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凭栏处寒风萧瑟

宋宇突然用力在馨恬翘臀上使劲一抓，“你想留着视频，怎么？打算要挟我呢，还是打算拿着它去找黄总，你觉得这么个东西你能要挟我们吗？” “放心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算要挟呢，最多就是大家合作愉快，互惠互利而已。” 宋宇看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意图，要说想要点甜头，她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凭着这次两人的密谋合作，以及黄总那个见色忘义的习惯，她完全可以仅凭自己就能获得资源，何必要用视频来撕破脸呢。 看不清楚的人，宋宇向来不愿深交，把馨恬从手臂上挪开，起身穿衣服说：“行了，你的钱在桌子上，自己一会儿去看，我先走了，合作愉快，口风给我收紧了在。” “没问题，我也不想再有下次合作了，这种事情做多了我连自己都会唾弃的。” 宋宇穿好衣服往外走，一边开门一边嘟囔一句“虚伪的婊子。” 馨恬听在耳朵里感觉无比刺耳，心里也是无比的无奈，两天前自己也曾这样的唾弃自己。起身走向桌子上的信封，她也不想穿衣服，就这么光着身子，拿着信封里的几十叠钱，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两手扶着窗边的栏杆，耳边还在回荡着那句在自己听来，极为刺耳但确实事实的话，“虚伪的婊子”。 馨恬转身回到隔壁书房，打开电脑，把视频文件打开，第一个视频是完整视频，她打开看了一会儿，拖动进度条大致看了一眼，再三观察了黄总扑在未着片缕的灵儿身上那一段画面，然后关上，又重新打开了第二个视频，这是一段剪辑视频，只留下了黄总进来房间一个人面对灵儿的片段，随意看了看还是决定删除了，清空回收站，关上电脑，取出一支烟走到窗户口，默默的点燃，只吸了一口就没有再吸，安静的看着逐渐烧成了烟头。 宋宇此刻破天荒的坐在办公室里，空空如也的桌面上只有一个台历和一台电脑，他就这么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从馨恬那里得到的几张视频截图照片，上面的灵儿和黄总的头像清晰可见，肉体的纠缠让自己不在现场也能想象出那画面的香艳。一遍又一遍，他仔细的过着那个过程，仔细的辨认着什么，他也不知道，就这么一直看着。馨恬截图得恰到好处，这几张图片都能清楚得看见头像，却巧妙的都遮住了重要区域。看了一会儿，他把东西放回了信封内，扔进了抽屉里。 宋宇的机会说到就到了，集团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熟人传出了一个消息，林导将会从总部回这边的外包服务公司担任公关部总监职务，而根据人力资源部的内部人传言，赵灵儿也被提及可能回到外包服务公司担任公关部组长，负责机关事务的公关拓展和广告推广业务。 借着风声，宋宇向总部和外包公司分别托人，给赵灵儿回外包公司的道路铺路，没过几天人力资源内部人就告知事情差不多妥当了，已经将林导和赵灵儿的调令通报报批了。 接到人事的面谈之后，灵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晓枫：“亲爱的，我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刚才人事已经跟我面谈了，问我个人意愿，我已经反馈同意了。” 晓枫高兴的说：“真好，那是不是下个月就可以过来了？还是需要那边继续留守给谁交接完毕工作吗？其实你们刚成立的部门，历史文件和工作应该不多的，交接起来应该不是很麻烦，不用好多天的吧？” “嘻嘻，你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啊，听我说，人事说了，接我工作的人选已经确定了，他们本周会把人员报批，下周开始工作交接，预计给我们一个月时间。” “嗯嗯，真棒，宝贝乖乖，”晓枫高兴得唱起来了“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笨死了，桃花开那还要好几个月呢，应该在元旦过后我就回去了，按照他们的时间估计，我就是元旦放假后就在老单位那边上班了。” 晓枫抑制不住喜悦对着电话里说：“嗯，好滴宝贝，不过话说回来，这回他们倒是手脚很快啊，我记得上周你才跟我说听林导他要回这边，这人事这么快就连同把你的调令都做掉了，这个做事雷厉风行的速度，倒是出乎意料的快。” “哈哈哈，你还嫌太快啦？”灵儿取笑晓枫道，挂上电话之后，她已经开始了电脑文件的清理，以及自己私人物品的整理，突然想到自己的房租，这回押金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她自己都没想到这回的调回怎么会这么顺利，这才过来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人力资源那边就一口气把新部门的两个人调令都做掉了。转回一想，也许新部门现在是风口部门，被人觊觎了也说不定，所以动作迅速，需要给晋升的其他人让位置。可是，蒙在鼓里的他们俩哪里知道，其实这后面正体现了宋宇在集团公司内关系网的强大，连黄总也眼睛不眨的直接批准了调令，毕竟谁也不想看到两次尴尬处境的对象一直在自己眼前晃，何况对于黄总来说，顺水推舟的事算不得什么，一个灵儿更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人。 两个人的内部调令生效之后，他们就开始了工作交接，接替林导部门经理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海归背景加上数字化相关专业背景，让人看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偶然一次工作之外的相遇，让灵儿不住的唏嘘。世界很大，不认识的人走在街上遇见多次你也无法记住样貌，而如果认识的人你总会感觉会在某次不经意之下，在人群中再见到。 这不，晓枫又轮到最后一次过来京城陪自己过周末，对未来充满希望喜悦的两人，十指相扣在商业街上闲逛，一早在广场看完了升旗仪式之后，在旁边找个老式特色小店吃完了早餐之后，他们就一路上慢慢走，慢慢逛，一直走到商业街上，逛到了中午。