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前一日,正巧碰上顾芊雪临盆分娩。 大越皇帝龙颜大怒,宣布大放粮仓三日,供需要的人自取。 皇帝此善举,使得无粮饱腹的贫困百姓,均拿到了一个月的救济粮。 百姓们无不赞扬顾芊雪,都说这个孩子是菩萨转世,农门纷纷将自己的土货送进东宫贺喜。 太子瞧着襁褓中的皇孙,眸中生出些得意之情,嘴边浮起深深的笑意, “你是孤的儿子,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孙子,上一世,爹负了你娘亲。 这一世,孤一定不会让她受到委屈。” 大越皇帝子嗣单薄,连同皇后所出的两位皇子,再加上贵妃所出的三位皇嗣,不过五人。 先太子年纪最大,却英年早逝,贵妃的三个孩子还没到婚配年纪。 因此,顾芊雪所生的孩子,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孙。 太子知道皇上最重视子嗣绵延。 他决意进宫求见,许顾芊雪一个正妻之位。 “皇后,这是翰林院拟给皇孙的几个待选名字。 你博学多才,快替朕的皇孙选一个好名字。” 皇后眉眼微挑,从桌案上缓缓拿起一沓宣纸,认真地阅览,低声道, “行简,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 “修仁,修身以仁,宽以待人。” “如何?皇后可选好了?” “回皇上,妾身特意选了这两个,不知皇上可欢喜?” 皇帝从她手上接过两张宣纸,借着烛光,仔细摩挲着每一个字的笔画。 “不错!”皇帝喃喃称赞道。 蓦地,屋外传来总管公公的通报声。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携小皇孙觐见!” 闻言,皇帝与皇后相视一笑。 “快!快快请他进来!” “是!奴才这就去通传!” 须臾,太子以一身金色圆领长袍裹身,将刚出生不及一天的婴孩儿抱在怀中,不紧不慢地从屋外走了进来。 “儿臣携小皇孙拜见父皇!母后! 恭喜父皇喜添皇孙!” “免礼了!” 皇帝一瞧见那襁褓中的婴儿,抑制不住眼中的欢喜,抬起布满褶皱的大手,轻轻拂过婴孩的额头。 “好!好啊!哈哈哈! 这是朕的第一个皇孙! 知言,你小子真有出息啊! 明日你大婚,今日又得了个大胖子,喜上加喜,得赏!” 兴许是皇帝的笑声太过宏亮,那刚还在熟睡的婴孩忽而被惊醒过来。 他瞪着圆咕噜的眼珠子,绕着围在自己跟前的大人转,伸出小小的手指朝着天花顶挥舞,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见状,李知言清冷的眸色倏地溢出喜悦的神色,快速将婴孩抱至皇帝、皇后跟前,兴奋道, “父皇!母后!你们看,孤的孩儿醒了!” 皇帝一听,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对着婴孩的脸蛋细细打量道, “像!太像了!” 皇后闻言,探着脑袋往襁褓中的婴孩望去。 当真正看清他的样貌时,皇后这才明白了皇帝话中有话的意思。 这婴孩儿的样貌,与先太子出生时的模样极为相似。 “呵呵,这大概就是血缘吧!” 李知言听闻二人这么一说,心中生出一股疑虑,求问道, “儿臣愚钝,不知父皇、母后话里的意思。” 皇后眉眼生花,一脸欣慰地看着那婴孩,悠悠道, “这小孩儿和先太子儿时倒是有几分相似。 知言,你要好好待他。” 李知言一听,眸中沉沉,大笑道, “原来如此!父皇、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待他。助他健康成长。” “来人!将朕为皇孙打造的金镜拿过来!” 须臾,两个太监一人抬着一边底座,将一面金漆木雕六尺长全身镜缓缓地抬了上来。 “太子,这是朕送给皇孙的见面礼,这面金漆木雕镜子从选材、凿粗坯、雕刻、刷漆贴金等工序,都由宫里最顶级的工匠完成。 金,寓意“精”,镜,寓意“进”,精进不休才能成大才。” “另外,朕与你母后已为皇孙选了两个名字。 你拿回去细细斟酌,看看喜欢哪个?” 话落,皇帝将刚刚挑选出来的写着“行简”、“修仁”二字的宣纸,稳稳地递到太子手中。 “谢父皇赏赐金镜! 儿臣一定将孩儿培养成国之栋梁,巩固我大越皇权!” “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闻言,李知言身子未动,而是怀抱着孩儿跪了下来。 皇后见状,眼底划过一丝黯淡,厉声责问道, “太子,你这是何意?” “父皇!母后!儿臣今日过来是有要事相求!” 皇帝眸中掠过一丝惊讶,神色狐疑道, “噢?求何事?说来听听!” “父皇,母后,儿臣明白婚姻之事不得自己做主。 可那顾芊雪与儿臣,有救命之恩。 她虽为儿臣侧妃,可在儿臣心里,早就将她当做结发妻子看待。 儿臣曾经答应过她,若是她为儿臣诞下皇子,便向父皇请命,升她为正妃。” “原来你一直在谋划这件事!” “儿臣不敢!顾侧妃温婉贤淑,蕙质兰心,今日又为儿臣生下皇子,乃大越国的功臣也。 儿臣自知与楚丽的婚约不能做主,但儿臣只求将顾芊雪抬为平妻。 如此,儿臣的心才能过得去!” 闻言,皇帝眸中生出一抹冷厉之色,反问道,“若是朕不答应呢?” 太子一惊,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被皇帝拒绝的准备。 可亲耳听闻,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若若是父皇不答应,那就请父皇撤掉儿臣储君之位。另封贤弟为太子! 如此,儿臣即刻带着雪儿与皇孙回到二皇子府,继续过着闲散王爷的生活。 决不干扰朝政之事!” 皇后一听,心中之火外泄,抬手挥向李知言。 “啪”的一声落下,太子只觉自己脸颊倏地火辣辣的疼。 “胡闹!储君之位岂能儿戏!” “够了!孩子那么大了,你怎么还循着小时候管教他们的方式?” 收到皇帝一记冷眼,皇后默默地将头低了下来, “是妾身教子不严!请皇上恕罪!” “太子重情重义,顾侧妃于你危难之时嫁与你,不辞辛劳为你上药、日夜轮候为你煎药,如此贤妇,应该要好好珍惜。 如今,她又为我大越皇朝添了皇孙,此乃大功!” 李知言一听,眸中闪出亮光,追问道,“父皇的意思是?” “如你所愿!朕为你破这个例,允了你的要求。” “多谢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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