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迟来五百年的我陪你去过一个迟来五百年的生日

新的一天悄然来临。 被删掉前一天记忆的空看见和纳西妲在一起的塞拉菲娜很讶异：“塞拉菲娜？你怎么在这里？” 刚陪着空在虚空中走了一圈的塞拉菲娜做了一个思考的表情：“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在派蒙的感知里已经过去了一天，但实际上塞拉菲娜和空分别才过了一分钟。 派蒙已经习惯了塞拉菲娜这副样子，自己跟空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空揉着自己的额头：“也就是说我已经出了两次城了？昨天还是塞拉菲娜陪我出的城？” “没错。”塞拉菲娜手里出现一个罐装知识，“这就是昨天出城之后你和我之前发生的对话。” 空和派蒙一起读取了罐装知识。 除了塞拉菲娜与空之间的对话，还有空对眼前的情景做的描述。 “我们无法回头。这里有无数个空间，我们之前所在的空间只是其中的一个。” “又进入了一个空间流淌的砂岩，有嗥叫的鱼，不可能存在的风景” “所有的这些空间内部都没有人，或者只有寡言的人偶感受不到人类的存在” 所谓人偶，就是梦境中用于代替真实的人完成戏份的假人。比如现在迪娜泽黛的意识在纳西妲身边修养，在须弥城活跃的迪娜泽黛就是一个人偶。 “这段时间以来那些空间不断在消失，被天空中如同太阳一样的地方吸走我背后，又凭空出现了好多空间” “我想明白了。所以当时你才会对迪娜泽黛说那些话。那些空间其实是——” 记录到这里就截止了。 派蒙在空中跺脚：“啊！好可恶！怎么后面断了呀！塞拉菲娜，那时候的空想说什么？空间其实是什么？” 塞拉菲娜解释道：“最后是我人为掐断的，我不敢保证你在这里知道真相你的精神能不能承受，所以只能靠你推断了。” 略过这个问题，派蒙继续兴师问罪：“说起来，你居然就是纳西妲的姐姐！你一直在骗我们你是什么文弱的学术分子，还追踪我们！” 小派蒙越想越气：“我要给你起一个难听的外号！就叫你” “又来了，派蒙的起外号时间！”空在一边鼓掌。 纳西妲看着笑眯眯的塞拉菲娜挠挠头。在纳西妲接触到的知识中，给人起外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派蒙要取一个难听的外号。 但是塞拉菲娜好像不介意。 派蒙叉着腰：“决定了，以后就叫你‘演戏的’好了！” “可以啊，我不介意哦。”塞拉菲娜还是笑吟吟的。 风神都卖唱了，那她演个戏也没关系。反正她也确实没少演。 嗯？“演戏的”是什么很难听的外号？纳西妲脑袋上又冒出小问号。 这个世界还真是复杂啊。到处都是智慧之神无法理解的知识。 派蒙又不爽了：“你都不生气的吗？明明在奥摩斯港打人那么凶” 纳西妲更不明白了：“派蒙，你觉得塞拉菲娜凶，为什么还要给她起外号呢？” “啊？这个”派蒙卡壳了。她总不能说因为她觉得塞拉菲娜虽然凶但还算是个好人，不会随便打人，所以把她惹毛了也没关系吧。 塞拉菲娜像逗小孩一样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是我不好，派蒙大人原谅我吧！派蒙大人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尽量满足的！” “算了，派蒙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派蒙扭过头。 或许是因为塞拉菲娜打人的样子比风神凶，派蒙取了外号也不敢叫。 塞拉菲娜失去了她新得的外号。 还是纳西妲拍拍手打断了这段小插曲：“好了，派蒙。空，现在你有什么想法吗？” 空已经想明白了，他用口型说“梦”。 塞拉菲娜拍手用很夸张的语调说：“猜对了哦。” “什么什么？”派蒙还不明白。 空想通了以后就知道怎么提示派蒙了：“派蒙，换一个思路。你还记不记得兰纳罗？” “你是说塞拉菲娜说的那个，生活在梦境里的草神眷属”说到这里派蒙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们现在在梦里？” 纳西妲很开心地点头：“你们终于猜出来了。” 派蒙不理解：“那塞拉菲娜一开始就告诉我们兰纳罗不就好了吗？” “人在做梦的时候会本能地回避与梦有关的字眼。在你们没意识到的时候我在你们耳边把兰纳罗说千八百遍你们也不会联想到。我点破了的话你们的精神很可能受到冲击。所以才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纳西妲看着空脸上思索的表情：“你们已经猜到了你们在做梦，那关于花神诞祭的毕业考试可以开始了，对吗？” “提问吧，纳西妲老师。”