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在遭受鬼婆重击后,意识仿佛坠入了深渊,待他从混沌中苏醒,发现自己已融入了另一身份——唐近东,犹如灵魂附体,令他迷惑,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梦境,他不明白,究竟唐近东是梦境,还是江寻是梦境。 唐近东的身份,依然接着前倾在发展,他告别了年迈的母亲和温柔的妻子,步入了大漠的孤寂世界。 夕阳西下,长河蜿蜒,大漠的黄昏壮美辽阔,唐近东携着军帖,只身投军。 “参见征北大将军!”随着脚步声渐近,两位身披铠甲的青年将领跪于大帐之内。唐近东的目光从铺展的地图上抬起,转向二人,拿起功曹册,开口道:“二位将军请起,你们是左将军南宫……”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位身材较高的男子身上,再三确认那人的身份,此人名字竟然叫南宫叶…… 唐近东瞬间满脸困惑,脱口而出:“外公?” 气氛顿时尴尬,唐近东心中更是一团乱麻,自己的属下,竟是梦中出现的外祖父,疑惑如迷雾般笼罩心头。此人不仅名字相同,连面貌也与年迈的南宫叶极为相似,甚至连右颊上那不易察觉的刀疤都一模一样…… 意识到失态,唐近东压下心中的惊异,继续说道:“右将军王雷!” “喏!”二人齐声应答,声音洪亮有力。 南宫叶与王雷随后详细介绍了军中的现状、主要任务以及当前的形势。 唐近东继承父业,自幼便研习兵法,但骤然置身这偏远的边疆,心中难免感到凄凉,对二人的汇报也只是敷衍点头。他一方面思念家人,另一方面则对梦中的外公,现实中的手下南宫叶,困惑不解…… 晚上的接风宴上,酒杯交错,热闹非凡。士兵们豪迈奔放,酒至半酣,唐近东已被敬酒至七八分醉意。 本就不善饮酒的他,因思乡之情与对新环境的不适,内心愈发凄凉。深知再喝下去恐将失去意识,于是对热情高亢的士兵说道:“诸位兄弟,我已力不能支,不能再饮了。” 这时,一名壮硕的士兵摇摇晃晃地走近,拍桌瞪眼:“将军什么意思?别人的酒你能喝,我的就喝不得?大将军这是瞧不起属下吗?” 砰!帐中一声脆响,那汉子把酒碗摔的粉碎。帐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露出诧异之色,唐近东子承父业成了征北大将军,看上去又那么年轻文弱,不满之人大有人在,大半都想看看唐近东如何反应。 性格刚烈的右将军王雷正欲拍案而起,却被唐近东挥手制止。 那士兵满脸通红,怒视着唐近东。虽然唐近东缺乏实战经验,但他深知军中风气,将士们习惯刀口舔血,性情粗犷,不讲道理,因此治理之道在于赏罚分明、纪律严明。同时也需要江湖义气笼络人心,才方能震住这些骄兵悍将。 于是,他缓缓起身自斟一碗酒,朗声道:“我初来乍到,深知边疆之苦,愿与各位同甘共苦,生死与共。这碗酒,我敬大家,但喝下这酒后,自我而下,全体将士禁酒十个月。” 唐近东一改文弱形象,一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碗掷地,碎响之后,片刻宁静后,帐内一片哗然。 这一举动,既维护了士兵的尊严,也树立了权威。那醉酒士兵见唐近东虽年轻,却颇具大将之风,不敢再有不敬,尴尬一笑,悄悄退下。 宴会结束后,大帐内仅剩唐近东、南宫叶、王雷三人。南宫叶递上一碗ch茶,唐近东起身接过,细细打量着南宫叶,回想起梦境中那位不可一世的南宫叶,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南宫兄,你今年贵庚?” “十九。”南宫叶回答得干脆。 “那你也是世袭的军衔吗?” “并非如此,我没有将军您那样的出身,我是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凭借军功逐步晋升的。” 唐近东赞许一笑:“你年轻有为,我初来乍到,日后还需二位多多支持。” 南宫叶闻言,猛然跪倒在地,郑重说道:“将军不弃,我南宫叶愿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唐近东笑容可掬,示意认可他的忠诚。 夜色渐深,皓月如银盘悬挂天际。