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速转动了车钥匙,小车发出欢快的鸣叫,亮起了灯。 望月痛握着太刀的刀柄,看着二阶堂奈逐渐清晰的身影,微微下蹲。 “东西拿到了吗?”音速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对着窗外的望月痛喊道,“要不要帮你们把门打开?还是说开着窗就够了?” “开窗就够了。”望月痛没有回头,握住刀柄,拇指稍微顶出一点刀刃,那露出的一小节刀刃冰冷,却没有一点光亮,“留着窗就够了,奈就那么平,怎么想都不会卡住……对了,这句话不要告诉她。” “本来没这个打算的,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我肯定要跟奈姐提一嘴。” “喂!”望月痛没好气地喊了一句。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很快便散去了,她看着二阶堂奈,快了……快了…… 她看见了二阶堂奈的腰间,那里挂着一把刀,看着像是短刀,不长,至少比望月痛腰间那把短上不少,看来没错了……应该就是那个了,望月痛默默计算着距离,同时她也在等待,等待二阶堂奈把那个信号传递给她。 就在那一刻,她看见二阶堂奈对着她比了个手势。 就是现在——望月痛拇指用力一顶,同时左手握住了刀柄,一抽。 “【界明·望月心·无界】。” 下一瞬,二阶堂奈的那一步踏在了望月痛的面前——那一长段的距离消失了,二阶堂奈跳过了那一整段距离,来到了望月痛的身旁。 没有交流,她们娴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左一右跳进了小车内——从车窗跳了进去,双腿,然后身体,很流畅,一看平日里就没少这么干过。 而同一时间,音速挂挡,拉手刹,踩下油门,一气呵成。 小车立马窜了出去,沿着荒芜的道路疾驰,而那萃白监狱的灯光,直到数秒后才照到这里,而那几位追着二阶堂奈的警卫,却是一脸茫然地走到那一层隔墙,那透明的隔墙,他们看着这毫发无损的地方,却不见二阶堂奈的人影。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辆小车已经驶上了高速路。 音速开着车,望月痛坐在她的身后,而二阶堂奈便坐在望月痛的身旁,奈把那腰间的短刀拿出,仔细打量,那没什么表情的双眼终于是有了点开心的模样,看样子,她对自己的收获很满意,她把那把短刀看来看去,默默点了点头。 那是一把胁差,算是比较长的,大概半米长,从外表看来,刀鞘呈白色,黄色,还有金色,像是丰收的稻穗,有一种秋天的气息,二阶堂奈没有抽出里面的刀刃,刀柄是白色的,缠绕了黑色的带,材质看不出来是什么,不过很牢固。 “这就是天忍穗别神社的那把?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到她。”望月痛好奇地打量着,她朝着二阶堂奈的位置靠近了些,“奈快让我看看,爱你。” “……好肉麻。”开着车的音速猛然起了层鸡皮疙瘩,以至于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控制不住,“你刚才明明还说奈姐平的。” “啊啊啊音速你住口!”望月痛慌忙大喊,不过迟了,二阶堂奈已经听见了,她一只手直接按在望月痛的右脸上,把她推开。 “奈姐确定是那把胁差吗?” “嗯。”听见音速的话,二阶堂奈应了一声,“是从那个人身体里面找到的,那些狱警在问话的时候有点放松,所以比预想中的快了不少。” “那人呢?”望月痛问道。 “活着,不过晕过去了。”二阶堂奈瞥了痛一眼,面无表情。 “你该不会没给人家打麻药吧?”望月痛似乎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可能性,不对,按照二阶堂奈这人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痛抖了一下,悄悄向一旁挪了点距离。 “来不及了,没带麻药,怎么,这种时候你开始体贴别人了?” “不不不,我还是最心疼你啊。” “……” 二阶堂奈叹了口气,她把那个胁差扔给望月痛,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奈倚靠在车门上,打开窗,感受夜风吹过,她的长发被风吹起,有点凌乱,不过平日里她也没有怎么打理,所以倒也无所谓。 望月痛看着这把胁差,握住刀柄,稍稍试了试,抽出了一小节,那胁差的刃也露出了一小节,银色,带点鎏金,铭了‘天忍’二字,还绘制了一朵花,看不出来是什么种类,或许是在锻造这把刀的时候突发奇想绘制的吧。 她收起胁差,用早已经准备好的布条包裹住,再用几条黑色的丝带缠绕,固定好,她打开自己位置下的暗格,把这把胁差放进去,再关上,从外面看来,根本猜不到这里会藏有一把胁差刀,做完这些事之后,她才开口:“对了,一会儿吃什么,刚才音速说要等你回来再问。” 这句话是问二阶堂奈的,奈稍微想了想,说道:“去子规那里吃点吧,我记得她在市区那边开了家居酒屋,昨天她还问我们去不去,正好今天去看看吧?” “我觉得可以。”