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龙洞主（一）

扁都口外，时光流转，扁都口伴随着中央帝国对外贸易的开放，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历史的长河中。 此峡南通河湟，北达甘凉，成为了一条黄金贸易之路。 巨大的商机如磁石般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诸如西域各国、天竺、大食国、吐蕃、突厥等国的贸易商队纷至沓来，他们的装束千奇百怪，仿佛一场万国博览会，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白飞雪、东方明月、神女、郑昊、张泰、杨毅和阿史那安都身着西域于田国的行头，来到扁都口前。 众人抬头仰望，只见险隘深邃，峭壁突兀，怪石嶙峋，叠嶂恢宏，那震撼之美，在瞬间拨动了众人的心弦。 话说两天前，众人经过一番深入探讨，发现扁都口充满了太多未解之谜。 对于这条新近崛起的对外贸易黄金之路，有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谜团。 正如阿史那安所说，或许只有实际探查一番，才能在山穷水尽之际，找到柳暗花明的新路径，解开这些谜团。 白飞雪说道：“东方老英雄，您看咱们兵分两路如何？” 东方一龙答道：“说来听听，集思广益嘛。” 白飞雪接着说：“我想率领冷锋、东方明月、神女、郑昊、杨毅、张泰和阿史那安八人乔装进入扁都口探查，您则和其他人乔装成贩卖皮毛的突厥人在口外接应，您看这样可行吗？” 杨戬兴插话道：“此次探访，我身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理应是最合适的人选，为何不让我去呢？” 白飞雪轻轻拍了拍杨戬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你身材魁梧，鹤立鸡群，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而且你之前和他们交过手，你那气宇轩昂、武艺高强的模样，认识你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我们可不能冒这样的险，将你置于如此巨大的风险之中。 要知道，里面的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再说了，我们这次的目的只是打探消息，并非上阵杀敌。好兄弟，报仇雪恨的机会总会有的。” 杨戬兴不解地问道：“那阿史那安为什么去得了呢？这是凭什么呀？” 白飞雪安慰道：“你看看，他相貌平平，和你相比并不出众。等一会你们换上衣服，就能看出区别了。” “老英雄，你觉得如何？”白飞雪问道。 “很好，不错。”东方一龙回答道。 “白龙使，带上我们吧，我们总比两个女娃子要强，也能在你身边照应一二。”西门恶和申屠鹤请求道。 “西门，申屠，我此次是去秘密探查，里面的防守必定十分严密。东方明月和神女正因为是女子，才能更好地迷惑敌人。 而且这次去的人，阿史那安兄弟熟悉里面的情况，杨毅和张泰二位大哥对当地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一旦发现漏洞可以灵活应对。 还有，这次暗访需要借助他们的轻功，才能提高此行的成功几率。另外，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谁违反了黄金龙族联盟的十大军规，休怪我按军法处置，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白飞雪严肃地说道。 这一切皆是白飞雪两日来深思熟虑、反复琢磨的成果。 只因对手实在狡猾阴险，将一切都掩盖得天衣无缝。 数月前，他们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戒备森严的太庙中盗走传国重器——大禹九鼎，每个环节都紧密相扣，毫无破绽。 数月间，他们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有条不紊地行动，却未被帝都的大理寺和禁军等发现，仅这瞒天过海之举，便足以让人见识到对手的强大。 若非机缘巧合，或者说有柳骄烟的仗义相助，最终结果实难预料。 此前，他们如此大的动作，竟能在一夜之间，将扁都口内居住的数千原住民消失得无影无踪，未掀起半点涟漪。 若不是碰巧遇到杨戬兴和阿史那安拦路抢劫，露出冰山一角，若非百密一疏，对手的瞒天过海之计简直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他们不声不响地在距离帝都数百里外隐藏了一支如虎似狼的军队，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獠牙。 “这次真是天助我也！正所谓天道酬勤，数月的奔波终于换来了这来之不易的局面。 此时此刻，敌我双方的优势已然颠倒，我们处于暗处，而对手处于明处。 