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义不容辞

刘运竹第一次认真记住了丽儿打给妹姐，妹姐打过来的两个不同的电话号码。 因为刘运竹太清楚这两个完全不同的电话号码带给他的意义。准确的说是他刘运竹的幸福真的已经在来临的路上。 这是刘运竹以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想法。 对于身边乖妹子一群群的少爷来说，妹姐温柔的女声真的很打动他。妹姐睿智的言语也深深打动了他。 刘运竹第一次觉得兰姐真的很明智。 蒋丽红个子不高情商也不高。王立萍长得不是很漂亮，个子也不高比刘运竹大月份。 对于只喜欢妹妹的刘运竹来说，他从未想过自己要娶一个姐姐做媳妇儿。更何况，刘运竹对王老师只有朋友之意。 赵美芳如果是刘运竹的媳妇儿，倒是一个泼辣还会揽客的老板娘。兰姐最初喜欢赵美芳还是有道理的。 但是兰姐认为赵美芳太不仗义了。玩弄少爷，冤枉建国，侮辱建利甚至背叛了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这让兰姐比少爷更不喜欢赵美芳。 因为赵美芳，倒让刘运竹知道自己到底需要怎样的媳妇儿。虽然与妹姐素未谋面，但是通过电话粥刘运竹莫名对妹姐有了越来越多的情愫。 看着建国和丽儿已经像很熟的样子在聊天，廖师傅和张师傅在不停的开建国的玩笑，金姐笑呵呵的在看热闹，刘运竹忽然觉得【兄弟酒楼】真的就像邱民丰说的那样，差一个老板娘？ 或许丽儿口中念念不忘的妹姐是【兄弟酒楼】的老板娘？而刘运竹从未见过面的妹姐，在刘运竹心中也越来越清晰，分明就是一个高挑瘦削，大眼蛾眉，皮肤较黑的大靓女？ 这样想着，刘运竹随着丽儿的笑声打起了哈哈。 建国只当少爷是被丽儿的可爱逗笑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少爷是被自己奇怪的想法逗笑了。 当建利第一眼看见丽儿时，满眼都是惊喜。 刘建国狠狠瞪着他，识趣的建利笑了：“三哥，我晓得你喜欢！我也好喜欢，她好乖哟！看着又勤快能干的样子！笑起来的样子看得心里好舒服哦。” 建国用炒瓢轻轻挥向建利，少爷看着建国笑了：“刘建国，冇得人和你抢媳妇儿！上班，忙得要死还有心思打架！” 丽儿急忙打圆场：“他们两个没有打架，只是喜欢开玩笑。王伯只说过廖师傅和张师傅喜欢开玩笑，没想到刘师傅也爱开玩笑。我好奇怪哦，建利我觉得以前就认识一样？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并且是刚刚才见面？” 周文丽这句话让少爷深有同感？是呀，从未见过的妹姐就像他的老相识？或许，周文丽是天生为建国而来？也为他刘运竹而来？ 周文丽很快就适应了打工的日子。与美华和立华也相处融洽，想着一个月有两百元的工资，丽儿边做事边笑。 有了丽儿，建利做事越发的卖力，深怕表现不好会被少爷炒鱿鱼又赶回刘家冲。 县里几得好玩的，到处灯火通明还有电视看。那些武打片几得好看，里面都是像丽儿那样的乖妹子。和张师傅挤在一起两兄弟愉快的聊着那些武功招数，刘建利才不想回刘家冲一个人睡牛棚？ 少爷也吸取了赵美芳的教训，终于认认真真当起了老板。 每天都有人打电话或者是来人咨询，问刘总腊月二十九还做生意啵？ 以少爷的心性，现在不上班都要得。要不是想着妹姐的电话，少爷才懒得日夜守在吧台上的那部电话旁。但是建国不这么想，有生意的时候不挣钱，难道等到生意淡季再去求人捧场吗？ 丽儿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不是没有腊月三十，丽儿和建国真的想做到腊月二十九。 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就是过年呢。可建国一点也不想着回家过年的事。回家过年就意味着要与丽儿分别？坠入爱河的刘建国还真的接受不了与丽儿分别？而且听丽儿的言外之意，回到周家湾的她，有可能被逼婚？ 少爷也不想回家过年的事？因为陈老师不会当家理事，年年过年都没有意思。看着家家户户年味浓烈，而他们家总是冷火秋烟的，少爷心里拔凉拔凉。 建利也不想回家过年的事，丽儿更不想回家过年的事。因为妹姐今年不会回来过年，对于丽儿来说，回周家湾等于慢性自杀甚至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丽儿与刘建国还有建利天天打打闹闹的，很开心！