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慕见公良羽远去,愈发肆无忌惮,贪婪地扫视酒馆中的少女少妇,不时用鼻子在空气中嗅着,满脸陶醉之色。 庄生看在眼中,又羞又怒,面颊涨得通红,恨得咬牙切齿。 “女子体香,犹如空谷幽兰,令人心醉神迷。”此时,一个声音飘入南宫慕耳中。 南宫慕顿时怒火中烧,循声望去,只见铁面人刀下囚着一位清秀青年,正是花夏眠。 南宫慕拧眉喝问:“你是何人?” 花夏眠淡然道:“与慕将军志趣相投,同样喜欢香,喜欢美。”花夏眠并非江湖知名人物,南宫府眼生倒也不足为奇。南宫慕正欲提刀走向花夏眠。 倏然间,一道身影闪至窗前,欲跳窗而逃,被一铁面男子抢上前拦下。 那人向后一跃,跟着一把庖丁刀飞出,疾如闪电向南宫慕后背飞驰而来,刀声破空,唰的一声便到身前,只听“当”的一声,刀落在南宫慕背心,竟被南宫慕的铠甲弹开。南宫慕身形一转,徒手接住飞旋的刀,此时,一位瘦削的黑面男子已落至其眼前。 南宫慕怒目圆睁,阴冷道:“终于按捺不住了,天印!” 那男子正色道:“在下叶中花,非天印之人。只是看不惯南宫府恃强凌弱之举。”言罢,众人皆惊。此人乃是臭名远扬的采花大盗,此刻竟自称不满南宫府行径,实属离奇。 南宫慕冷哼一声,怒骂道:“狗东西,竟敢与我叫板,看来是不想做人了。” 说着,他将庖丁刀掷出。叶中花惊骇之下,腾空跃起,欲逃至二楼。南宫慕暴喝:“逃不出我的掌心?” 他掌力陡然爆发,竟将叶中花强行拉回。只听“噗”一声,半空中的叶中花腰部被庖丁刀斩中,血如泉涌,倒地身亡。他显然低估了南宫慕的实力,更未料到会死于自家兵刃之下,临终之际,口中低语:“不可能……” 南宫慕唾弃道:“不是天印,搅什么局?自取灭亡!取了心肝,给我下酒!” 铁面人迅速动手,剖腹取心,现场血淋淋的景象惨不忍睹。 铁面人突然惊呼:“大人!” 南宫慕闻声疾步上前,只见叶中花颈部赫然显现出八个水印文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此乃天印成员的专属标记,通常隐藏不显,唯有通过特殊功法激发或濒死之际才会显现。 南宫慕眉头紧锁,轻轻拍了拍掌心,流露出一脸失望之色,显然对叶中花的真实身份感到意外,没有留下活口,颇为惋惜。 失望之情并未持续太久,他环顾四周,朗声宣布:“既已发现一名天印之人,必有其同党。燕云十八骑听令,务必生擒其余叛党!” 南宫慕目光如炬,依直觉逐一锁定可疑之人,连续抓了七八人,交由铁面人,一时之间,人人惶恐不安。 南宫慕脸色忽转温和,笑容可掬道:“让诸位受惊了,你们接着吃,接着喝。”说罢,他一挥袍袖,率先向大门走去,燕云十八骑紧跟其后,押解着包括庄生、花夏眠、晓梦在内的八九名俘虏。 江寻深知庄生落入南宫慕手中必无善果,当下决定跟随而去,企图求个人情,救出庄生。 燕云十八骑的身影渐行渐远,众人紧绷的神经方得以稍缓。然而,厅内却突然涌现出一股微弱却摄人心魂的暗灵气,如同无形之手,瞬息间穿透在场每一位的躯体。此乃南宫慕所施展的“灵无界”秘术,能在瞬间精准捕捉所有人的灵力波动,从而揭示隐藏的高手。 南宫慕去而复返,大步流星直奔先前被他一脚踢昏的老者。此刻,那老者竟如鬼魅般奇迹般苏醒,凌空跃起,连发三枚飞鱼镖,分别指向南宫慕的面门、胸腹及下盘。 南宫慕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早有防备,挥刀如疾电,铛铛两声,两枚镖应声落地。面对第三枚疾射而来的飞鱼镖,他不仅不避不闪,反而将灵力灌注足下,抬腿一踢,只闻一声闷响,飞鱼镖并未触及南宫慕,反而被他一脚踢回。 半空中,老者再发两镖,一镖直指南宫慕面门,另一镖击中南宫慕踢回的镖,使其轨迹瞬间逆转,再次袭向南宫慕。南宫慕见状,顺手抄起一张桌子掷向空中,桌上的酒菜餐具随之四散飞舞,三枚飞鱼镖虽穿透桌面,却偏离了原本轨道,向一侧飞去…… 老者在空中翻腾,一脚踏在桌角上,只听轰然巨响,桌面瞬间炸为木屑。南宫慕穿越木屑,身形如疾风闪电,一把抓住老者的脚踝,老者闪避不及,身体一沉,砰然倒地,两名铁面人迅即以刀架颈,将老者控制。 南宫慕接过老者的飞鱼镖,仔细审视,不禁哈哈大笑,此乃天印独有的飞镖无疑。 南宫慕仰天长笑,豪情万丈:“天印?妄图与帝国抗衡,真是狂妄至极!” 原来,南宫慕假意离去,实则是引诱天印暴露行迹,而后骤然回马一击,成功将其制服。 “走!”南宫慕精神焕发,一声令下,队伍再次出发。 南宫慕沉浸于胜利的喜悦中,似乎已将江寻之事抛诸脑后。尽管南宫府宣称江寻为南宫慕之子,但南宫慕常年在外,与江寻鲜有交集,两人感情淡薄。江寻对这个飞扬跋扈的舅舅,只觉莫名其妙。 正当江寻沉思之际,一把冰冷的赤红色软剑蓦然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此剑软如灵蛇,古称‘灵蛇剑’。 晓梦紧抓江寻的肩膀,喝道:“站住!” 