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邱丽红骂人，姜沁快速挂断电话。 她跟老姜家的人已经恩断义绝，他们的死活，轮不到她来操心。 电话再打进来的时候，姜沁直接挂断。 再打，拉入黑名单。 …… 又过一天，大暴雨仍然没有停止。 到了半夜，雨非但没有停，反而刮起大风，风雨夹杂着冰雹卷土重来。 姜沁凌晨两点被吵醒，望向小区三座塔楼，亮灯的住户竟然超过一半。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连续三天持续不停的大雨，许多没有囤货习惯的家庭开始缺粮了。 业主群里关于粮食购买或者交换信息多了起来，此时大多数家庭更倾向于出钱购买，以物易物的情况极少。 “重赏之下”，家里囤有几箱方便面的，也不吝啬卖出一部份，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比如烟。 姜沁明显感觉到，群里求烟的住户越来越多。 压抑的天气让人情绪变差，本来烟瘾就大的人对尼古丁的需求被进一步放大，可以少一口吃的，但是不能少一口抽的。 …… 又是乌云密布的一天。 姜沁继续每天的固定流程。 早餐期间看新闻，上午带暴风到天台训练，同时锻炼身体，中午吃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午睡。 规律的生活可以保持身体状态，末日时代，健康的身体是存活的最大资本。 傍晚时分，下了整整四天的暴雨毫无预兆地停了。 正值落日时分，西方的天际线好像被人撕开一个小口，透出一丝诡异的红光。 夕阳没有现身，却让压抑了整整四天的人看到一丝希望。 『明天总算放晴了！』 『再不放晴，家里的东西都要发霉了。』 『老天爷真会替我们打工人着想，知道明天开始上班，收了落雨的神通。』 『上班可以吃饭堂咯！』 『明天我要逛超市！准备第一个冲进去，有什么买什么，反正不买方便面，吃了四天的老坛酸菜，现在一看到酸的就想吐！』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有了……』 『滚——』 一丝曙光，让所有人都坚信天气状况会好起来，乐观一些的甚至开起了玩笑。 没有人知道，天空的一道红光并非放晴的预兆，而是下一轮暴风骤雨的前兆。 姜沁不忍心，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在群里。 『大家还是趁雨停多囤点吃的吧！』 『我觉得有道理，夏天的暴雨都是一轮轮的，谁知道下一场持续多久？』 『可是今年的汛期已经过了，秋季按理说不会持续降雨。』 『有备无患吧，大家明天都出门囤货去!』 姜沁很想告诉大家不要等明天，晚上立刻出门，能囤多少囤多少。 最多撑到明天凌晨，新一轮大雨又该来了。 话不能明说，只能寄希望于小部分敏感人群，能够觉察到异样，行动起来！ 天灾时代，谁也救不了谁，唯有自救！ 姜沁把晚餐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六点三刻，她换上一身黑色的冲锋装，帽子口罩全方位包裹，带上暴风出门。 天池苑是个好地方，下了四天的暴雨，没有停水，没有停电，电梯设备正常使用，地下停车场连一滴积水都没有。 姜沁开着已经过了还车期限的pv，去往小区后面出口方向。 路过宋时雨停放悍马的位置，她特意看了一眼。 车子不在。 以宋时雨的脑子，肯定能觉察到这场雨的诡异。 他大概也出门囤货了。 能行动起来的人大多目标统一，就是小区周边的大型商超。 姜沁不同，她的目标是伯珊珊公司的仓库。 为此，她特意用地图app定位了具体位置。 离天池苑大约有五公里的行车距离，地址是市中心地标级写字楼——帝王大厦。 pv如同游鱼入海般渐渐隐入黑夜。 乌云沉沉压顶，这个惨淡的世界似乎被有心人拉上一道黑幕。 从小区后门离开，一路上行车顺畅。 雨势初停，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子更是罕见。 姜沁的pv在空旷的车道上显得非常突兀。 车子小心翼翼地行进了十分钟，被挡住了！ 前方商业街南端入口处，数十辆进退不得的车子被车主抛弃，横七竖八地堆挤在马路上。 再往前一百米，有一段长长的下坡路，路的那一端，积水没过了路边的绿化带。 从高处看过去，上百辆车子被泡在积水里，有的露出半扇车窗，有的几乎完全淹没在污水之中，只能看到一点浅浅的车顶印子。 车是不可能开过去的。 姜沁只能弃车，改为步行。 这片区域已经停电多时。 乌云压顶，没有月光，也没有路灯，就连路边的商铺也是一片漆黑。 长时间停电，路边监控的摄像头大约也是个摆设，她可以大胆把空间里的冲锋舟放出来。 安全起见，还是找了一个道路监控的死角，伪装成巷子里住户，从泡水的窄路里推出一艘小型皮划艇。 从空间里拿出夜视镜戴上，视线立马清晰起来。 姜沁跳进小艇，慢慢划行。 越往里走，积水越深。 商业街两旁的铺面全都大门紧闭，里面的商户和住户早在积水上升时就被转移到了地势更高的地方。 一个人也没有。 会动的是水面上漂浮的垃圾。 姜沁小心翼翼地避开障碍物，不断划船进入道路深处。 划了十来分钟的皮艇，终于来到帝王大厦前方。 积水已经把一楼大堂入口全部淹没，招牌上“帝王大厦”几个字的末端刚好没入水中。 情况比姜沁想象的还要糟糕。 要知道，写字楼底商的层高至少六米，看这个样子，积水早已超过五米。 电梯肯定不能用了。 姜沁只能划着小艇沿建筑边沿边走边看。 划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找到了消防步梯的位置。 二楼腰线层有一个窄小的平台，积水正好位于腰线层下方。 姜沁让暴风趴在自己肩膀上，踩着小艇往上一蹬，稳稳地落在平台内侧。 收起皮划艇，一人一狗沿着窄小的平台向步梯间方向走去。 到了楼梯外围，踮脚翻过一堵矮墙，总算进入建筑物内部。 “滴答——滴答……” 大楼里黑漆漆地，只有破漏的雨水管道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听得人浑身汗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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