温暖的阳光，虽然天空中有些灰蒙蒙的，但他们的心情却是艳阳高照。 外面的风吹得还是有些清冷，中午早早的躲进一个商场里找午饭歇脚的地方，走进一楼大堂时，灵儿远远的看见了一对熟悉的身影。海归女踩着高跟，穿着一身紫色大衣，挽着一个肥头大耳、体型油腻的老头走进咖啡厅里，光看侧脸灵儿就想起来这个50开外的老头就是那次海南研讨会上发言的部里一位领导。他们俩进去后靠在里面沙发并排坐下，说两句之后，领导在海归女脸上亲了一口，就走去服务台点单处。 晓枫发现了灵儿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咖啡厅内，还以为她也想喝咖啡了，脚下不由自主的的就挽着往里面去，被灵儿赶紧拉回来往另一个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对晓枫说：“你进去要喝咖啡吗？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渴了可以点饮料的。” “啊？”晓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啊，我看你往那边一直看，我以为是你想买杯咖啡呢。” “啥啊，笨蛋，先走，一会儿我跟你说”说完就加快脚步往扶梯走去，站在扶梯上轻声跟晓枫说：“刚才我看见接替林导工作的人了，跟一个老头子一起进了咖啡厅。” 晓枫快速的大脑转起来，也还是没明白个所以然，有点茫然的看着灵儿，等待下一句。 “是个女的，”说完看了一眼晓枫，晓枫逐渐开始反应过来，然后灵儿继续说：“是个海归，高学历，而且之前学的也是大数据这一块的，之前在另一个兄弟公司的研究所做数据库，这次被调过来接替林导负责以后我们公司的大数据和数字化整合工作。我听林导的接触评价，这人非常强势，以后我估计集团内跟数字化相关的工作，会被卷起来。” “哦，那此人能力应该也还可以的，那你说老头子又是” “就是这个啊，我以为确实是此人能力强，没想到也是，唉，那个老头子上次在海南研讨会上我见过，是部里的一个主管领导，你明白了吧。” “哦，好吧，又是一个依靠关系上位的，这种事情我发现在我们这种关系网复杂的大型集团里面真的越来越常见了，而且越是深入去了解，遇到的这类情况越多，你就说我们下面那几个组长，一个个的都是大爷，随便让搞几个新一些的架构工作，就打小报告，说我又在个人主义拿公司的资源乱搞个人创作。” 灵儿明显能感觉到晓枫这几个月的变化，以前自己一个人做，想到哪做哪，明辉也是很有想法和个人能力的，所以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主一次的不到半年时间把整个新架构给搭建出来。现在不一样了，因为要配合客户的要求做调整，还要兼顾传统架构的认知，那些不懂或者根本就是怀有目的被安插进来人，就不停的使绊子。 灵儿突然想到一句话，对晓枫说：“你觉得如果自己一个人出去单干呢？自己创业，就用你现在对架构的掌握情况，我在京城跑了这几个月，发现大多数部门和公司，都在开展这个方面的研究和搭建工作，如果你的东西能冲出来最大程度的兼容，应该会是个机会。” 晓枫听到这个，有些愕然的看着灵儿，“这个想法我也有时候跳出来过，你怎么会突然想到的，这个想法很大胆，我只是时而会有一下念头而已。” “林导吃饭的时候，有几次跟我说起来，也是谈到你们新公司后面可能会遇到的那些因为流程问题而造成的掣肘时，突然蹦出这么个想法。” 晓枫听完认真的在思考这些事情，然后两人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坐下慢慢的聊起了办公室遇到的那些奇人轶事，晓枫这才发现总部这里的人际关系网络和各种大企业病，远比自己想象过的更加厉害。 回来没两天，开了一天会议的晓枫疲惫的回到办公室内，每次跟下面那些虾兵蟹将谈新方案的时候，能和当初明辉那样说干就干的人真的没有，反而都是遇事先想难处的推脱借口。把办公室门关上，电脑扔在桌面上，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电脑打开，抬头看向电脑，眼睛的余光一瞟，发现有个信封夹在自己的台历下面，一个黄色大信封，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拿过来把信封打开，里面是几张照片，一张一张翻看，看着看着几张照片从手中滑落，晓枫呆坐在座位上久久未动。胸口似乎有无数个巨石压着，大口喘息着，手指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有略微颤抖的手指悬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他弓下身子，将地上的照片又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放回了信封，打开抽屉把信封夹在抽屉里的一个文件夹内，转身想站起来却发现身子有千斤重，最后放弃的仅仅转过椅子。看向窗外，回想起这一年与灵儿的感情经历，此时的晓枫眼眶红润，稍稍抬起头不让泪水流出来，却依然抑制不住泪水从眼角慢慢的渗出来，内心此刻时而又好像万马奔腾，随时就好像要跳出自己的胸膛。房间内的空调，此时也温暖不了彻底冰冻的晓枫，他全身不住的有些哆嗦，全身的毛孔耸立，时不时的还能感觉到腋下有冷汗流过。他再次尝试慢慢的起身，扶着桌子和墙面，缓步走到了窗户边上，扶着窗边的栏杆，窗外北风劲吹，冬雨浠沥沥的下在窗户上，慢慢的玻璃上变得模糊不清，已经难以辨认窗外的景色，就好像此时的晓枫眼中，也异样难以辨认那个跟着自己热恋一年的灵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刻，他又想起了上次那个从口袋里掉出来的套，又想起了后来她被调到总部的突然，再后面想到姓黄的把她带上去海南参加研讨会，最后想到这不满三个月又被调回来的顺利，难道所有的安排和事情的顺利，都是依靠。他不想再往下细想，他又想起来上周末灵儿跟自己谈到的总部那些事，他无法说服自己，尽管他想给这些寻找借口，但他想不出来，他更想不出来这几张照片背后发生的故事应该还有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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