或许因为建国和建利兄弟俩对丽儿嘘寒问暖的，丽儿再没有哭过。 没有哭过的丽儿人也看着正常了许多。建国认为胆子小的丽儿不过是想用些异常行为让自己胆子大些。可有了建国的清睐和善待后，丽儿开开心心过起了终于被人疼被人宠的日子。 自然，丽儿不再想着妹姐，虽然她天天嘴里依然念着妹姐，但是没有再给妹姐打过电话，妹姐也没有给丽儿打过电话。 用丽儿的话说，她每天都好忙，有空就跟着建国和建利在县里到处玩，忙得没有空给妹姐打电话。 年关已近，妹姐自然也很忙。丽儿还说，妹姐不给她打电话说明她对丽儿很放心。而妹姐，从来都不需要人操心？因为她是他们那个家的顶梁柱，是一家人所有的依赖。 听着丽儿是那样骄傲的夸妹姐，建国却潸然：“她才多大，却要做一家人的顶梁柱，撑起一个家还要养活一大家的人？” 建利好想见到妹姐，他甚至和丽儿说过多次，他很喜欢妹姐。想娶妹姐这样的乖妹子做媳妇儿。 张师傅笑建利痴人说梦，一个面都没有见过的妹子，就想娶她做媳妇儿？ 建利说他相信丽儿，丽儿说的话他都觉得是真的。 张师傅笑建利，妹姐都说丽儿满嘴跑火车？ 可建利却说，丽儿就是撒谎，都是善意？ 少爷发现他其实不了解建利就连建国也不了解。 金姐还记着妹姐为什么没有当班长的事？ 丽儿把嘴捂得紧紧的，再也不在外人面前说妹姐的任何事了。虽然她天天嘴里念着“妹姐，妹姐”，但是建国一直没有从丽儿口中得到关于妹姐更多的事。 少爷想不出一个二十岁就撑起一个家的女孩是靠得什么能力？莫非她会魔法吗？莫非她的家人就那么无能吗？要一个少女日夜打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只为养着她的一家人？ 少爷莫名心疼妹姐，越发好奇妹姐是怎样的女孩。而妹姐在刘运竹的心里，身子也越来越瘦？ 腊月二十四，小年，一整天忙下来已经晚上十点。 丽儿累得想睡觉，又在那喊着建国给她盛饭盛多了，菜夹多了，她会撑死去。 建国却说她其实是太累了！来【兄弟酒楼】上班半个月，天天生意火爆，她又太勤快不偷懒所以累坏了。 丽儿笑，说她不累，很充实。还说她过了二十三岁生日以来最有意义的一个小年。 非常大方的好老板，非常友好的几个师傅，金姐比她的亲婶婶待她还好。美华和立华也与她姐妹相称。张姐待她也亲热。 建利却说大家待她好，是因为丽儿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天天笑嘻嘻的长得又乖，谁不喜欢呢。 几个年轻妹子和后生在那看电视，少爷和建国在他的办公室里盘底。 虽然这里已经是丽儿的宿舍，但是建国心里清楚，这都是暂时的。 少爷会重新给丽儿她们租宿舍。也会给建国他们重新租宿舍。因为生意越来越好，建国和少爷想把整个酒楼全部利用起来。宿舍自然也要改成包厢。 少爷还住在宾馆，过年以后他会和建国他们住在一起。不是想省钱，他想与建国在一起想着怎么赚钱怎么把生意做大做强？而不喜欢与邱民丰他们在一起天天聊人生聊理想。 少爷很清楚，他与邱民丰他们不一样了。他们是国家养着，他要自己养自己。想着比他小几岁的妹姐在三年前就已经撑起一个家，养着六七口人，他觉得他不能辜负建国对他的敬重和信任。 兄弟俩一边盘着底，一边听着丽儿和建国还有张师傅在那里打打闹闹。 看着吧台那个电话，丽儿用请求的眼神看着少爷：“刘总，我好想给妹姐打电话？” 少爷笑了：“你想打电话就打呀！放心，不扣你工资！” 刘建国说了一句：“你早就应该给妹姐打电话了！问她最近还好啵？身体好不好？不要太劳累。” 丽儿拨号好久，电话那端没有人接？丽儿担心妹姐是不是出了事？好久没有哭的小丽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丽儿哭了的建国和张师傅，立马安慰丽儿，说要过年了，大家都忙？ 丽儿不甘心，又拨号：“妹姐，求求你，快接电话……” 终于，一个丽儿熟悉的女声温柔回：“小丽儿，想我啦！” 建国立马给建利和张师傅使眼色。 张师傅识趣，建利却想听壁脚被建国和张师傅连推带槡的拉到了一边。 建利不甘心的坐在电视前，眼睛却望着吧台的方向欲说还休。 建国让张师傅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 丽儿哭哭啼啼问妹姐，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妹姐轻轻一笑：“丽儿，年关已近，所有人都在为了那一天而忙碌，你我也一样不能免俗。