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砍下的人头要说话

鲁浩天无奈地向父亲的人头请教：“爸爸，爸爸，打不开呀？不知道密码。”父亲的眼睛不住地上下往返着。 鲁浩天急得满头大汗，喊道：“什么意思？爸爸！” 父亲的眼睛使劲地上下往返着。 鲁浩天猜测着喊道：“是a吗？”他说着打了一个“a”字。微机一点动静也没有，显然不对。 “不对！‘a’不对呀！” 鲁怀德眼睛流露出一种急躁。鲁浩天知道打错了，又连着按了“h”，仍然不对。鲁浩天脑袋空空，无计可施：“爸爸，你快说呀，我不知打什么呀？” 父亲人头显出了愤怒。慌乱中，鲁浩天又打了“v”“n”几个键，仍然不对。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鲁浩天知道不能久待，一旦被人发现，他和父亲就都完了。他急得手足无措，哭喊着：“爸爸，爸爸，还是不对呀。到底怎么办呀？” 鲁怀德眼睛反复向下看。鲁浩天见此，就说：“是鼻子吗？” 他说着就打了一个“鼻子”。 还是不对！ 鲁怀德还是向下使眼色。鲁浩天心想，鼻子再往下是嘴巴，就说：“是嘴巴吗？”他又打了一下嘴。仍然没有反应。鲁怀德急得用力咧着嘴，又把头摇摇。 鲁浩天看着父亲的口形，心想，我刚打的是汉语，莫非是用英文？他立即改打英文“outh”。刚敲完键盘，父亲的头咧开嘴笑了。随着一阵微机的运转，爸爸竟然开口说话了。 “浩天，浩天……我的孩子，孩子……”爸爸流着眼泪，有气无力地说着。 鲁浩天撒开键盘，跑到桌子前，双膝跪下，激动地抱住父亲的头，叫着：“爸爸，爸爸，你能说话了，能说话了呀。” 鲁怀德用眼盯着鲁浩天看着：“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 鲁浩天双手抚摸着父亲的脸，泪如泉涌。 鲁怀德泪眼模糊，鲁浩天掏出纸巾给爸爸擦了擦。鲁怀德又惊又喜，颤颤巍巍地说：“想不到，想不到还能在这见到你呀。” “爸爸，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是研究所办公室主任符敏。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我不清楚。” 鲁浩天惊奇地问：“符敏？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鲁怀德叹口气，千言万语，一言难尽：“咳……，咱家是鲁班祖师爷的嫡传，老祖宗留下了一本《鲁班秘笈》，是盖世奇书。” “这本书在你手里吗？” “唉。没有哇。实际上，这本书我只是听我爷爷说过，我并没有见过呀。” “你也没有见过？那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我从二十几岁就开始机器人的研发工作，从编程机器人、感知机器人、智能机器人、类人机器人，现已发展到类人机器人第七代。这些都是我日夜辛劳、拼搏努力的结果，可他们却不这样认为，以为是我得到了《鲁班秘笈》的真传，按《鲁班秘笈》的描述才办成的。” “于是他们就抓了你。” “对，对。他们让我交出《鲁班秘笈》，你说我到哪去给他们找《鲁班秘笈》呀？他们认为我欺骗他们，就把我囚禁在这里，让我把机器人转换成人类的关键技术说出来。这是我正研究的课题，我还没突破，正卡着脖子呢。可他们不信，又怕时间长了，我跑了或被人救出去，就想杀了我，但又需要我，就想出了这个非人的办法，把我的身子砍下来，把头脑保留住。” “这也太残忍了！爸爸，你受罪了。” 鲁浩天说着又哭起来：“他们什么时候挖的这个地下魔窟，你不知道吗？” 鲁怀德把头摇了摇：“唉，我身为研究所长，一天到晚埋身到科研中，很少管所里的杂事，这都是胡一啸负责的。符敏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挖了这个地下室。” 鲁浩天想了想说：“我怎么才能把你救出去呢？” “你救不了的，孩子。你看我全靠营养液维持，身上各种电线、管子有上百种，配料、人工器械有几十种，现在只有大脑和五官还能动，其它的都死啦，稍有差错，就全完了。” 鲁浩天斩钉截铁地说：“不！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找世界上最好的专家，你一定没事的！” 鲁怀德笑笑说：“没用的，孩子。我活了八十岁，也活够了。现在能见你一面就满足啦。” 鲁浩天执拗地说：“不，我必须救你出去！”他说着就在桌子下看线路。鲁怀德连忙制止，说：“你别动，可别动啊！我还有话说。”鲁浩天停住了。 鲁怀德悔恨交加地说：“想起来我这辈子也太愚蠢了，愚蠢的可笑。