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药,又睡得半个时辰,宁姐儿终于醒过来。她眼骨碌一转,看这房间很是陌生,往窗户小桌边一看,子溪正拿了本书在看着。宁姐儿肚子又了一阵疼,实在有些忍不住,道:“那个我要如厕。”
子溪头也没抬一下,应道:“嗯,差不多了。”说着便向外头喊道:“来人,送姑娘去如厕。”外头应声来了个婆子。宁姐儿看他酷拽的样子深深的白了一眼,手捂着肚子,也来不及与他斗上两句,随了婆子去厕所。
回来后人便轻松了不少,都可以自个儿走路了。她坐在床沿,看了看子溪,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又看这里不是家中,看不见爹娘,便问道:“我爹呢?”
子溪放下书,看了宁姐儿道:“他有事先走了,我让他们傍晚再来接你。”说着把桌上的温水递给宁姐儿:“喝了。”
宁姐儿拿眼瞪着子溪,接过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你给我治的病?”子溪转身又坐下来,拿起书,淡淡道:“我叫石子溪,你现在在我府上,你觉得还能是别人吗?”宁姐儿仔细一看,子溪手上拿的像是一本医书,笑道:“子溪哥哥,谢谢你。”
这会儿她倒挺会卖乖了,握了水杯,一气儿把水喝了。把空杯递给子溪:“给!”她就那样伸着手,等着子溪过来接。子溪看了一眼,尽是不耐烦,但仍是站起身来接过杯子。
两人也不熟悉,子溪又少言寡语,一时便安静下来。许仁却在此时来了:“二少爷,麻烦你了。宁儿怎么样了,我想接她回去。”子溪有一时的错愕,但仍是点了点头:“接回去吧。”许仁有些歉意道:“我下午要出趟门,怕到时回来得晚,扰了府上。”子溪脸色似乎好了些,说道:“那我明儿去给她复诊。”许仁道:“不用麻烦的,明儿还是我带她过来吧,你看什么时辰合适。”
许仁不了解许家,只当人家不愿意他上门,脸上淡淡的,说道:“也好,回去按时服药就好。”许仁又再三感谢,说着还拿出诊金:“我不知道二少爷一般的诊金是多少,这是五两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许仁是宁愿别人欠他也不愿意他欠别人的,估摸着这二少爷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五两也不知会不会少。
子溪双手背在身后,一点儿没有要接的意思,就那样看着许仁,许久才道:“许大爷,不用了。”他只说这么简单一句,令人没有还口的余地,说完便出了屋子。
许仁一时愣在那,看了看宁姐儿,不知这二少爷竟是这样的冷酷。把银子又揣回口袋,把宁姐儿抱起来往外走。
回了家,芸娘赶紧把宁姐儿接过去抱在怀里,在宁姐儿脸上香了一口,问道:“感觉好些没?我怎么觉得还有点儿烫?”
许仁笑道:“二少爷说等今天服完了药,晚上再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明儿还得复诊。”芸娘道:“这么快,我记得她三岁那年,可是整整三天了才退烧的,这回这么快?”
这时丽娘也上前来,看宁姐儿虽然仍是懒懒的,但神情已是好了许多,便道:“没想到这小小少年还有几把刷子。不愧是太医的儿子。”茹姐儿逗了逗宁姐儿,淡淡说道:“我在学里听那些小姐说,他父亲似乎被革了职。”
许仁和芸娘、丽娘互看了几眼,芸娘道:“咱们家在京城只认识这么一个人,别到时”丽娘也有此担心,看了看许仁。许仁道:“没事,就当去见见世面。”
知道再劝也是劝不住的,芸娘和丽娘倒不劝了。
外头有人喊道:“许仁,快走了,船来了。”许仁回道:“来了,你们先过去,我就来。”丽娘听这声音问道:“这回花家也去吗?”许仁道:“花家和黎家都去的,所以你们别担心,便是那条路走不通,我们三个在一起也还能想想其他的办法。”
许仁出了门,芸娘把宁姐儿带回屋里睡着。丽娘和茹姐儿也跟着进来。丽娘道:“明儿茹姐儿要回学里了,我也得去看着织房,老爷估摸着大后日就会启程,要不到时你去娘那儿?”
宁姐儿又睡着了,芸娘道:“我正想着这事儿。娘那儿倒是住得下的,到时我把屋子一锁,去和娘做伴儿,正好也可帮着她一把。”丽娘点头表示同意。又对茹姐儿道:“你下回回来就要休沐五日,这回去可得给先生带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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