虽然我们两个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年，但是，我们不想过年那年他就不来了吗？你肯定过得很快乐所以没有给我打电话！我肯定过得很忙碌所以无心给你添烦恼。” 丽儿又哭了：“那你肯定过得不快乐！” “你应该知道，我的出生都是一个悲剧我又何来的快乐！我的快乐就是想你，想你！想你的哭，想你的笑，想你双手叉腰与我出头却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小丽儿，不要担心我更不要为我难过！你陪着我长大也为了我挨了不少的辱骂！我感谢上苍把你赐给我让我不是在孤寂中长大！虽然我不快乐，但是我知足！谢谢你，小丽儿……” 张师傅见建利在抹泪大吃一惊：“建利，你哭么的？” 建利真的哭了：“妹姐好可怜啊！说的话听得人心里痛……” 的确，不说建利流泪，建国和少爷心里也潸然。 张师傅表示不理解：“为么的她家里要靠她一个人？” 丽儿边哭边说：“你们家没有儿子又不是你的错？妹佬没有读书也不是你的错！她读书没有你聪明，你读书好聪明的！你爸爸妈妈那个样子更不是你的错！周家湾的人都是狼心狗肺的小人！” “的确都不是我的错！无论从道理和生理来说都不是我的错！但是我义不容辞！小丽儿，你半个月没有哭了，以后也请不要轻易流泪！有些事有些人不要太认真！因为你不确定他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台电话不是我一个人的电话它也好渺小的，渺小得容不下我们的电话粥！丽儿，我不担心你，我先挂了……” 丽儿含泪大喊：“妹姐，不要挂！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妹姐……” 丽儿哭着大喊：“刘师傅，妹姐她肯定有事没有告诉我，她肯定出了什么事？” 少爷一下冲出来：“你不会打过去……” 但是，电话接不通了？ 建国脱口而出：“少爷，肯定是出事了！” 丽儿边哭边跳脚：“肯定是她的老板要她去台湾！她不喜欢她老板！但是她老板又好喜欢好喜欢她……” 张师傅没好气：“那她就回来唦！跑不掉啊？” 建国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农村里的人出去打工为的是钱！好不容易一个女孩子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一个月挣几千块，谁甘心辞职？” 丽儿哭着点头：“是的，妹姐也是这样说的！她说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想她，她都不在乎！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风下，她凭着自己的努力赢得她应得的报酬，难道比那些发廊里的小姐的钱不来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吗？她为什么要自卑？为什么要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建国再也忍不住，冲动的拥抱着丽儿：“放心，她没事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要少爷找他的朋友把她从深圳接回来……” 丽儿在建国怀里哭得伤心：“接不回来！她说她回家以后能干什么？看着一双双无助的眼神，她一天都活不下去……” 想起他的两个妹妹在广东打工根本不想回家只想多存钱，建国能理解妹姐心里的无助。 电话突然想起少爷急忙接通电话：“喂！你好……” “请告诉丽儿，我很好！不要担心我！我知道如何自保……” 少爷不放心：“刚刚丽儿打过去为什么打不通？” “被人恶意的拉线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回家啊！” 丽儿急得大喊大叫：“妹姐，你回来，回来……” “我回来干什么？回来就意味着我三年的努力化成泡影？回来就意味着我要生不如死……深圳有很多比我更悲催的人和事，和他们相比，我何其幸运！至少我爸爸妈妈他们虽然无能但是真心爱我！我姐姐姐夫虽然也无能，但是他们没有亏待我！