空已经想明白了。 塞拉菲娜在一边掺和：“放心，你已经发现了埋得最深的秘密，剩下的猜不到纳西妲也会给你讲明白的。” 在纳西妲的补充中，空和派蒙推断出来了花神诞祭的真相。 梦境是一种人类智慧的集合，须弥人不是不会做梦，而是虚空为了统合全民的智慧把梦收走了。那些无人的空间都是被夺走的失去主人的梦。 所谓的轮回，是贤者们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用虚空攫取了须弥民众的意识，让他们量产梦境大肆收割。就是因为量产梦让大家异常疲惫，甚至迪娜泽黛的病都恶化了。 纳西妲学着塞拉菲娜的样子拍拍手：“很不错。那么最后要不要来猜一下，我是谁呢？” “你就是小吉祥草王吗！连我都能猜到了。”派蒙插话，“毕竟你有那么多特殊之处嘛，只是我们没有戳穿你而已。” 纳西妲有些失望：“诶？原来这个答案这么容易猜到吗？” 派蒙想起来都有些唏嘘：“想起之前我们还一直到处打听小吉祥草王的消息，想不到是以这样的形式碰面。” 空也有些感慨：“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现在好像不是时候” 塞拉菲娜知道空想问什么：“有些事情就等回到现实再说吧。” 小派蒙举手：“我还有问题！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花神诞祭轮回？” 塞拉菲娜倒是已经猜到了。 在塞拉菲娜第一次进入梦中跟着空和派蒙去看花神之舞时，大贤者留下一句话。 “你们就好好庆祝神明的诞生吧。” 这次来到教令院的人是博士。博士是个比塞拉菲娜更疯的疯子，来到须弥这么久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教令院正在做什么秘密课题，为了这个课题他们甚至不惜搞政变，甚至这里面还有神明知识搅局。 教令院不喜欢纳西妲的原因塞拉菲娜也知道。教令院无法接受全知全能的大慈树王逝去仅留下懵懂如孩子的新生神明，渴望着新的全知全能的神明。 通过米游社的信息，塞拉菲娜知道曾经被雷神创造出来又被抛弃的神之心容器散兵带着雷神神之心从愚人众叛逃了。 与此同时愚人众出入教令院 作为奥赛尔改造计划的总负责人，自身精神已经媲美魔神的塞拉菲娜在造神上很有话语权。 将这些线索都串联起来以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教令院这么大肆收割梦境，很有可能是在和博士合作，帮助散兵成神。 他们要在纳西妲生日这天抛弃纳西妲，“纠正五百年来的错误”。 塞拉菲娜心里有一种无言的愤怒。 在钟离的庇护下长大的塞拉菲娜，在坎瑞亚战场上发现父亲就是岩神之后哪怕在最绝望的时候都没有怨恨过尘世七执政，只想干死天理给大家一个解脱。 为什么在大慈树王庇护下建立的教令院在大慈树王逝去后甚至不愿意相信大慈树王选择的继任者？ 塞拉菲娜在心里为大慈树王和纳西妲不值。假如璃月七星在岩王帝君假死之后就遗忘了他所坚持的契约，忘记了历任璃月七星的誓言，塞拉菲娜真的会忍不住提着枪把七星都杀了。 但是这些现在不能告诉纳西妲。这次的事让人愤怒，但却是让纳西妲成长起来让须弥改变的最好机会。 塞拉菲娜心思在一瞬间百转千回，纳西妲毫无所觉。 “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对于派蒙的问题纳西妲也不明白，她低垂下头，“为什么非要将我的生日的这一天作为蓝本呢？教令院的贤者不惜代价，要在短时间收割如此多的梦，肯定是再谋划些什么，可惜我对此也并不了解。” “空，你那边有什么信息吗？” 空也想到了大贤者留下的那句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纳西妲。 纳西妲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她还不能确认：“愚弄须弥人民，甚至不顾忌他们生命的安危。不论教令院的人们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这样做，都是无法原谅的。等我们终结了花神诞祭的轮回，一定要调查清楚！” “教令院的贤者居然可以背着自己国家地神明做出这种事，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派蒙去拉塞拉菲娜的袖子，“塞拉菲娜，你不是纳西妲的姐姐吗？不打算做些什么吗？