微醺的唐近东仰望星空,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妻子陆婉和未满月的儿子唐少卿,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将军,您有什么心事吗?”心直口快的王雷留意到唐近东的无意识叹息,随即开口询问。 唐近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古语有云,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将军,您是不是想家了?”王雷一语中的,触动了唐近东心底的柔软。 唐近东笑道:“不瞒二位兄弟,临行前,家母反复叮嘱,勿忘国仇家恨。” 唐近东话未尽,南宫叶已敏锐捕捉到弦外之音,直接问道:“将军,您是否想查明二十年前令尊唐鑫将军的仇敌梵净天的下落?” “梵净天”这个名字,对唐近东而言既熟悉又陌生,自出生之日起,他就背负着为父报仇的使命。唐近东的父亲唐鑫遇害时,他尚未懂事,成长过程中,在母亲严格的教导下,他日夜研习兵法,勤练武艺,目的只有一个——手刃梵净天,为父报仇。这个名字,是他心中深刻的仇恨,也是必须亲手除去的敌人。 唐近东的目光从月亮转移到南宫叶的脸上,对他的了解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唐鑫之死当年震动朝野,南宫叶知晓也在情理之中。但梵净天在杀害唐鑫后便如人间蒸发,尽管南朝悬赏重金,动用大量资源搜寻,却始终无果。 唐近东眉头微皱,叹道:“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南宫叶目光炯炯,信心满满。 唐近东一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南宫兄,你有何高见?” “据我所知,梵净天虽效忠北国,却是江湖人士。在下虽不敢自夸,但在江湖上尚有些许人脉,或许能探寻到梵净天的线索。” “好兄弟!若你能帮我找到仇人,我必铭记在心,感激不尽。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 “将军,我需要一些精干之士,不知能否调动虎贲营?” 虎贲营是一支精锐的特战部队,擅长长途奔袭、侦察敌情等特殊任务。利用他们寻找梵净天,无疑是事半功倍。但南朝律法严明,私自挪用军队,将面临重罚。 王雷插话道:“南宫兄,调动虎贲营,可是违抗皇命之举。” 南宫叶轻松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我们建功立业,朝廷怎会计较这些小事,更何况为唐鑫将军复仇也不算调军私用。” 王雷道:“总感觉有些欠妥!” 南宫叶并未理会,他瞥了一眼沉默的唐近东,诚挚地说:“当然,如果唐将军为难,我先以个人名义在江湖上探寻也无妨。” 唐近东略一沉吟,凝视着南宫叶:“南宫将军!我给你一个卫队,此事若能办成我必有重谢。” 一个卫队共有二十人,相较于五千人的虎贲营,唐近东此举更为谨慎,即便朝廷追究,也无大碍。 王雷见唐近东办事稳妥,眼神中包含钦佩之色,随即提议道:“唐兄,我三人年纪相仿,何不结为异姓兄弟,往后同舟共济,共同杀敌报国?”这话虽然是王雷提出,却是与南宫叶商议过的。 唐近东也想拉拢人心,顺势说道:“正合我意。” 王雷闻言大喜,当即跪拜。南宫叶便要招呼人,准备结拜仪式,唐近东却说:“兄弟情深,不需繁文缛节,三杯酒,皓月为证即可。” 南宫叶道了一声:“好!”说着也跪倒在地,抽出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滴在了碗里。随即王雷也割破了手指。 唐近东初次结拜,不明旧理,却也知道歃血为盟的道理,随即照做,三跪地,举杯共饮,拜了八拜,最终!以年龄论,王雷成了大哥,唐近东成了二哥,南宫叶做了三弟。 南宫叶心怀叵测,觊觎征北大将军之位已久,想取而代之,三人结义金兰后,扭头便来到王雷的府邸,怂恿王雷一起揭发唐近东。 砰…… 茶碗猛地砸向地面,碎片四溅,满地狼藉。 王雷的衙署中,王雷怒目而视,望着一脸阴沉的南宫叶大发雷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声粗犷的怒吼,震得人耳膜发颤。 “人生在世,图的不过是名与利,你这经历过生死的人,应当活得更通透才是。” “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我王雷宁死不做。” “王将军,你才华横溢,何必屈居人下?”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满腹权谋?你走吧,今晚的话,我全当没听见。” 平日里,南宫叶对唐近东毕恭毕敬,实则不甘人下,此刻正力劝王雷联名弹劾唐近东的失职之罪。面对唐近东的软硬不吃,南宫叶面色一沉,阴笑道:“王将军,你总说义字当头,殊不知军法如山,你不愿秉公处事,恐怕是你自己也不干净吧?” 王雷面如磐石,眉宇间杀气隐现,沉声道:“有话直说。” 南宫叶邪魅一笑:“将军府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啊。” “哼!这顶多算作风问题,还够不上军法处置。” “有个名叫红杏儿的歌姬……”南宫叶语气古怪,说到一半却故作迟疑。 “那又如何?”王雷不耐烦地反问。 “红杏儿,是猎豹营张大年的妻子。你奸淫下属妻女,若按军规法办,你一颗脑袋恐怕交代不下来吧。” 王雷闻言,双腿一软,瘫坐在椅中,呆若木鸡。王雷虽然酒色无度,却还不至于如此荒唐,他原不知道红杏儿身份,听到南宫叶这么一说,顿感自己招了道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如今后悔一晚。 南宫叶不容他多想,继续进言:“唐近东书生义气,难担重任。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俩都是刀口舔血出来的,何必屈居他人之下?” “但这么做,违背道义。”王雷心神恍惚,喃喃道。 见王雷有所动摇,南宫叶再接再厉:“古人云,善不为官,慈不掌兵。唐近东可能是个好人,但他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绝不是大将之材,他不过是个幸运的富家公子。为国为民或是为我们自己,甚至是为唐近东,我们都必须这么做。” 王雷诧异地看向南宫叶,质疑这他背后的动机,二人共事数年,今天却似刚刚认识一般,南宫叶笑道:“把他拿下,我力荐王兄为征北大将军,我愿做你的先锋,共同开创不朽基业。” 王雷未曾料到,南宫叶竟愿将大将军之位拱手相让,这诱惑不小,权衡再三,他犹豫道:“你先回去,容我考虑考虑……” 策反王雷仅是南宫叶计划的第一步。转身他便使出了杀手锏,向唐近东诬告王雷与梵净天勾结,并呈上伪造书信。 唐近东看完,怒意暗涌,却不动声色,支开军士后问南宫叶:“这信从何而来?” 唐近东虽初涉官场,却也懂得察言观色。王雷性情刚烈,南宫叶则老谋深算,野心勃勃。 “是虎贲营的士兵从张大年那儿得到的。” “张大年又如何得到?”唐近东疑窦丛生,区区小兵怎可能接触机密信件。 南宫叶略有迟疑:“这……” 唐近东心中暗忖:难道你与王雷有私怨,欲加害于他? 南宫叶虽编造谎言,却早有准备,故意停顿,铺垫下文:“末将不敢隐瞒,王雷贪恋女色,看上了张大年的妻子红杏儿,红杏儿无奈屈从,心却不甘,这才偷了信件……” 唐近东眉头一皱,南宫叶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唐近东泛起了狐疑,难道是自己错看了王雷? 为谨慎起见,唐近东问:“这信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 “再无他人。” 唐近东暗暗松了口气,若事属实,王雷一旦得知,恐生变故,便试探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我与王雷相交多年,绝不相信他会做此悖逆之事。” 唐近东审视着南宫叶的神色:“你认为如何处理?” “首先要稳住王雷,秘密调查。若王将军被人陷害,我们还他清白。若确有其事,请求大将军将我与王雷一同交由军法司处置。” “为何要惩罚你?” “我与王雷义结金兰,未能及时劝诫,我有过,作为监军,我有监管不力之责。” 唐近东虽未全信南宫叶,却也稍减戒备:“如何稳住王雷?” “即刻解除王雷兵权,组建调查队,同时请军法司介入。”