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尴尬,徐阿姨也满脸不好意思,把茶杯放在床头柜上。
王虹问徐阿姨,小乙这失眠症是从小就有的吗?
我也很好奇,一般失眠不是老年人居多吗?我外婆生前睡的晚,但早上四点多点就能起来,说自己睡不着。
徐阿姨说,“这孩子调皮,长大了还是皮,大概是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吧爬到榕树上摔下来,摔到头了。从那以后就经常失眠,说自己睡不着,有时候睡一会就醒,有时候也能睡个三四个小时。就是后来工作了,压力大,常常几夜合不了眼,也去过很多大医院,就说都正常看不出毛病“
“那心理医生有看过吗?我看有些失眠症都是心理压力太大。”我说道。
“都看过都看过,可就是看不好啊。”徐阿姨几乎有点捶胸顿足了,“他睡不好,几天下来脾气就上来,暴躁,又吃不下饭,吃一点就吐,你看他瘦的都脱相了。”
徐阿姨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王虹忙抽纸巾帮她擦擦。
我看着徐阿姨这样都有点眼睛起雾了,为人父母总是不容易啊。
“呼呼呼”什么声音?徐阿姨她们也听见了,停了哭声安静下来。
我转头一看余小乙,这家伙居然靠我肩上睡着了,还有点轻微的呼噜声。
我推推他,“余小乙,要睡躺下”
“嘘---”徐阿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示意我不要推醒他,双手有点颤抖合十乞求的眼神。
我这人心软,朝徐阿姨点点头示意我明白。靠就靠会吧,难得他睡着了。
王虹朝我竖起大拇指,这什么意思?又不是我把他哄睡着的。
这余小乙一睡着,我们也不好闲聊。我觉得其实是可以聊的,刚才我们不是聊的好好的他也没醒。
过了半个来小时,王虹出去接了个电话表示夜班时间到了得先走。
我们这不一起来的,你怎么就先走了?不过我这一时也脱不开身,只能点点头示意她先走。
坐着无聊,我打量着病房。这是一个房间,有两张床,一张病床,一张陪护床,窗帘厚实不透光,可能是担心光线太亮让病人更睡不好,就是旁边的睡眠检测器有点仪器运行的微小噪音。
这姿势坐久了腰酸背疼,徐阿姨连忙给我拿了个枕头让我靠在后面。但确实是有点晚了,我也有点发困。
徐阿姨看出了我的为难,过来帮忙轻手轻脚地把余小乙的头扶到枕头上,我的手慢慢抽出来,我产生了即将成功的窃喜,没想到余小乙醒了,问我要去哪?我说太晚了……
“小乙啊,小萧要回去休息了,你再睡会儿吧。”徐阿姨轻声对儿子说。
余小乙愣了一会儿,也不说话。徐阿姨无奈,眼里又泛起泪水。
我一时心软,“要不,我再待会儿吧,明天周六我可以晚点起。”
徐阿姨的眼里有感激,又轻声对余小乙说,“小乙,小萧陪着你,你睡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把手臂又塞回他怀里,让他再睡。
我看徐阿姨眼下也有黑眼圈,估计昨晚也是一夜没合眼。我让她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大不了晚了我就在隔壁床睡一觉。
徐阿姨看余小乙安静地闭上眼睛,又对我表示歉意,我跟她笑笑说没关系,让她回去路上小心。
房间的门被轻轻带上。我嘘了一口气,摸摸余小乙蓬乱的头发,轻声说,“你要体谅你妈妈,不要发脾气,她多难受啊。”
余小乙闭着眼睛,迷糊地说着,“好你不要走。”
我奇怪了,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看他没再说什么我拿着手机追剧,还好出门带了耳塞。
我也不知道后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迷糊间以为是在自己床上,转身往暖和的地方钻,好像有什么搂住我,太困了这里又暖和,继续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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