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的力气属实没有北皎那么大,他就像一头力量过甚的公牛,将她整个人钉在墙上,完全动弹不得。
被揭穿后,她原本已经在克制的表情更是凶相毕露,她微微眯起眼,带着威胁地望着他。
北皎冲她微笑。
“打个商量,”他凑的很近,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白雾像是要升腾到她的睫毛凝结成霜,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姜冉心想如果非要说她今晚做错了什么,那大概一共做错了两件事——
1:没顶住压力,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2:只是含蓄地给他拉黑了而不是直接删除。
她从鼻腔里发出“唔”地低哼,简短地表达了自己对北皎提议的不感冒,然而后者大概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她的意思,居然不着急也不生气。
他点点头,说没关系。
“一会儿我自己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放开了姜冉的口鼻,她深呼吸一口气就嗅到了漂浮在空气中浓郁的酒精气息——
就是有人有这种神奇的体质,他只需要喝一口酒,身上散发的酒糟味就能比喝了三斤白的人还浓郁。
她被一条醉得双眼朦胧的野狗堵在巷子里。
猛地呼吸了两句新鲜的空气,她伸手推了一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胸膛,“让开!”
“不让。”
她正欲发火,然而还没等她张嘴说话,又被他一把扣住手腕,他单手就能把她双手一齐制住高高地固定在头顶,将刚刚站直一些的她重新推回了墙边——
她后背撞在墙上。
冬天穿着的厚大衣也没能阻止她背被冰冷的墙壁膈得生疼。
急切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就像是饿了许多年的饿狼,一触碰到她的唇,他喉咙深处便有那种犬科动物狩猎摁倒猎物时,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十分满足才发出的“咕噜”喟叹声。
喉结滚动,他先是条件反射地咬了下她的唇。
听到她“嘶”地一声痛哼,狠狠蹙眉偏开头,他唇舌品藏到了唇膏与铁锈味混合的味道,这才想起来什么时候牙尖放开了她的下唇……
那只压在她肩膀上的手放开了,捏了捏她的耳垂:“哦,忘了,你嘴上有伤……不咬你。”
他说这话时温情又甜美。
像是在说什么动人的情话。
放在寒冷冬夜,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偏执与疯狂。
话语落,没给姜冉说话的机会,他的唇舌再次落下,这次果然轻柔了许多,他甚至用唇瓣讨好地轻蹭她的唇上的伤口——
不疼。
这次却但很痒。
她喘气微有些不稳,只是专心致志地试图躲开他的纠缠,从头到尾都不是很配合,他的舌尖试探了几次都找不到能撬开她牙关的契机,几次之后,有点着急。
“张嘴。”他的手掐着她的下颚,“快点,一会儿我自己动手,弄疼了你,你又要冲我发脾气。”
他语气听上去好像这事儿完全就是她不对,姜冉听到只觉得荒谬至极,冷笑一声,以一种颇为恼人的高傲微微扬起下巴蹙眉望着他,嗤之以鼻:“我现在看上去像是对你和颜悦色了?”
“你什么时候对我都是这个样子,”他亲昵地蹭她的鼻尖,“我都习惯了。”
酒吧里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们印象之中八竿子打不着边,全部的交流和关系只停留在”参赛选手”与“比赛评审”这样层面上的两个陌生人……
此时此刻,夜深人静时。
以最亲密的姿态缠绕靠在酒吧旁黑暗的小巷子里。
他们紧紧贴合。
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剑拔弩张。
“闹够了就放手,我队友只是去上个洗手间。”
“没闹够,”北皎淡道,“我看到你的队友了,她和一个小孩转头进了洗手间,一时半会出不来……”
“?”
“你知道洗手间能干多少事吗?”
他问,然后得到她一个茫然的停顿表情。
于是唇角翘了起来,他低下头在她唇角轻啄了下,“我告诉你?”
