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国稍微直了直身子，缓了口气，被蜡液烫红的眼皮微微地哆嗦了两下。 “好，董事局一半以上都是我的人，我明天就开董事会，我们放弃……放弃这次招投标……” 黄兴国说的有气无力，强打着精神回答道。 “给他把脸弄干净。”宋雁平招呼小波。 小波在他脸上和眼睛周围，将凝固变硬的蜡，一块一块的揭下来，直到把脸基本都弄干净了，才递给他一件旧衣服。 “把脸擦擦。”宋雁平对他说。 黄兴国拿着旧衣服在脸上稍微蹭了蹭，因为滚烫的蜡液把眼皮烫的红肿起来，他也不敢用力去擦。 “黄董，你口头答应我，没有什么质押物，我可不放心。这样吧，让你女儿留在这儿，等着招标会结束了，我们拿下了这个标，就把她送回去。”宋雁平说道。 “别！朋友，我答应你，我们一定放弃这个标！不用质押，你相信我！” 黄兴国满脸的惊恐，苦苦地哀求宋雁平。 “黄董，说实话，其实我根本就不信任你，只要你让我们满意，那我们也会让你满意。” 宋雁平走到黄兴国面前，低着头看着他，继续说道：“让我们满意了，你女儿肯定是完整的，但是如果你让我们不满意了……” 宋雁平顿了顿，恶狠狠地说：“我一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黄兴国听完，挣扎着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道：“朋友！求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一定答应你，别伤害她，让我们回去，明天我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不好！？求求你了！” 宋雁平慢慢蹲下，摇了摇头，说：“我怎么感觉我信不过你呢？” “你相信我一次！我们周一的招投标一定会放弃参加！如果我黄兴国食言，你以后想把我们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雁平的确信不过他，没有他女儿在手里，这事儿没什么把握。 但是他转念一想，留在身边也是个麻烦，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黄董，你家住哪，家里几口人，我都清清楚楚的，一个项目而已，你们即使不做，也不会对你们东明集团造成什么影响，你如果想拿你们全家人的性命去换这个项目……权衡利弊，你自己好好想想后果。” 宋雁平说的不温不火，但是他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满满的威胁。 “我知道，朋友，我黄兴国向你保证！”黄兴国跪在地上不断的弯身鞠着躬。 “好！我对你的信任只有这一次，你要是骗了我，我也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家破人亡！” 宋雁平说完，挥手示意让小弟们他们，带黄兴国和他女儿出去。 小波跟在宋雁平身后，小声说道：“平哥，真的不用把他女儿扣押下吗？” 宋雁平摇摇头，说：“留在身边也麻烦，我觉得他不会耍什么花招，这一趟吓也吓死他了。” “嗯……”小波点点头。 “给他松绑，我们回去。”宋雁平说。 小波让小弟们给黄兴国松了绑，五个人先行开车离开，留下黄兴国和他女儿站在自己的车旁边。 看到宋雁平他们的开远，黄兴国如释重负一般，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女儿赶紧去拉黄兴国。 “爸……爸！你怎么了！？” 他女儿刚才经过这一顿惊吓，也浑身无力，怎么拉都拉不起来他。 黄兴国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项目真的不能要了，唉……辛洪川，他妈的都把你关起来了，你还是阴魂不散！” 黄兴国坐在地上缓了缓，才开车带着他女儿回了家。 宋雁平和小波他们回到会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 第二天早晨八点，宋雁平拨通了梁晓的电话。 “喂，梁董，昨晚我们找过黄兴国了。” “然后呢？”梁晓问。 “本来我们准备把他女儿扣下，等招投标会平安无事了，再把她放回去。但是我觉得黄兴国这个老家伙吓得不轻，他已经答应我会放弃这个标，我就给他们放了。”宋雁平回道。 电话那头的梁晓没有说话，顿了一下，他说：“这个老狐狸不好弄啊，你把他们放了，万一招投标那天他出尔反尔怎么办？” “放心吧，梁董，我觉得他不敢，纸老虎一个！”宋雁平说。 “行吧，那我让他们抓紧时间准备项目合作协议，等到拿下这个项目，就把协议给你送去。”梁晓说道。 “好的，梁董！” 黄兴国召开了紧急董事会，告诉其他董事局成员要放弃这个项目的决定，纵然有一部分董事局成员反对，也架不住黄兴国一多半亲信的支持。 最后通过举手表决，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同意了放弃参加这次招投标，同时放弃对这个项目的争取权。 周一上午的招投标会如期举行，除了几个小公司的参与竞标，黄兴国的东明集团果然没有人来参加，而海纳集团不出意料的拿下了这个项目。 梁晓第一时间将夺标成功的消息，告诉了辛洪川的老婆。 辛洪川的老婆告诉梁晓，尽快将这个事情告诉辛洪川，然后约宋雁平见面，一起商讨这个操作项目的事情。 当天下午，梁晓就托市局的人，将这个消息转达给了辛洪川。 消息转达后，梁晓打电话给宋雁平，约他晚上到辛洪川家吃饭。 宋雁平本想推脱，但是梁晓说是董事长夫人的意思，他也不好再推辞。 傍晚，宋雁平买了一些水果，开着车只身前往辛洪川家。 到了辛洪川家，辛洪川的老婆把宋雁平让进屋内，让他到餐厅稍候，告诉他还有几个菜做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宋雁平来到餐厅，坐到了梁晓旁边。 “宋老板，这个事情你办的相当漂亮啊！”梁晓恭维了一句。 “呃，哈哈哈，梁董过奖了，既然受到川哥的嘱托，老弟必然会用心去办。”宋雁平回道。 “只是宋老板不知道，上半年海纳集团的净收入增长十分缓慢，拿下了这一个项目，不敢说让海纳集团起死回生，但是也能让我们缓一缓啊！”梁晓说道。 宋雁平问道：“那么说，这个项目很大咯？” “这个项目涉及到京海市新开发区沿海一线的堤坝建设、景区公园的规划建设、绿化覆盖、灯光照明，还有其他的一些基础建设，整个项目做下来，最少净利五个亿。”梁晓说道。 “那还真是个大项目，没想到净利就有这么多，我说大家怎么都想抢这个标。”宋雁平有些吃惊。 梁晓哈哈一笑，说：“宋老板，项目谁都能做，但是同样是别人做，净利可能就没这么多了。” 梁晓收起笑容，接着说：“这年头做生意，讲的不是良心，而是经营之道。寺庙里吃斋念佛的人也不一定有良心，如果都讲良心，那谁还做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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