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小镇出现在眼前,尽管是下雪天,也有些许行人来往。 “嗯?这些屋子的模样,我好像从未见过。” “这究竟是哪?” 没人回答。 炭治郎的人缘似乎很好,在看见被打碎盘子的主人家因为他一句:【有猫的味道】就放过了犯人之后,摩严心中就有所猜测。 只是花千骨到底在哪? 不是说屏幕可以看见她踪迹么? 炭治郎是个好孩子,可他跟花千骨有半毛钱关系吗? “师兄莫急。”笙箫默当然知道自己师兄在想什么。瞥了一眼旁边的白子画,却见他垂着眼,面无表情。 时间飞逝,待到回去时,天色已经昏沉,走在雪中的炭治郎庆幸着炭全部卖掉了,忽有一人从路边的木屋里探出半个身子。 【喂,炭治郎。】 表情严肃的男人叫住了他:【太危险了,别回山里去了。】 【我的鼻子很灵的,没关系。】 对炭治郎的话置若罔闻,男人只是一直让炭治郎在他家住下,他看上去神神叨叨的,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会有鬼出没的。】 “切,凡人就是麻烦。”妖魔中有人不屑道,下一秒,他的脖颈忽然出现一条红线,鲜血滴滴答答落下。 杀阡陌冷漠道:“闭嘴。” 我都还乖乖坐在这里看,你吵吵什么? “魔君饶命!饶命…”那魔头吓得半死,连连磕头,春秋不败递了个眼神过去,另外几个立刻掩了他的嘴,将这倒霉蛋拉到最后面去了。 身旁的事情并没有惊扰到轩辕朗,他看得认真:凡人是修真界的基础,也是帝国的基础。犹如那滔滔不绝的江水,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做为帝王的轩辕朗深知这一切。 既然一时半会找不到千古,那就先看着吧,也能了解一下普通百姓都过的是什么生活。 对于凡人来说,鬼确实是个大麻烦,或许一个家家户户都分发符箓… 可这工程有点太过浩大了,国库里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轩辕朗的思量姑且不说。 用过简单的晚餐后,炭治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了:【鬼是什么啊?】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怎会有人不知晓鬼呢?需知生死轮回,人死就是鬼,哪怕是凡人也知道这件事吧? 不过,他们却不明白,此鬼,非彼“鬼”。 【太阳下山后,就会有食人鬼出没。】清瘦的男人将被子抱出。 屋中焚着香炉,又摆了满屋蓝紫色的油纸伞,再打量一番,居然连张床都没有。 【明天早点回去就是了。】 【鬼,不会进到家里来吗?】炭治郎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忽然问道。 【不,会进来的。】男人背对着他,径直吐出一口烟:【所以会有猎鬼人去斩杀鬼的。】 烛火灭去,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善良的少年合上了眼睛,忍不住在心中回想起过去:{说起来,我家奶奶在死前也说过一样的话啊。} “看样子,不是普通的鬼。”东方彧卿拿着记录的东西,微微眯眼。再往后看,或许有更多消息。 转眼黑夜换白日,同老人告别后,少年又背上背篓出发。没了沉重的煤炭,又好好休息了一夜,他此时精神奕奕,脚步轻松。 {幸福被毁坏的时候总会……} 先前说过的话语,又一次响起。 快到家时,炭治郎鼻尖耸动了一下,神情顿时严肃:{血的味道!} 他奔跑起来。 飘渺的声音开始吟唱,似有若无,叫人听不清楚歌词。 众人心下明了,却都鞭长莫及————炭治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屋檐下,穿着粉色衣服的少女将幼弟护在怀中,鲜血染透了身下的白雪。 果然。 【啊————】炭治郎瞳孔猛缩,难以接受地喊叫起来,他甩下背篓,径直奔向自己的亲人。 “这……”众弟子心中恻隐,或掩面,或垂头,都一言不发。 妖魔那边,因刚才杀阡陌的行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祢豆子!怎么了,到、到底怎么了!】看着生死不知的亲人,年纪尚小的炭治郎手足无措,待转过头,另一幕惨状叫几位师尊、仙人也不禁叹息————就在门口,年轻的母亲将孩子牢牢护在身下,旁边倒着两个七八岁模样的孩童,鲜血溅了满屋。 