用营养液保养人体器官的方法和技术，都是我研究出来的，是我教给了他们，不想现在却用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鲁怀德话没说完，从后面小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鲁浩天着急地说：“爸爸，有人来了。快，你快说我怎么救你出去。”鲁怀德摇摇头：“你救不了的。你快走，快走……” “不，不，我不走，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 鲁怀德眉头一纵，震怒了：“愚蠢！你要顾全大局。你出去了就可以揭露他们，或许能救我。你出不去咱俩就一块死定了。” 鲁浩天明白了，又跪下向父亲磕头。“我一定来救你，你要坚持住！”鲁怀德颤颤巍巍一字一句地叮嘱：“你记住：快到鳄鱼岛，恶魔洞，找《鲁班秘笈》。这件事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你要千方百计，排除万难找到它，解决人机危机问题，拯救人类……” 鲁浩天痛哭流涕：“爸爸，爸爸……” “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快关电脑，快跑……” 鲁浩天冲爸爸点点头：“记住了，记住了！”仍抱着父亲的头依依不舍。鲁怀德生气地吼起来：“快，快走！” 鲁浩天连忙关闭电脑，把大红布盖在父亲头上。整理好一切，熄灭电灯，向外跑去。刚过了通道，另一个小门打开了，鲁浩天连忙向下一蹲，藏到一个试验箱后面。 小门外先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矮胖子男人，随后苏莎莎跟了进来。鲁浩天一见苏莎莎猛吃一惊：“怎么是她，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呀，我还一直把她当好人呢。装得倒挺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两人进到屋内，打开电灯，四下看看，坐到三张小桌子后面。 胖乎乎的符敏吩咐道：“打开电脑。” 苏莎莎站起来：“是，符主任。”她走过去把鲁怀德头上的红布取下。鲁怀德合着眼，像睡着了似的。 苏莎莎又打开各种开关，操纵着电脑，鲁怀德慢慢睁开眼。 符敏满脸和蔼：“鲁教授，想得怎么样呀？我很敬重你，只要你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一定让你复活。” 鲁怀德生气地怒斥道：“你用阴谋诡计窃取我的成果，还想逼我交出技术，简直痴心妄想！” 符敏把眼一瞪，恶狠狠地说：“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哇。” 鲁怀德怒不可遏，冲符敏吐一口：“呸！” 符敏向旁边一躲，痰迹擦着耳朵飞了过去。他站起来刚要发飙，又压了压火气，慢慢坐下来，满脸怒火转为一堆笑容，冷笑着说：“嘿嘿嘿，不要生气嘛，鲁老师，我不会和你计较的。你不想想，你已经是死了多半截的人了，还留着那些技术有什么用？告诉我，这可是积德行善哪，还可以留芳百世呢。” 鲁怀德不屑一顾：“你这个败类，有什么资格讲积德行善！” 符敏嘿嘿一笑，柔里带刚：“嘿嘿嘿嘿，我没资格！鲁老师，你别忘了，你儿子可在咱所里呢！你不想活了，可别让他也变成你这个样子呀？” 鲁怀德气得两眼冒血：“不许你伤害我的儿子。” “不伤害，不伤害。只要你把机转人技术，特别是那本《鲁班秘笈》交出来，你和你儿子都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鲁怀德知道这些人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为了保护儿子，他含垢忍耻，说话软了下来，用乞求的声音说：“符主任，我已经说了多少遍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鲁班秘笈》。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要有我早就交给你了。” 符敏根本不信，连连摇着头：“鲁教授，鲁老师，你以为你编这些，人们就会相信吗？这在幼儿园还差不多。” 鲁怀德无奈地低下头：“你要这样说的话，我真无话可说了。” 符敏咬牙切齿说道：“鲁教授，你是个明白人，要不说，下场会很惨的。” 鲁浩天看不见符敏的面孔，可他觉得一定是一个面目狰狞，嘴脸可憎的流氓。 鲁怀德气得牙根疼，吼道：“符敏，是我培养了你，指导了你，把我的研究成果也交给了你，可你却反目为仇，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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