军法司独立于军中,平日里辅助大将军处理内部事务,却直接对朝廷负责。 唐近东沉吟片刻,果断下令:“你带人去请王雷,什么都别说……” “……是。”南宫叶略显迟疑,原以为唐近东会立刻行动,但他没有提醒,反而觉得唐近东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易于操控,也察觉到唐近东对他并非全然信任。 南宫叶领命,带领随从,直奔王雷营帐。 “王将军!大将军有请!” 王雷正埋头阅读兵书,南宫叶的声音突兀传来,令他惊讶抬头,对上了南宫叶严肃的面容。平日里,大将军的召唤总是小兵传令,而今南宫叶亲自出现,加之南宫叶之前所说的事,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怎么,你亲自来请?难道有什么紧急军情?\"王雷疑惑道。 \"见了大将军,你自然知晓。\"南宫叶面无表情,语气沉重。 王雷苦笑:\"南宫兄,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咱们兄弟间还有什么不能坦诚的?\" 南宫叶面色一沉:\"自己做过的事,难道心里没数?\" 王雷心中一沉,猛然起身,尴尬笑道:\"莫非是有人在大将军面前嚼舌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跟我去见大将军,若你无辜,军法司自会还你清白。\" 王雷猛地一脚踢向帅案,案上的兵书笔墨四散:\"真有小人在背后捅刀,我做事何曾瞒过人,南宫兄,你还不了解我吗?\" 南宫叶怒目而视:\"我了解什么?你的罪证被人掌握了,谁做对不起大将军的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王雷一头雾水,昨晚南宫叶还劝他一起举报唐近东,今朝态度却判若两人。殊不知,唐近东在南宫叶的怂恿下,已在帐外窥测。 王雷警觉起来:\"南宫兄,不明不白,我哪里也不去。\" \"好吧,我也不瞒你,昨晚试探你,发现你有背叛之意,更没想到你竟与北国勾结,图谋不轨。\" \"一派胡言!我对南朝忠心耿耿,对唐将军也是赤胆忠心。\" 南宫叶不屑的说道:\"忠义与否,由唐将军定夺,跟我走吧。\" \"是你!是你在陷害我!\"王雷恍然大悟,怒指南宫叶,怒目圆睁,恨不得将其吞噬。 \"我只是从你那里找到了些东西,交给了唐将军。若你问心无愧,何惧对峙?\" \"你敢陷害我!我要杀了你!\"王雷怒吼一声,一拳重重打在南宫叶胸口,南宫叶应声飞出,为了彻底陷害王雷,倒飞之时,南宫叶自伤心脉,顿时,鲜血喷涌,倒地不起。 王雷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急忙追出,却撞见唐近东,慌忙抱拳:\"大……大将军!\" 唐近东冷声道:\"王雷,你要谋反吗?\" 王雷叫屈道:\"末将不敢,我是被冤枉的,请大将军明察。\" \"哼!谋反在前,杀人灭口在后,还想狡辩?军法司自会给你公正。\" \"大将军……唐兄弟……你真要将我交由军法司定罪?\"王雷心虚,即便无谋反之实,与红杏儿的私情也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唐近东冷声道:\"心虚了?\" \"清者自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王雷,宁死不辱。\"说罢,王雷举起他的佩剑,万仞剑在脖颈一横,鲜血顺着剑身而流,他含恨倒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唐近东愣住了:\"我治军无方,愿向帝国请罪,接受惩罚。\" 南宫叶望着唐近东离去的背影,面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心中暗喜: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我要用你的血为我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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