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叫人有点喘不上气。 悲伤到了极点,炭治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倒是凄惨。”眉眼清秀如画,周身仙气环绕,紫萱浅夏坐在那随意生成的玉椅上,神情悲悯,悠悠地叹了口气。 说是这么说,心里怎么想就没有人知道了。 开头的一幕出现了———炭治郎背着自己的妹妹,奔跑在雪林中:{只有祢豆子还有体温,让医生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是熊吗?}泪珠在眼中转圈,大颗大颗地滚落。 沉重哀伤的音乐让这副场景更显凄凉。落十一忍不住了:“寻找的弟子还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吗?” 这应该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吧?要是可以帮他们一把… 这……被他拉住的弟子为难地摇了摇头————哪里找得到? 这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头的事啊。 只是本界的人并不知晓,还在努力搜寻。 何必管他人的事情? 霓漫天低着头,没叫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她不耐烦地想:左右与自己无关。 {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去的…}背着妹妹,炭治郎大步向前,无论是大雪,还是横倒的粗树,都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他没有看见的是———妹妹垂在腰侧的手,在动。 “还活着?”摩严不太想继续看,虽说发生在炭治郎家的事很惨,可他见的也多了去了,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花千骨那个孽障。 {绝对要救你,哥哥绝对会救你的!} “真是感人的兄妹情啊。”轩辕朗感慨到,却见杀阡陌脸色不好,“魔君这是?” 杀阡陌神智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理他。 巨变突生! “怎么回事?” “她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众人惊呼出声————被背在身后的祢豆子,双眼泛白,脸上青筋爆出,发出阵阵不似人的嘶吼声! {糟了!}正靠近悬崖,虽不高,可祢豆子挣扎得太过厉害,连带着猝不及防的炭治郎一同摔下去了! “不好!” 那么厚的雪,应该没事。看见前方摩严不悦的神色,落十一心中咯噔了一下,马上招呼旁边的弟子:“不要再出声了,叫大家都安静一些。” 再吵吵嚷嚷,他师父怕是要发火了。 【祢豆子,没事吧?你不用自己走,哥哥会送你去镇上的!】 众人安静下来后,炭治郎的声音就听得更清楚了。 轩辕朗面露不解:“奇怪,明明已经是断气的样子,怎么突然又站起来了?” 看上去还毫发未损。 弟子们不敢出声,仙长们可不畏惧什么。 “尊上,你怎么看?” 白子画抬起头,薄唇半点血色都没有,他慢慢张口:“怕是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支配了吧。” 嗯,应该同事实相差无几,几人赞同地点点头。 屏幕上的播放还未停止。 【祢豆子!】担心的兄长快步来到妹妹身前,而妹妹抬起头,面容却是狰狞又可怖,双手死死摁住自己兄长的肩膀,她的口中已经长出了尖锐的利齿! “她头发的颜色变了!”有人在传音中喊道。 见炭治郎眼疾手快用斧头的把手卡在祢豆子嘴边,摩严赞许地点点头:反应还算敏捷。 “这就是鬼吗?师父?”不能发出声音,霓漫天又想找些话同落十一说,于是传音道。落十一扫了眼她娇俏的面容,略有敷衍地嗯了一声。 知道落十一还在挂念着花千骨,霓漫天只能在心中恶狠狠地咒念:既然跑了,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祢豆子是鬼?} {不,祢豆子是人类,从出生就是!}祢豆子的力道大得惊人,炭治郎惊魂未定,勉强冷静思考:{弥豆子是为了保护六太而倒下的。} “分析能力很强。” “也很冷静。” 崂山掌门叹了口气:“可惜不知如今他身在何处,我看他心性人品都数上佳,若是能入我崂山做个弟子就好了。” 