。 结果,却遭到儿子的质问:“为何阿娘不能像永昌侯夫人那样,维护儿子?” 那一句话横在济国公少夫人的心口,久久不能忘怀。 济国公少夫人藏在宽袖下的手,紧紧握拳,尖利的指甲刺进肉里,却远不及儿子话语带来的疼痛。 如何能像顾南夕那样?!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济国公府前途光明! “便是喊得再大声又如何?除非远离京都,否则苏玄明根本不可能有学可上!顾南夕闹得这一出,不过是徒增笑料而已。”济国公夫人抿一口羊乳,讥讽道。 镇国公将军牛夫人瞥一眼她,轻嗤一声:“永昌侯夫人向来走一步看十步,她既然敢站出来,就说明她是深思熟虑过的。嘲笑过她的人,脸都被打肿了。” 济国公少夫人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那你定是不知晓,松山书院吴山长和国子监祭酒早就通过气,不会允苏玄明入学。京都谁家私学,敢冒着得罪两大擎天柱的风险,去收他?” 济国公少夫人在踏出房门时,犹觉得不甘心,转过头来,继续道:“待到顾南夕走投无路时,你莫要后悔,找我哭诉!” 牛夫人忍不下去,腾地站起身,一脸寒霜道:“放心,这一辈子,永昌侯夫人都不会有走投无路之时!待永昌侯夫人大显神威,某人莫要死鸭子嘴硬才好!” “你!” 济南国夫人和牛夫人怒目而视,四道视线在空中碰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两人不欢而散。 福全茶馆一楼,顾南夕还不知,在楼上,两名手帕之交的贵妇竟因自己起了矛盾,险些割袍断义。 “干娘!原来您早有准备!我还奇怪,您为何要送我们《唐诗三百首》,没想到,用处这么大!” 李明德领先顾南夕半步,为她拨开兴奋的围观人群。 陈逸轩狗腿地去打包了一碗七宝擂茶,跟在顾南夕身后:“干娘,您还没来得及吃口茶,定是渴了。这七宝擂茶最适宜冬日饮。” “啧啧,你们没瞧见,方才茶客们念的面红耳赤,两眼冒光!” “哈哈,那李少言和吴法天本就不学无术,更何况这等生僻的诗!他们方才那哑口无言的样子,真是好笑至极!” 少年郎们叽叽喳喳,好不兴奋。 顾南夕只觉得有八百只鸭子,在自己耳边呱噪,直叫人头脑发昏。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郎们终于消停了下来。 陈逸轩瞄瞄顾南夕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轻声问:“干娘,您可是生气了?” 顾南夕吁出一口气,倒也没生气,只是被这群少年郎堵着,自己也不好去买《顾夫人和她背后的男人们》第二部。 方才小厮见自己有危险,便顾不得排队,返回来护主。 这会子,君子书斋排队的人少了许多,莫不是售光了? 苏玄明见顾南夕神色怔然,不由地难受起来,主动上前,坦白交代:“阿娘,此事是我先挑起来的。我故意堵李少言,还让九弟去叫其他几个弟弟们。” 苏玄明深深低下头,不敢看顾南夕的眼睛。 阿娘,打我也好,骂我也罢,能不能不要对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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