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男孩子，记得提前告诉我。”
秦卿看着前面的车，看着车灯，手背感受到了温润的水滴。她有些茫然地抹了下脸，湿的。
韩少渊看着前方，双手都放在方向盘上，似乎那里有让他感兴趣的事。
她愣愣望过去，除了长串的车尾霓虹，就是刺眼的红绿灯。
“如果……有男孩子……喜欢我，你觉得……”她尝试着开口，却觉得有些无力。声音颤抖得厉害，心跳都快提到嗓子眼。
“照这样说，是有了？”
男人侧头，只看一眼，视线就凝住。
她在哭。
秦卿看着窗外的后视镜，头发散落，有些失魂落魄。可这样的神情却带着一种脆弱的美，让人恨不得张开双手，将她护在怀里。
眼泪顺着滑落，在小巧的下巴上汇聚，滴落至手背。
他的喉咙微微动了下。
秦卿抹了把眼睛，有些仓皇的样子：“外面的灯太刺眼了，我都流泪了。”
灯一点都不刺眼，刺的，是心。
他把她当小孩子，一直以兄长和监护人的名义自居。他对自己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喜欢，还问她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秦卿忽然就觉得茫然了，整个城市又大有空，到处都是房子，到处都是车辆，可不知道哪里才是属于自己的。
很快到了家，她说了句太累就回到房间，一直闷着不出来。
约莫等了2个小时，韩少渊轻轻推门，却发现她半趴在床上，泪痕浸湿了枕套。
小姑娘蜷缩在那里，宛如回到母亲的子宫里，似乎这样才能有安全感。他站了一会，叹了口气，将她的右脚轻轻抬起，把药换上。
秦卿呓语：“妈妈。”
男人的动作一顿，视线顺着月光，落在她皆白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才脸颊投下颤抖的影，似乎上面还挂着露珠。
他把药上完，放下脚的时候，秦卿由开口：“爸爸。”
韩少渊把被子往上，掖在肩膀处。睫毛上的那滴泪顺着滚落，滚到了他的手边。
“……韩少渊……”
修长的手停在那里。
秦卿睡了一觉，半夜被脚踝上火烧火燎的痛感惊醒，她疼得呼吸急促，朦胧间老觉得有人在自己周围。她抓不住，也睁不开眼。
一双手放在她的额头，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怎么抱着都不想松开。
呼吸都有些顿，她难受得不停哭，也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胡话，当脚踝上感受到安抚的清凉时，终于沉沉睡去。
睡着了也不想放开那只手。
第二天，她在昏沉中醒来，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她眨了下眼睛，以为是做梦。
男人背靠在床头上，半坐半躺在被子外。他一直手给她做枕头，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被子，以免她半夜无意识的挣脱。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眼皮下一层疲惫的影，怎么也化不开。
秦卿昏昏沉沉地看着，安心的感觉瞬间袭来，眼皮缓缓合上。
又是一觉，醒来的时候头依旧昏沉。韩少渊已经离开，床上只留被子被压了的痕迹，证明他来过。
秦卿起身，抚摸着那处压痕，最后缓缓把脸贴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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