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中秋国宴上,沈子矜在宴席上吃过宫中烹饪的烧鸡。 沈子矜的话让萧怀廷的心猛地一提,他怎么也没想到,青年的味觉竟然如此灵敏!只是尝了一口,便能立刻分辨出这道菜出自皇宫御厨之手。 萧怀廷迅速平复了下心神,他面色如常,含着温润 ,嗓音透出几分赞许:“子矜的味觉好生灵敏。”他不慌不忙的接着道:“宫中御厨是我朋友的伯父,其伯父厨艺精湛,尤其烹饪烧鸡,乃是一绝,今日约我用餐,其特意拿来两只烧鸡,给我品尝。” 面前青年行事谨慎,他需要捏造出御厨有个侄儿的事,要做到天衣无缝。 宫中御厨有休息日,在家给侄儿或侄女烹饪美食,也没什么不正常,让人生疑的。 沈子矜眉眼轻弯:“我这个馋虫,对干饭这一块,还真有些天赋呢。” 他说完,面带笑容,继续吃着烧鸡。 管事的将烫伤药膏买了回来。 见此,沈子矜说道:“我来为宇宁涂抹。” “我自己来便可。”男人温润的表情散开些许赧然,轻声说道:“我这个人,总觉赤裸上半身在旁人面前,着实不雅观,做不得。” 听他这般讲,沈子矜轻笑一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轻眨,调侃他道:“如此说来,宇宁可是没法与爱人洞房花烛咯!” 他的声音清润悦耳,带着一丝戏谑和笑意,萧怀廷盯着他,想起沈子矜与他解毒时的画面:“可以洞房花烛的,晚上不开灯,亦或是遮住对方的眼睛。” 不让他为他涂抹身上的烫伤,是因为他后背的假刺青还没来得及用药水清理下去,不能让他发现。 男人的话, 让沈子矜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想起他给雷惑第一次和第二次解毒就是这么来着,他轻轻吐了口气,马上将此事抛开,不想让它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他笑着对眼前男人道:“那谁嫁给宇宁可是有点憋屈了哟!” 萧怀廷在心中冷笑:你也知道。 沈子矜继续道:“宇宁快去涂抹烫伤膏吧。” “好。”萧怀廷拿着药膏,起身上楼了。 沈子矜看着男人离开,因为没有多大胃口,他吃了几口,也离开,回了卧室。 翌日一早, 沈子矜想去跟宇宁道别,可是这位已经不在卧室了,他好奇道:“宇宁干什么起的这么早?” 他今日特意起得早,却还是没看到宇宁的影子。 这时管事按照帝王的吩咐,走了过去,与沈子矜说道:“主子的姑母去世了,他起早去吊丧了。” 这可不是小事,早走也太正常,尤其姑母的血液关系很近,怕是一两日都回不来,沈子矜暗道:如此我便先不用与宇宁刻意道别了。 萧怀廷从沈子矜的日记中得知他今日要离开,必然要与他先道别,会起的早些,但每天他一早就需要离开去上早朝,便吩咐管事扯下了这个谎,去打消沈子矜的怀疑。 同时,这个身份他也是暂时不想再出现,他一个人分饰五角,着实劳累,需要歇一歇。 有句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他要把握好分寸,最后达成目的。 沈子矜收拾好东西,从雨宁当铺离开,便乘坐马车,去了礼部。 礼部当下正是忙碌之时,礼部尚书这个职位,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和威望才能让人信服! 所以,虽然偶尔摸摸鱼,但该认真的时候他可绝不会含糊哦! 沈子矜到了礼部,便进入工作状态,忙碌起来。 他把礼部的工作,当成了他在校期间的实习工作,毕竟这位就是在去实习工作的路上,出了意外来到这里的,不能浪费时间,实习工作要继续走起,一年期限到了后,他回家,也是带了一年的工作经验。 一天的工作匆匆而过,眨眼间便到了下职时间。沈子矜整理好卷宗,拿起他的包袱,步伐轻快地走出礼部。 沈子矜登上马车,坐在舒适的座位上后,告诉车夫前往风信堂。 萧怀廷低头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这几日政务繁忙,他从下了早朝,就回御书房处理政务, 连午膳都是在御书房简单的用了些,便继续处理政务。 此刻,萧怀廷抬起头来,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忽然手一顿:“怎生忘记了贪官今日去风信堂。” 说着,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礼部下职不久,他赶去风信堂应该还来得及。 帝王放下手中繁忙的政务,带着几分焦急,快速换上了堂主的人皮面具,并戴上了一顶遮面的黑纱斗笠,风风火火走去马厩,敏捷地跨上一匹雄壮的汗血宝马,用力一鞭,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整个皇宫,扬起一片尘土。帝王驾驭着马匹,飞速地驶向风信堂。 一路上,他的身影如风一般迅速,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 经过一段时间的车程,终于到达了风信堂。沈子矜下了马车,抬步刚要走去风信堂的大门,却马上顿住脚,旋即将脚收了回去。 “我都忘记还欠着堂主一盆花呢。” 求人办事,总得有诚意,不能让人诟病。 想着,沈子矜转过身去,向着前方的花市走去。 萧怀廷面色凝重,用力一拉缰绳,马匹缓缓停下,停在了风信堂的后门。 他快步进入风信堂,换上堂主贯常穿的一袭玄色锦袍,发髻也从高髻改成了平髻,整理完,萧怀廷走去大厅。 掌柜看到帝王来,忙上前恭迎,不等他说话,萧怀廷扫了眼空空如也的大厅问道:“沈尚书呐?” 他的话问的掌柜一愣,忙回道:“堂主,沈尚书没来啊!” “没来?”萧怀廷敛眉,思考顷刻道:“莫非还未到?” 他日记中说了今日来风信堂,看样子又急于出卖那朵地府红莲。 等等他。 “摊主你这花便宜些,我就买了。”说着,沈子矜指了指暗下来的天色:“这马上要天黑了,你都要收摊了,薄利多销,能卖出一盆是一盆喽!” 摊主苦口婆心的与沈子矜讨价还价:“公子,收不收摊, 我这些东西也是有成本的,你给的价,我连成本都不够,我怎么能卖啊。” 一盆花要他五两银子,比花架都贵,他不能买。 沈子矜转身离开,他刚走两步,对面皮肤黝黑的摊主对他道:“公子留步,我这里的花便宜。” 闻言,沈子矜看了过去,视线落在跟他刚刚看中那一盆花酷似的花上,问摊主:“那盆紫色的花朵多少钱?” 皮肤黝黑的摊主伸出一根手指:“一两银子。” 这么便宜!沈子矜绷着俊颜,斜眼看他:“五文钱,可以我就买了。”他说着,指了指那盆花:“你这花形跟对面的那家可差远了,我都没相中,若不是天色太晚,我都不会买它。” 皮肤黝黑的摊主:“我就是因为它的花形没有那家的好,才给您这么便宜啊,不能再便宜了。” 沈子矜作势要走,皮肤黝黑的摊主忙道:“好了,都要打烊了,就卖给你了。” 对面摊主望着沈子矜抱着那盆花走远,怼刚刚卖给沈子矜花的皮肤黝黑的摊主:“你这个损人,那花会引起过敏,你还假冒我这边名贵的花卖给他。\" “他又没过敏,你看到了。” “可是他有家人了, 保不定他的家人就过敏了呐?” 皮肤黝黑的摊主哼道:“那我可不管了,他的家人过敏与我可没有关系,我又没卖给他的家人。” 风信堂门前,沈子矜捧着那盆盛开艳丽的紫色花朵,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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