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女

柳凤姿看着花颜脏兮兮的小脸，不似花娇生下来好看，心里有些不喜。不是儿子就算了，还不好看，婆婆不是更要嫌弃。柳凤姿心里如是想着。 “凤姿，给花颜起个小名吧。”花景星看着花颜，越看越喜欢。 “你起吧，我有些累了。”柳凤姿对花颜的小名，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 “今天冬至，开始数九，那就叫九儿吧。”花景星兴致勃勃地说。 “好！你高兴就好。景星，我想睡一会儿。”柳凤姿确实有些疲劳。 花景星给柳凤姿掖好被角，抱着花颜出来了，准备给她洗洗。 此时的花颜确实不好看，浑身都脏兮兮的。 花景星看到花颜身上还有脐带血，怕孩子着凉，囫囵吞枣给花颜洗了个澡。 “九儿，饿了吧？妈妈睡了，爸爸给你热个羊奶喝。”花景星像捧着珍宝一样，抱着花颜。 花颜着实饿了，“咕咚咕咚”喝完奶，一直没睁开的眼睛更睁不开了。 “九儿困了，睡吧。”花景星温暖的声音，轻柔地在花颜耳边扫过。 花颜睡了。 —— 花颜“呱呱”落地的同时，果园村的泰吉又做了前两天做的那个梦。 19日那天，泰吉梦到一个绝美的女人车祸死亡，他是在一种窒息的疼痛中醒来的。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痛，醒来时，他满头是汗。努力回想梦中的情景，但只想起了女子闭眼前，露出了一个灿烂释怀又解脱的笑容。 刚刚，泰吉又被这种痛给痛醒了。还是梦到了那个女子，一样灿烂的笑容，一样的绝美容颜。 不过这次泰吉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虽然痛，但也有一种新生的希望。 泰吉，1974年6月22日夏至出生，是个阳极阴生的日子，天气逐渐变热，代表着仲夏的到来。 这是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小男孩，现在就能看出，未来会是一个丰神俊逸的男子。 爸爸泰然之是果园村的村支书，妈妈盛芳是果园村小卖店的售货员，弟弟泰安比花颜要大几个月。 家里的经济条件比一般人家要好，所以泰吉的性格自信开朗。 泰吉揉揉眼睛，有泪水，小孩子懵懂地看着窗外，刚下过的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但却把大地装饰的异常干净。 屋外传来小狗的叫声，告诉泰吉刚刚是一场梦。 看了眼摇篮里的弟弟泰安，泰吉穿鞋下地。 现在家里只有他和弟弟，妈妈回来给弟弟喂完奶就走了，他负责照看弟弟。 给弟弟盖了盖被子，泰吉开门出去，在雪地里留下自己的小脚印。 回头看了一眼，紧密的脚印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可能每次下雪他都会做这样的事吧。 —— “哇！哇！”一声婴儿啼哭传来。 “景星，生了，这个孩子一看就健康，哭声真大。”王大娘笑着说。 不过心里却在想，这景星媳妇又得被嫌弃，连生三个女儿，花老太太不得气得打人，真是个命苦的。 “王婆子，这次是男孩还是女孩啊？”花老太太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语气里有期盼，更有担心。 “花嫂子，是个漂亮的小女娃。”王大娘心里没底地说。 “什么？又是女孩，这个败家娘们，花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花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 “奶奶，女孩怎么了，您不也是女孩嘛。”花颜看着这个讨厌的奶奶语气不善地说。 花颜自从出生，就被各种嫌弃，早就想跟这个老太太理论理论了，无奈戒灵一直好言相劝，让她忍忍。 “滚一边去，你个赔钱的丫头片子，懂什么。”说着把花颜扒拉到一边去。 花颜虽说比一般孩子长的大，但也只不过是四岁的小孩子，哪能经得住花老太太的一推。 眼看花颜就要摔在地上，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温柔地说：“九儿，没事吧？” 说话的是花颜的干妈褚秀，这是花颜出生后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长相绝美，有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但却是清冷的性子。 “褚妈，我没事。”花颜搂着褚秀的脖子，软软糯糯地说，没了刚刚跟花老太太的气势。 “妈，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女孩都一样，国家也是这么宣传的。”花景星很是硬气地说。 因为自从花颜出生后，他感觉似乎有一道曙光，照进他迷茫的生活，让他看到了希望。 “花大娘，是啊，九儿可不比任何男孩差，最起码比我家那两个臭小子要有出息。”褚秀也好言相劝。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你有两个儿子了。”花老太太乜了褚秀一眼。 心里有羡慕，也有不甘。当初这个女人钟情儿子，又长得好看，可她家里嫌弃花家穷，不得不作罢。这才娶了一无所有的柳凤姿，虽然长得也好看，但不会生儿子。花老太太如是想着。 褚秀本来是劝说的，没想到被人怼了，本就不善言辞和人情世故的褚秀，此时满脸通红。 “奶奶，你爸妈是不是也不待见你，你是跟他们学的。”花颜这是一下子骂了花老太太全家。 “闭嘴，没规矩的东西。”说完，花老太太甩手走了。 柳凤姿满眼含泪地看着花景星，恨不得当场死过去。 “景星，都是我没用，没能给花家生儿子。”柳凤姿的愧疚是真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命里注定是三个女儿的命，根本就没儿子。前世就是生了花颜三姐妹后，不再生了。 因为花景星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另外生太多养活也费劲，所以后来就不生了。 “凤姿，这怎么能怪你呢，孩子都是老天给的，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宝贝，暖儿和九儿就是证明。”花景星笑着说，能看出来他一点都不在乎男女。 柳凤姿虽然被安慰到了，但还是愧疚，是自己让丈夫受连累了。 王大娘已经把孩子清理干净了，抱到柳凤姿的眼前。 “这也是个漂亮的，不会比她两个姐姐差。”王大娘把孩子放到炕上。 “谢谢王大娘，您辛苦了。”花景星说着，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王婆子。 这红包还是花颜教给花景星的，让他把钱包在红包里，看着讲究。 “不辛苦，看到母女平安，是我这个接生婆最高兴的事。”王大娘把红包揣在兜里，告辞走了。 “凤姿，给孩子取个小名吧。”花景星看着孩子说。 “现在是秋收，什么都有，就叫果儿吧。”柳凤姿笑着说。 这个孩子看起来就好看，可不像花颜刚出生时，看起来脏兮兮的。柳凤姿看着孩子想着。 果儿，花颜的妹妹，花容的小名，1982年9月23日出生，秋分，正是硕果累累的时候，所以叫果儿很是贴切。 就是前世在花颜葬礼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此时刚出生。 花颜知道，这是一个她前世照顾了一辈子的孩子。 “景星，我累了，一会儿喂完孩子，我想睡一会儿。”柳凤姿看到褚秀，心里就不痛快，连带着看跟褚秀亲近的花颜都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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