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在的。”</p>
感觉路远远松了一口气,李乐赶忙让开身子,“快进来吧。妈,远远姐来了。”</p>
“远远?”曾敏从厨房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瘦削的女孩儿,“咦,远远,你不是在燕京么?怎么回来了?”</p>
路远远朝屋里挪了两步,“小姑。”</p>
曾敏朝门口仔细瞧了,明白了什么。上前伸手揽过路远远,“大热天的,这一身汗,李乐,去把热水器开开。”</p>
体会着曾敏飞过来的眼神,李乐点点头,扭头去了卫生间,又听到曾敏的吩咐,“去楼下,油茶麻花,买一碗回来,多加点馓子。”</p>
“知道了。”</p>
李乐拎着油茶麻花回来的时候,路远远坐在镜子前,被曾敏摆弄着,用毛巾一点点擦干头发。</p>
终究是年纪小,曾敏的衣服穿她在身上,松松垮垮的。</p>
“瞧瞧,还是女娃的头发,又黑又密,哪像李乐,剃个圆寸,跟个和尚似的,一点都不好看。”曾敏一边说着,一边换了条毛巾。</p>
“吃点东西,睡一觉,下午去买几件衣服,晚上你李叔回来,咱们一起去水盆羊肉。”</p>
李乐对于路远远的记忆,是一场十几年后当成八卦来看的官司,以及西北女子性格中的执拗倔强和不妥协。</p>
眼前的事情,李乐没什么想法。无论是曾敏或是李晋乔,对于这种叛逆期少女的冲动远行,处理起来,都更加有经验。</p>
路远远吃完饭之后,李乐带着一丝不情愿,交出了自己的房间和床铺。</p>
两人之间没怎么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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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要好玩伴的记忆,并不是少年男女再见之后,就能无障碍交流的基础,更何况是生命轨迹出现bug的李乐。</p>
单身一人长途跋涉带来的恐慌和疲惫,却没有让人感到困意。安静的环境里,心情渐渐平复的路远远,开始打量起李乐的这间小屋。</p>
男生好奇女生房间的样子,女生大多也如此。</p>
整洁、色调单一。所有物品都摆放的都像是图纸规划的一样。甚至连笔,也全部笔尖朝上整齐得插在笔筒里。</p>
倒是窗台上的几株小盆景让有些严肃的房间多了几分灵动。</p>
造型各异的紫砂、白陶盆里,绿意饱满的叶片,透过纱窗吹来的微风,轻轻摆动。</p>
路远远想起自己那个犹如溃兵过境之后的房间,叹了口气。</p>
看了半张报纸的李乐,听到自己屋里不断翻烧饼的声音,看了一旁沉浸在画布上刷刷刷的曾敏,还是起身敲门。</p>
“睡不着?”李乐问,</p>
“呃,有点。”路远远坐在床边,有些不好意思。</p>
“等等,给你找个助眠利器。”</p>
李乐从书柜上找出厚厚的一本,递给路远远。</p>
“纯粹理性批判?”路远远念着书名。“不是小说?”</p>
“不是。”</p>
“看不懂。”路远远翻了一页,摇头道。</p>
“就是看不懂才好。看不懂的两页就有效果,看懂的,能撑过四页。试试呗。”</p>
“那,好吧。”路远远点着头。</p>
“慢慢看。”李乐带上门出去。</p>
路远远翻开书,看到书页里似乎是李乐留下的字迹和划线,一边疑惑,一边耐着性子读下去。</p>
终于,在顽强地读到第三页的时候,书本滑落在地。</p>
窝在沙发里的李乐,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咚的一声,心说,呵呵,助眠界三大神书,还治不了一个女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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