我还有丽儿这个好姐妹心心念念着我……bye……” 还没有等少爷回话，电话挂断了…… 少爷要丽儿去睡觉，丽儿哪里能安心睡觉，坐在沙发上哭了一夜…… 少爷和建国还有建利也是一夜未眠一直在商量过年以后的那些事。毕竟，妹姐说得对，再不喜欢过年，年依然要如期而至…… 腊月二十五忙完中饭以后，少爷留下了他的员工开了【兄弟酒楼】第一次员工大会。 丽儿红着眼睛笑着说：“生产队里开大会……” 少爷简明扼要把酒楼生意上的那些事说了个大概，真心感谢师傅和妹子们的付出。 廖师傅关心有没有年终奖？ 建国点头：“昨晚我和刘总商量了一晚上，把有些事沟通好了！刘总的意思是我们腊月二十八下班以后酒楼关门，大家放心去回家过年！明年正月初三已经有订单，所以我们初二就要开门营业！考虑到大家过年要走亲访友，所以现在刘总想问你们，愿意初二来上班的举手！至于年终奖，少爷和我已经有了计划！到了腊月二十八晚上，刘总会亲自给你们发奖金！” 听说有奖金，所有人都眉开眼笑。 丽儿笑了半天：“刘总，我有奖金啵！我愿意初二来上班！”说完这句话，丽儿哭丧着脸又说了句：“我还不晓得家里会不会让我来上班？他们要我赶紧嫁人……” 建利冲动的安慰丽儿：“丽姐，你放心，我三哥肯定会去接你来上班！” 听建利这样说，建国也保证会去周家湾接她，丽儿又开心的笑了。 金姐肯定初二上不了班！廖师傅初二要去丈母娘家，自然也不能答应来不来上班？ 还没有成家的张师傅无所谓他过年待在家里也无聊？初二上班刘总肯定会给开门红包唦，笑着表示初二来上班。 美华和立华说过年以后她们要去其他地方上班，也就是说，过年以后她们就不会来上班了。 张姐初二不会来，言外之意是有些事过去好久了，依然都觉得不好意思？ 丽儿是听不懂的，但是建利一撇嘴：“你们三个是不好意思！要不是因为那年终奖，估计你们早就炒少爷鱿鱼了！” 丽儿听了半天反应过来：“你们三个明年都要辞职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丽儿笑了：“我有几个一起长大的听说我的工资这么高，好想也到我们店里来上班！你们真的辞职不干了？刘总，放心，我等会就打电话告诉她们，我们店里要请服务员了。刘总，你要请几个乖妹子？” 少爷看着建国，建国想了想：“暂时请两个吧！” 建利点头：“如果像丽儿这样勤快能干，两个够了……” 刘建国忽然说了一句题外话：“你年纪最小，不能也丽儿丽儿的大呼小叫……” 建利看着建国一笑：“三哥，晓得，要喊丽姐！少爷，你不会杀了我三哥啵……” 一桌人哈哈大笑，丽儿也笑得没心没肺…… 少爷虽然脸上在笑，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在想妹姐现在在干什么？ 听着金姐在那里里念叨“今天腊月二十五了，好快啊，一年又要过去了”少爷越发思念从未见面的妹姐…… 腊月二十八吃完团圆饭后，少爷言而有信的给他的员工发了一笔不小的奖金，喜得金姐笑得合不拢嘴直说谢谢刘总。 少爷没有亏待建利，给了他一千块，喜得建利拿着钱跳好高？终于，他刘建利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一千元。 丽儿奖金和工资加在一起拿了五百，笑得眼睛弯弯看得建国好想亲她一口。 建国心里也清楚，少爷给丽儿五百元，只是希望明年丽儿还能来上班。 廖师傅和张师傅表示刘总既然如此给力，明年一定好好干！ 也就是说，【兄弟酒楼】厨房依然原班人马，服务员要大换洗？ 不过【兄弟酒楼】明年还要请一个收银员。建利开玩笑，如果有了老板娘，还要请什么收银员？ 少爷笑着看着建利：“老板娘还在丈母娘的肚子里！” 建国看着丽儿笑得满脸都是宠溺：“少爷，你的幸福不是早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吗？我都遇到了我的幸福，你的幸福真的也不远了！” 丽儿哈哈大笑，看着建国笑出了眼泪。她发现建国不仅仅喜欢她，好像还是真心的喜欢的那种？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好想妹姐，想妹姐如何看待她对建国的情愫，想妹姐帮她来破局？ 建利却还在痴心妄想，想着妹姐明年会不会回家？他真的要娶她做媳妇儿被建国一阵乒乒乓乓打得丽儿笑得岔气？ 少爷听着建利说想娶妹姐好想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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