音速说道。 “有酒喝吗?”望月痛问道,“就是我们经常喝的那种。” “有。” “那就去那里吧。”一拍即合,望月痛说道,“让子规帮我准备一杯。” 二阶堂奈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子规,算是音速在这边认识的第三位朋友,前两位当然就是望月痛和二阶堂奈,和二阶堂奈她们不同,子规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看起来比音速稍大一些,但也没有褪去青涩,不过她很稳重,也很冷静,音速从来没有见过子规生气的模样。 她第一次认识子规是在夜都,那时候她来到樱岛大概三个多月,望月痛提出要带音速去认识一位朋友,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望月痛只是想避开二阶堂奈去爽快地喝几杯,自从和奈越来越相熟后,二阶堂奈作为半个医生的本能开始让她制止望月痛那毫不节制的饮酒,虽然二阶堂奈也有抽烟这个习惯……不冲突,不冲突。 总之那天音速便认识了子规。 子规看起来一米六七的样子,戴着圆框眼镜,尺寸蛮大的,头上还有一顶黑色帽子,当然,印象深刻的是她那银灰色的头发,刚刚过肩,很蓬松,左边扎了个小辫子,自然垂落,后面则是更复杂的编织法,音速至今为止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是二阶堂奈和望月痛只是偶尔抽烟,那子规就可以说是一个老烟枪,那天和望月痛过去的时候,子规正坐在居酒屋二楼的床沿,半边身体在窗外,右脚踩着窗框,左脚悬空晃荡,她背部靠着窗户的一边,右手拿着个黑色烫金长烟斗,看起来价值不菲,她食指从下方拖着,大拇指和另外三根手指捏着,十分娴熟,她看着月亮,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那一圈烟圈徐徐上升,然后隐入空气之中,仿佛从未来过。 那天她穿着宽松的浴衣,黑色的,绣着白色的花朵图案,披着一条云肩,也是黑色的,带有白色的和鎏金纹路,紫色偏灰的瞳眸没有焦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左手搭着左腿,晃悠晃悠。 音速已经想不起那天子规的浴衣下到底还有没有穿什么了,不过那身浴衣的袖子很宽,当她端着烟斗的时候,袖子能够滑落到她的手肘,露出小臂,很纤细,也很白皙,吹弹可破。 望月痛在楼下喊了一声子规,那窗沿的子规也听见了,她不紧不慢,先是弹了弹烟斗,把烟斗放到一旁,随后从二楼一跃而下,她的衣袖在空中飘荡,像是天使的羽翼,然后轻盈落地,白色的过膝袜套着她的玉足,穿着草履,没有一点儿声响。 随后她站直身子,搭着,放在腰间,对着音速颔首,随后才看向望月痛:“来了?” “来了。”望月痛回答道。 随后就是简单的喝了几杯酒,然后吃了几串烧烤,音速吃的是一碗拉面,很辣,明明只有一层小辣椒却出人意料地辣,以至于音速都没有吃完。 当时子规还递给了音速一根烟,音速没有要,望月痛一边拍着音速的背一边跟子规说:“这孩子不抽烟,不过她会调酒,你可以让她给你露一手。” “也行,不过今天不行,等下次吧,反正你们以后肯定会来。”子规耸了耸肩,把那根被音速拒绝的烟放入口中,点燃,深吸一口,“奈没和你一起来?” “她要是来了,别说是我,你这烟也抽不了。”望月痛把手中的那杯清酒一饮而尽,发出痛快的长呼,“爽的!还是你这儿痛快。” “你夸我多少句我也不会给你打折的。”子规略带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弹了弹烟灰,“你上次欠的钱记得一起给了。” “等那几个小崽子还钱了肯定给。”望月痛满不在乎,拿起一串烤牛肉,不怎么雅观地咬下,咀嚼,然后咽下,“好吃。” “怎么,最近收租不顺利?” “以前还行,主要是人多,太麻烦,不过现在有了这位,诺,音速,前两个月捡来的。”望月痛指了指音速,“刀法不错,而且这刀你肯定没见过。” “不是界明刀?” “不是,刀匠认不出来是什么工艺,更多的有空再和你说。”望月痛很快便终止了这段对话,毕竟当时的音速还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毕竟,一个不属于樱岛的人,出现在了樱岛,总会让人感到好奇。 她相信子规,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让音速也相信子规,关系是需要培养的,而不是让外人来延续,这次只是让两人熟悉一下,来日方长。 “子规,我们一会儿去你那儿,对。”电话很快便接通了,二阶堂奈对着电话的那头说着,“嗯……老样子吧,对了,加一份可乐饼。” 载着三人的小车很快便驶入了城市霓虹,在道路上穿梭,没用多久,她们便来到了她们的目的地。 一个名为烙印的居酒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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