只是他那个妹妹麻烦了点。 “确实麻烦。” 伴随着凶狠的嚎叫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祢豆子的身体,居然在逐渐变大! “不可能,”笙箫默微讶:“她现在的体型,已经比得上成年妇女了。” 怎么做到的?既没有用法术,也没有其他什么妖力之类的东西… 白子画微微扬眉:“我等修仙之人,也是依靠灵力、真气来使用各种法术…” 可这祢豆子,分明先前只是个凡人。 连他们都不解,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这倒和某些妖精有那么点相似了。”杀阡陌到底是纵横妖魔二界人物,知晓的东西更多,他若有所思,心中的烦闷都去了一些。 【祢豆子!】额头上带着伤疤的少年大声鼓舞着妹妹,他眼眶湿润,泪珠大颗大颗地涌出:【加油,祢豆子!忍耐住!加油啊!】 正是危急之时,一人疾奔而来,炭治郎还在同祢豆子僵持:【不要成为鬼,你要振作!】 真是笑死人了,这样一直喊难道会有用么?魔界妖人茈萸挥舞着自己的几只手臂,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细长的眼中满是不屑。 “没有什么药可以医治么?” “就是有,炭治郎也拿不出来吧?他们家也不是很富裕的模样。” 靠卖炭为生,能有多少积蓄? 不让说话,弟子们传音的传音,递纸条的递纸条,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轻水几个女孩心肠软,此时更是忧心不已,恨不得冲进去帮助这对可怜的兄妹。 炭治郎鼓励的声音不曾断绝,一直给人紧急、危险感觉的音乐旋律一转,忽然变得柔和、哀伤。 面上青筋爆出,死死咬住斧头把手的少女,忽然落下了一颗豆大的泪花,正好滴在自己哥哥脸上。 锋利的獠牙还没有收回去,眼眶却再也包不住四溢的泪水。 她听见自己兄长的声音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恢复了一定的人性呢?”仙牢中,东方彧卿一边记录,一边轻声道:“不知道,打破那边的界膜……能不能做到…” 闪着冷光的利刃,极速奔跑的脚步,幽蓝色的眼睛没有半点光芒。 “是谁?” 眨眼间,此人已经出现在祢豆子的身后! 刚刚鬼化的祢豆子哪里反应得过来?情急之下,炭治郎一把按倒自己的妹妹,将她死死护在身下! 来人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来不及收回的利刃斩了个空,只划断了飞扬的发丝,刀气————为了躲避它,炭治郎抱着自己的妹妹,翻滚着直到撞到树上才停下来。 也是因祸得福,经此一下,祢豆子的身形居然缩了回去。 “唔!”有人闷哼一声:“好强的威压!” 炭治郎感受到的压迫感,也传给他们了吗? “虽然气势不及三尊,但给我一种很急切的危机感。” 一身红袍的火夕就坐在落十一不远处,此时,他周身的灵气正疯狂跳动:心中仿佛有声音在大叫:快躲开快躲开快躲开! 就好像…稍有不注意,就会被他立刻杀死一般。 居然以凡人之躯到达了这样的水平吗?! “不可思议…”机敏的弟子并不在少数,舞青萝看着屏幕,微微凝眉。 “他是谁啊?” 怎么一出来就抡刀? “他对刀好像很有几分心得,我看其刀气坚韧,已然成形,若再多给他一些时间,想必就能凝聚刀罡…” 大家的言语屏幕里的人自然是听不见的。 穿着双色外袍的黑发青年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一时间只有炭治郎惶恐不安的心声在诛仙台响起————{怎么了?} {是谁?} 不论屏幕里外,大家都在问这个问题。 黑发青年不紧不慢地站好,他微微抬头,狭长的凤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幽深的蓝色瞳孔好似一潭寒气逼人的冰泉,又静又沉。 薄唇抿得死紧,皮肤被深色的衣服衬得极白,站在雪地里,模样清冷又高傲。 配上手中的利器,青年整个人看上去凶芒毕露,十分危险。 炭治郎抱着妹妹,傻傻地望着他。 “别说,他还真漂亮呢。”火夕目光顿了顿,忽然传音给舞青萝。 就这张脸,高冷美人无疑啊。可惜了,是个男人。 你能不能干点正事?舞青萝没好气地翻了他个白眼。她的心神全在屏幕里头,此时根本懒得理火夕。 【为什么要保护她?】青年的声音稍微有一点沙哑,虽然悦耳,却不带半点感情。 炭治郎目露防备:【是妹妹。】 【她是我的妹妹!】 