比如说把贤者们都抓起来！” 纳西妲语气落寞：“毕竟我只是‘月亮’，而真正的‘太阳’早就不在了吧。” 塞拉菲娜摸摸纳西妲的头。大慈树王是世界树的化身，纳西妲是世界树最纯净的枝杈，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可以算母女关系。 作为岩神收养的女儿，塞拉菲娜有些物伤其类了。 “我们来说一说怎么破除花神诞祭的轮回吧。”塞拉菲娜岔开了话题，“现在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两天多了，须弥的民众再不醒来不说他们的精神，身体就已经受不了了。” “两天？”两边的时间差异太大了，派蒙都不知道应该震惊已经过去两天还是应该震惊才过去两天。 空直接了当地问：“我们具体要怎么做？” 塞拉菲娜回答得简明扼要：“找到梦境的主体。须弥城地居民都被塞进了一个人的梦，找到这个梦的主人让她意识到她是在做梦就好了。” 纳西妲双手交握放在胸口：“这很难，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拜托你们了。作为智慧之神我会为你们祈祷。” 派蒙不死心：“可是在这里大海捞针找也太慢了，不能由塞拉菲娜去现实里找线索吗？” 塞拉菲娜摇摇头：“梦里的一天可能就只是现实的十几分钟。虚空的操作权限在贤者手里，由我去查只能一个一个去看虚空功率。我还没有找到你们就又要进行百八十次轮回了。” 这也是为什么塞拉菲娜把手头的营养药剂喂完了没有继续炼制的原因。 不过塞拉菲娜也有别的线索。 “我只能给你们一种方法。梦境是梦境主人意识的体现。假如我送给梦主人一个食盒，说食盒里是她最想要吃的美食，哪怕你什么都没有放食盒里也会出现食物。”顿了顿塞拉菲娜抬头看看天空又补充道，“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每天晚上大贤者来阻止花神之舞之后星空都会瞬间黯淡，梦境的主人当时应该在大巴扎祖拜尔剧场前。” “唔，虽然还是有些抽象，但总归是有线索。”派蒙也看看星空，“现在大贤者已经来过了，我们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去找线索。” “也只能这样了。” 派蒙和空认为的第二天对塞拉菲娜和纳西妲来说只是一瞬间。 第二天派蒙和空没有来找她们。 “看来他们直接去调查了。” 纳西妲看着病床上的迪娜泽黛：“应该很快就结束了吧。” 塞拉菲娜启动追踪程序听着空那边的动静。直到梦境里的晚上，他们终于发现梦境的主人是妮露了。 “这次过去就都结束了。”塞拉菲娜走到迪娜泽黛旁边，“现在我来照看迪娜泽黛吧，那是献给你的花神之舞，你理应到场。” 纳西妲有些为难：“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我真的值得妮露小姐的花神之舞” 塞拉菲娜食指按在纳西妲的嘴巴上。 之前塞拉菲娜只是为了和纳西妲做交易，现在塞拉菲娜还被大慈树王托付了引导纳西妲的责任。拿了大慈树王给的好处，就要承担这份责任。 更何况塞拉菲娜很喜欢懵懂但慈爱的纳西妲。 她蹲下来平视着纳西妲：“你不必自卑，也不必有负担。你看，我、旅行者和派蒙、迪娜泽黛，还有大巴扎的大家都很喜欢你。当你想要为须弥做些什么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神明了。” “我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纳西妲，这次的事情将会是你重回须弥的契机，也是你成为‘你想成为的神明的样子’的考验。” “作为姐姐，我会一直看着你，为你和须弥兜底。你只管放手去做，出了任何差错我都能给你掰回来。” 她拉着纳西妲的手：“每个人都有过生日的权利，现在你可以去享受须弥的子民们献给你的祝福” 说到一半，塞拉菲娜诧异地看着病床上真正的迪娜泽黛。或许是迪娜泽黛强烈的意愿，或许是妮露的希冀，已经十分虚弱的迪娜泽黛从床上走下来，摇摇晃晃走向大巴扎的方向。 塞拉菲娜把纳西妲往迪娜泽黛那边推了一下：“你最虔诚的信徒已经到场了，你这个生日的主角又怎么能缺席呢？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迟来五百年的我陪你去过一个迟来五百年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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