经过这几个回合的交锋，你们知道对手出招前必定是算无遗策、有备而来。 他们耗费如此大的心血建造老巢，这必定是个宏伟的计划，牵涉到方方面面，定然戒备森严。每个环节都经过精心推敲，毫无破绽。 这次行动就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又似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一般，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不管谁意气用事、不听指挥，都将使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遵守纪律就是我们此次成败的关键，纪律能让帝国的战士们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一旦纪律败坏，只会引发混乱。此外，老英雄们在外面接应，也要做好周全的准备，你们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决不可掉以轻心。”白飞雪郑重地说道。 “白龙使所言极是，这必定是白大侠深思熟虑的结果。此次你们孤军深入虎穴，必定是危机四伏、凶险难测。 明月，还有你们几个，一定要听从白龙使的安排，保护好白龙使。尤其是冷锋，我知道你胆大心细、办事沉稳、临危不乱，但也不可马虎大意，必须谨言慎行。 愿你们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待你们归来之时，我定当亲自为你们杀牛宰羊，犒赏三军。”东方一龙一脸严肃地说道。 “祝白龙使和大家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平安归来！”众人异口同声地高呼。 “让我们也各自行动起来吧！” 龙行龘龘，虎步赳赳，洞察一切，相机而动。 上午，秋阳杲杲，暖融融的阳光如轻纱般洒落在人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华裳。 一伙于田国的玉石商队不紧不慢地行进到扁都口谷口前，他们的目标是中央帝国的帝都。 一路上，他们不疾不徐地走着，好似在享受一场悠然的旅行。 这条新开辟的黄金通道洋溢着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形形色色的旅人或纵马驰骋，或骑骆驼徐行，或成群，或几十人成队，或上百人结队。 他们满载着各国的奇珍异宝，怀揣着憧憬，踏上了通往理想之国的征途。 白飞雪这十人小商队身着于阗国的服饰，宛如一支神秘的队伍。 他们在甘州城以一个令玉石商人无法抗拒的价格，买下了一队前往帝都的于阗国玉石商队的全部装备。 不仅如此，他们还重金聘请了两名当地人为向导，这让那两个向导喜出望外。 走进扁都口，白飞雪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一眼，谷口内外的防卫果然是固若金汤，里三层外三层，纵深防御，如同铜墙铁壁。 那扇大门高耸入云，厚重无比，两侧峭壁险峻，人工开凿出的了望哨和烽火台犹如卫士般耸立，滚木雷石、强攻硬弩严阵以待。 地面上修建的一排排房屋里，驻守着大量全副武装的甲士，不下数百人。再往里走，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估摸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便来到了扁都口的核心区。 在规划好的一大片区域内，突然出现了上百所新建的木头房子，一条宽阔的大街纵贯南北，两旁店铺鳞次栉比， 酒肆、客栈、货栈、茶馆、妓院、澡堂、金银器皿店、瓷器店、成衣铺、杂货铺等应有尽有，不远处还有新建的牲口交易集市。 众人一路问询，终于来到一幢三层客栈门前。 客栈伙计热情地出门迎接，杨毅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我们要住店，三间最好的客房，有吗？” “有有有，别说三间了，就是三十间也手到擒来。”伙计喜笑颜开地应承道。 收拾妥当后，众人按照伙计的指引，来到扁都口里最大、最好的一家酒楼——鑫旺大酒楼。 此时临近中午，酒楼内宾客如云，白飞雪等十人在一张大桌前落座。 老板娘是一位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搔首弄姿，嗲声嗲气，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生厌恶，仿佛吞进了一只大绿豆蝇，恶心至极。 这时，跟过来一个伙计，这哥们身材矮小，罗圈腿，八字眉，绿豆眼，鼻梁塌，鼻孔朝天，嘴唇外翻，走路还一瘸一拐。 老板娘则是脑袋大、身子大、腿大、脚大，但组合在一起就是——个矮。 简直是绝版貂蝉，看一眼能解半年相思之苦。 郑昊看在眼里，乐呵呵地说道：“瘸驴配破磨，真是天生的一对混账东西。” “不许以貌取人啊！更不许欺负残疾人士啊！”一阵坏笑传来。 白飞雪狠狠地瞪了郑昊一眼，旁边的东方明月和神女相视一笑，心中暗想：这郑昊的嘴也太毒了些吧。 