祢豆子可丝毫不给自己哥哥情面,她嘶吼奋力挣动起来,迫使炭治郎不得不使大力气才能压制住她。 青年静静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是你的妹妹吗?】 足尖一点,他握着刀,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啊!炭治郎怔了怔,连忙要将妹妹护住,却抓了个空,他抬头四处寻找,目光陡然僵住————祢豆子,在青年手上。 好快!看着这一幕,落十一不由得在心中将自己同黑发青年进行对比,却惊愕地发现————自己远远不如。 不仅是速度,甚至反应能力、警惕性… “比妖魔都要快上几分。”春秋不败也略有讶异。 众人种种反应都不尽相同,那黑发青年只是单手抓着,叫炭治郎耗尽力气才能压制的祢豆子,在他一只手的力量下居然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祢豆子!】炭治郎心急如焚,连忙站起。 【不要动。】黑发青年却喝止住了他:【我的工作就是斩鬼,当然,也会斩下你妹妹的头颅。】 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说出的话却让炭治郎焦急不已:【等一下,祢豆子还没有杀过人!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会那样,但是…】 【很简单】青年眼神冰冷:【伤口沾上鬼的血,就成为了鬼。】 【食人鬼,就是这么增加的。】 “有这种事?” 白子画摇摇头:“从未听说过。” 哪有物种有这样的传染力? 北海龙王略阖眼,在脑中将海里头所有的妖类都过了一遍,她迟疑地摇摇头:“海中,我未曾见过有这样的…” “到底是个什么鬼?”她沉吟片刻,抬头招呼远处的杀阡陌:“魔君,你可曾听说过这等东西?” 嗨呀!这不是叫那些个妖魔看仙道笑话吗? 来不及制止她,只见杀阡陌慢慢抬起自己美丽的脸庞,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笑,他红唇轻启:“不知。” 不知?那你笑的那么蛊惑人心做什么? 摩严扫了眼已然看呆的弟子们,尤其是那呆得最厉害的火夕,气极之下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恰如平地惊雷,直接将那些还在浑浑噩噩的弟子们震醒。 真是丢人! 【我一定要把祢豆子变回人类!我绝对要治好她!】 屏幕上,面对这样的宣言,黑发青年表现得极为冷漠:【治不好的。变成了鬼,就再也变不回人了。】 【去找!】炭治郎展开双臂,似乎想用这样的动作增加自己话语的说服力:【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所以…请你不要杀她!】 【我也会找出杀了我家人的家伙!我全部都会好好去做的!】 再多的话都是徒劳无用,因为—————青年举起了刀。 【所以】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所以…请住手!】 脑海中家人的形象越发清晰,炭治郎泪流满面:【请不要再从我这里,夺走什么…】 喉咙好像被堵塞了一般,他跪伏在地,带着哭腔道:【……请你不要杀了我妹妹。】 那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真的没有办法吗?”轻水望向大师兄落十一,眼含祈求。 这我怎么想得到办法啊。落十一心中感伤,又看着眼眶红红的轻水,头大的很。 “应该有办法才是。”一人突然道,两人都望去,是云隐,他眼神坚定:“只要有问题,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要去寻找,而不是在这里祈求他人。” 【不要让他人把握生杀予夺的权力!】 一语惊醒梦中人,忽又听见这样严厉的一句话,落十一抬起头:那黑发青年似是忍无可忍,正厉声呵斥炭治郎。 【不要悲惨地趴在地上!如果那种事行得通的话,你的家人就不会被杀了!】 炭治郎直起腰,怔怔地望着青年。 【在夺走或被夺走的时候,连主导权都掌握不了的弱者,能治好妹妹?能找到仇人?】 【真是荒唐可笑!】 【弱者没有任何权利和选择!全部都会屈服在强者的力量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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