他语气里含着故作天真又危险的气息足够让她头皮发麻,她用力挣了下,用冰冷的表情掩饰住了前一秒心跳猛地骤停的慌张,“有意思吗?你这样,永远都不会被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没关系啊,”北皎眨眨眼,“我说了,一会儿我自己来。”
姜冉并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能够拿到她的手机。
她没来得及问,便被他重新低头稳住,这一次他的吻绵长又温柔,如果不是随时吹过的冰冷空气让她疯狂打着寒颤,她可能轻易就会被他得手——
这一次他也只是成功地触碰到了大概三秒她的舌尖,再次被驱逐时他的舌从她唇瓣撤出。
黑夜,外面走道昏暗到几乎可以忽视的灯光下,她清晰看见两人唇舌之间拖出一根银丝,断掉。
正如她的理智。
她脸上装出来的凶悍有些把持不住,在他懒洋洋地用拇指指腹揉过她的手腕时,那张冬夜冷冻下越发承得粉嫩的面颊染上了一丝红晕。
她心跳很快,抿了抿唇,垂眸看着北皎近在咫尺的脸蛋,他开始好玩似的亲吻她的眉心,眼角,最后轻柔的吻一路落在了她的鼻尖和唇角……
两人好似最亲密的情侣,
她有些受不了这个气氛,伸手推他的肩膀,声音也变得柔软了些:“放开我好不好?外面真的好冷,有什么话我们——”
明天再说。
话还没落。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到嘴的肉怎么可能让她跑掉”,但为了尊重她,他还是稍微浪费了一点时间,眨眨眼:“你有话对我说吗?”
姜冉闭上嘴。
“你只想骂我。”他替她说了,说完停顿了下,“没事,一会就不冷了。”
……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路边的灯闪烁了下,十分具有戏剧性地“啪”一下发出一声闷响,照在路边的最后一丝光源也消失了。
酒吧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喝到已经站不稳的人一脚踏出来先是被冻得骂了声脏话,拉起兜帽盖在脑袋上,他嘟囔了声“怎么路灯也没了,真倒霉”,又突然来了一阵尿意。
他看了眼酒吧旁边乌漆嘛黑的巷子,很是心动地往那迈了一步——
就在这时,他听见从巷子幽深的深处,隐约传来“呜”地一声短暂呜咽。
寒风吹过,他瞬间瞪大了眼,紧接着却再也没有挺近任何的声音,脑子里闪过了一万个冬夜相关的都市怪谈,他连着后退了三步,落荒而逃。
十几秒后。
“走了。”
年轻人沙哑至极的声音响起。
从巷子外往里看,只能看见黑暗吞噬一切的漆黑,然而从巷子里往外看,却可以清楚地在酒吧荧光灯下看清楚巷子口是否有人经过——
姜冉将死死地咬在齿间的手放下,手背已经被她自己咬出一道深深齿痕。
她眼角泛着红,背后死死地抵着墙面,而此时此刻,她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的……
她身上的所有衣服都正儿八经地穿在身上,他甚至都没碰她的衣领一下。
可是现在她坐在他的肩上。
只是大衣的下摆散开来,他的脸埋在她的腰腹,炙热的呼吸透着薄薄的裙子传递到她的皮肤,这样亲密的姿势,她几乎是忍不住地想要发抖。
他大约是在细碎的亲吻吧。
那被短视频app夸赞了七十几万(现在九十几万)的宽阔肩膀,多少人留言“让我摸一下我愿意给钱”,她也曾经只坐在一侧,伸着手往门框上贴横条春联——
现在想一想,他确实一边肩膀就可以支撑起她,现在她几乎是骑坐的姿势好像更加没有任何的难度。
亲到近乎于窒息。
她双眼发黑地伸手,软如无骨的手从推他的额头最后崩溃地抓着他的头发,拼了老命地将他往远处脱离,说话的声音几乎是带着丢人的哭腔:“别,放我下来——”
雪飘落在一米开外的窗户上,发出“啪”的轻响,大概是酒吧里气温在逐渐升高,本应该结了厚厚一层冰霜的窗户也开始消融——
她的半张脸躲藏似的埋在围巾里。
几分钟后,围巾在她不安的乱动下滑落掉在两人的脚边。
姜冉不止一次腰软得从墙壁滑落,无论多少次都是年轻人的肩膀强而有力地支撑着她没让她狼狈地从半空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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