杨毅笑着开口道：“你们这里都有什么美食啊？” 过来的伙计见这几位穿着不凡，料想兜里的银子肯定少不了，便陪笑着说道：“几位爷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我们这里的招牌菜有手把肉、烤全羊、酱牛肉、胡辣汤、小鸡炖蘑菇……面食有搓鱼子、烙锅盔、臊子面、胡饼。” “来一只烤全羊怎样？酱牛肉、小鸡炖蘑菇，尽管上，别怕花钱，好吃就行。再上两坛美酒。” 杨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重，扔了过去，“够不够？不够的话饭后再结算可否？” 伙计接过银子，掂了掂，付这桌酒饭已绰绰有余，甚至还有不少富余，他乐得双眼眯成一条缝， 那模样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登峰造极，连连说道：“够了，多了。” “这位小哥，把你们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多的就当是大爷给你的赏钱。”杨毅略带嘲讽地说道。 “多谢这位大爷，各位爷就瞧好吧！”伙计心里暗自窃喜，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难怪早上喜鹊在头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呢！他马上去后厨叮嘱了一番。 “这哥们虽说长得有点特别，但也还过得去，要是舌头不打结，说话不大舌头就更好了。”郑昊看着伙计离去的背影，开玩笑地说。 伙计端来切好的西瓜和葡萄。“这是什么玩意儿？”东方明月惊讶地问道。 “这是餐前水果，葡萄和西瓜，欢迎品尝，你们运气好，这是本店刚从国外运来的。” 伙计接着说道：“绝对好吃，你们就好好享受吧！” 众人你一块我一块地吃着，果然西瓜香甜多汁，葡萄酸甜可口，令人赞叹不已。 众人闲聊着，天南海北地胡侃一通。 杨毅、张泰和阿史那安都是西北人，对这里的民俗民风了如指掌，那两名向导拿了银子，把一路上听到的笑话、奇闻轶事等都讲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酒菜上桌了。 果然名不虚传，烤全羊香气四溢，外焦里嫩，色泽诱人，让人垂涎欲滴， “趁热赶紧吃……”大家齐上手，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 “好吃！好吃！” 那个时代的人们仿佛都是肉食的狂热追随者，此地位于西北，民风粗犷豪迈，饮食风格也如这方水土一般大气。 东方明月和神女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神女赞道：“这胡辣汤真是妙不可言，有滋有味，配上这新烤出来的热馕，真是别具一番风味！” 东方明月用小刀切下一块烤得金黄酥脆的羊脖肉，递给神女：“尝尝这美味，在西北，烤全羊可是一绝。 我们老家每逢节日都少不了这道菜，它可是我的最爱。尤其是烤羊脖，那是专门献给最尊贵的客人的。 看在咱俩是好姐妹的份上，我才忍痛割爱送给你，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趁热赶紧尝尝，那味道，简直绝了！” 神女皱了皱鼻子，连忙摆手：“我不喜欢羊膻味，感觉怪怪的。” “你就尝一口，慢慢嚼，一点儿都不膻。孜然和辣椒面混合在一起，那简直是天作之合。吃完这顿就想下顿！” “真的吗？你没骗我吧？”神女一脸疑惑。 “我骗你干嘛？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这可是你的损失。”东方明月假装生气道。 “那我就尝一口。”神女边说边把烤羊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果然，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膻味，取而代之的是鲜嫩酥香，外焦里嫩。 香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淳朴的天然美味让味蕾尽情绽放。 神女接着又咬下一大块，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我说好吃吧！”东方明月得意地说道。 神女只顾着埋头享受美食，无暇答话。她一边不停地点头，一边大口吃着，还竖起大拇指，连说三个“好”！ 不一会儿，桌上便一片狼藉。 酒足饭饱之后，东方明月提议道：“走吧，这里挺热闹的，咱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众人相视一笑，便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计划，走出饭馆。 先是一起逛街，然后自然而然地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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