南宫慕一愣,目光转向晓梦,只见她正挟持江寻,冷哼道:“胆敢动南宫府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言罢,南宫慕欲挥刀,晓梦却将灵力灌注剑柄,灵蛇剑如灵蛇般缠绕在江寻脖子上,晓梦警告道:“你若轻举妄动,他也将命丧黄泉。” 南宫慕轻蔑一笑,道:“你是为救这小子吧。”话音未落,大刀已横在花下眠的脖子上。 晓梦瞥了花夏眠与庄生一眼,虽与庄生无甚瓜葛,但亦不愿见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子被南宫慕糟蹋,她道:“把他们俩都放了!” 南宫慕脸色一沉,下令:“放人!” 花下眠与庄生旋即被释放,晓梦也松了口气,随之放开了江寻。然而,突然间劲风凛冽,南宫慕点中花下眠与庄生的穴道,随后虚空一掌,将江寻吸至身前,紧接着健步如飞,一掌击在晓梦胸口。晓梦毫无防备,惨叫一声,倒飞而出,半空中鲜血喷涌。 南宫府冷笑道:“你现在连筹码也没有了,拿什么和我交易?” 正当南宫慕欲举刀斩向晓梦之际,一股劲风陡然向燕云十八骑袭来,一个大汉从风中疾冲而出,一把从铁面人手中夺过天印。七八个铁面人瞬间将其团团围住,此人正是朔方。南宫慕入门时,他便藏身一旁,眼见南宫慕擒获天印,朔方欲追踪天印,便果断出手抢人。南宫慕无暇顾及晓梦,径直走向朔方,道:“今日的闻风楼中,真是热闹非凡,既有天印、又有仙天门的少主与少阳门的朔大侠!朔大侠别来无恙!” 朔方冷然道:“此人,我必须带走。” 南宫慕笑容顿时凝固,道:“他是天印,你不能带走。” 朔方语气坚定,道:“少阳门惨遭屠戮,与天印脱不了干系,还望慕将军网开一面。” 话音未落,朔方骤然对燕云十八骑施展出一记“天罡真阳掌”。此掌力如雷霆,声震四野,令人心脏剧颤,肝胆欲裂。 刹那间,十几名铁面男子被强大的气浪推得连连后退。朔方抓住天印老者的肩头,脚踏楼梯扶手,借力一冲,飞身跃向二楼。只闻“碰”的一声巨响,屋顶被硬生生破开一个洞,二人瞬间消失在洞口之中。 “追!”南宫慕一声喝令,当先追了出去。 就在朔方争夺天印之际,江寻担忧南宫慕对晓梦不利,趁乱带着晓梦,从窗口跃出,落于附近河中一叶扁舟,二人悄然遁去。 晓梦昏迷片刻后,忽地醒来,一把推开江寻,灵蛇剑直指江寻面门,厉声道:“恶贼!你想做什么?” 江寻哭笑不得,面露无奈之色:“我明白你对南宫府颇有芥蒂,若我真要害你,又怎会救你呢?” 晓梦听江寻言辞恳切,心中稍有动摇。 船夫头戴斗笠,弓腰驼背,回眸瞥见二人,劝道:“二位客官,何苦至此?有何恩怨不能心平气和化解?” 晓梦眼珠一转,收回灵蛇剑,一把抓过江寻衣领,为其把脉。 “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江寻,敢问姑娘……” 江寻话未说完,已被晓梦抢白:“我叫晓梦,你是南宫府的人?” 江寻面色一沉,答道:“如今,已不再是了。” “为何?” 晓梦快言快语,见江寻不愿多谈,话题一转:“你果真是重魂之体,与我同道。据说前世对爱执着过深者,会脱胎为重魂之体,来续未了之情,你难道是我前世的情郎不成?” 江寻听晓梦言之凿凿,又见她古灵精怪,心中暗喜又觉新奇。晓梦虽不及庄生国色天香,但其俏丽瓜子脸皎洁无瑕,美艳动人,令人百看不厌,一双灵动眼眸仿佛蕴藏千般心机。 船夫闻此言,不禁大笑起来,一边划桨,一边说道:“老夫也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如今的年轻人,动辄刀剑相向。情侣之间,贵在包容,各自找准定位。男子应当以家为重,以身作则;女子也应恪守妇道,贤良淑德。古人云: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 “船家,你的水性如何?”晓梦打断船家的话。 船家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老头子世代都是跑船的锚子,你说我水性如何?” “锚子”乃齐鲁一带对跑船人的方言称谓。 晓梦微笑点头,忽然软剑一挥,一道红光从船家腰间闪过,刺啦一声,割断了船家的腰带。裤子瞬间滑落至脚底,幸亏里面还穿着短裤,否则全然走光。 “跳下去!”晓梦语气平静,却下达了一个无理的要求。 船夫身为老江湖,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转身一跃,扑通一声扎入河中。 江寻困惑不解:“你为何这么做?” 晓梦淡然道:“什么夫为妻纲,一派胡言。” 说话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头斜在了江寻肩头,江寻一时手足无措,忽然想起朔方送的《伏地内经》,忙打开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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