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拱火

李昀夜刚从安云口中得知了赵家的事后高兴了好一阵，恶有恶报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何况赵樗失势，以后在这祈乐城他就再也不用担心被人追杀了。 “方叔方叔，那赵家别院的事是不是你去官府揭发的？如此说来我也有功劳的是不是？”当李昀夜再次听到赵家事发的源头就是有人揭发郊外别院的枯井藏尸一事，遂心中了然，便迫不及待地找了方管家问这事。 “公子可莫要胡说，赵家的事皆因害人太多，怨念所累遭到了报应，与我们李家毫无干系，公子也万万切记赵家别院的事是今日才得知的，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但李昀夜的直言直语却让方管家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将李昀夜拉到无人处悄声道。 “方叔紧张什么？我们这是做好事又没有害人”可李昀夜却不理解，检举揭发罪恶不是好事吗？ “老奴且问公子，赵家倒了于谁有利？”方管家嘴角微抽，如今的公子怎越发的“天真烂漫”。 “自然是曾经被赵家迫害的人，不过，最大得利者应该是我李家，从前他们赵家像狗皮膏药似的处处与我们作对，就因为眼红我们李家超越他赵家成了江南首富，现在他们倒了我们也就少了一个大麻烦。”李昀夜想了想，认真回道。 “那就是了，今日赵家一倒，李家已然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若让人再知道实情，与李家有利还是有风险？” “舆论确实可怕，好事也能变坏事。”经过方管家的耐心引导，姜司瑶这才反应过来，想到以前网络上普通人做好事都会遭到网暴，更何况是江南名李这样的商界大鳄。 “这些天外头乱，公子还是不要轻易出府。”见到李昀夜孺子可教，方管家心中倒也有些欣慰，遂又继续关切叮嘱道。 “听说那赵樗还没抓到？”李昀夜也没将方管家的叮嘱放心上，只胡乱地应了一声又继续问起赵家的事。 “嗯，失踪了，不过官府正在全力搜查，所以公子这些天还是好好待在府中。” “哦，晓得了。”李昀夜脑海里浮现出赵樗那张脸再联想到他的种种罪行，心中已是一阵发颤，这才连连点头。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随着赵家姑爷白煜对罪行供认不讳后，祈乐城中的百姓对赵家痛骂不已，眼看着赵家将彻底失势，曾与赵家亲近合作的商贾纷纷与赵家切断了利益，划清界线，曾被赵家迫害的也都涌入官衙鸣冤叫屈。仅仅一日不到赵家已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赵家的各处商铺被迫关门，赵家的伙计与家仆也是跑的跑，散的散，最后赵常鹤身边就只剩下追随自己多年的老管家了。 赵家大小姐赵婵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府中只剩下赵常鹤与管家，遂丧事未办便草草将尸首埋于城外的后山，但因官府仍未找到赵樗，所以他们出城仍有捕快跟着。 “老爷，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赵家的变故让赵常鹤一日之间须发皆白，他此时已是哀莫大于心死，看着女儿的墓碑失神良久，管家不忍老爷在这冰天雪地里挨冻，再次劝慰道。 “你还有孙儿，回乡下养老去吧。”赵常鹤半晌才起身看向跟了自己多年的老管家说道。 “老爷，这个时候老奴怎么能离您而去呢？”管家双膝一弯跪在雪地里，再次哭道。 “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离开，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了你孙儿着想，他们都是老实本份的庄稼人，可别因为你跟着我赵常鹤，日后也被人唾骂。”赵常鹤将管家扶起，一脸平静道。 “老爷”管家眼眶里的泪水流不止。 “走吧！”赵常鹤背了过去，冷声道。 管家纠结了片刻后才长叹一声，向赵常鹤磕了三个头后抹着泪转身而去。 听得脚步声远去，赵常鹤才闭上了眼痛声大哭起来。 夜幕将至，荒凉的雪山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倒在新坟前悲痛欲绝，哀嚎不断，连在不远处盯梢的两名捕快看了都心有不忍，再加上忍冻挨饿，想着盯了这么久都不曾见那赵樗出现必然是还在城内，遂自行离去了。 “想不到一日未到，赵家便落得如此地步。” “谁？” 听得一声女人的哀叹惋惜之声，赵常鹤这才停止哭声转向后方。 “红香阁儇玉见过赵老爷。”被玄青色的斗篷包裹着的儇玉隐在黑夜里。 “儇玉姑娘独自来这荒郊野外做什么？可别说是来拜祭我女儿，我不曾记得婵儿与红香阁的花魁有私交。”待看清了人再听得对方的自报，赵常鹤眼中露出鄙夷，他向来就看不起青楼女子。 “赵老爷误会了，儇玉是令郎的朋友，而非令爱的朋友。”儇玉缓缓走上前，继续叹道：“赵公子在城中失踪了这么久还没被官府找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说什么！”赵常鹤双眼红肿地瞪向儇玉。 “官府今日能如此迅速，赵老爷难道不怀疑？”可儇玉却回峰一转，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常鹤狠狠盯住儇玉，他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尤其还是一个青楼女子。 “赵老爷不必对儇玉抱有如此大的恶意，我既是赵公子的朋友自然是来帮赵家的。” “你一个青楼女子能帮赵家做什么？”赵常鹤冷哼一声。 “赵老爷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了赵家？是谁害了赵大小姐一尸两命？又是谁逼得赵公子如今生死未卜？”儇玉这时眼眸微沉，情绪激动地问道。 “是谁？”听到这，赵常鹤心中的恨意一下子涌上来。 “李行远。” “哈哈哈哈”听得儇玉冷冷说出这三个字，赵常鹤先是愣住而后才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咬牙切齿起来：“李行远，平日里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伪善模样，没想到背后的手段如此毒辣，竟害得我家破人亡！此仇不报，我赵常鹤誓不为人！” 一旁的儇玉看着已被仇恨之火燃烧的赵常鹤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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