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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你心里我还是个外人

这么多年了,往事仿佛历历在目,楚樊永远记得,书院里十三岁的楚樊和十三岁的费萧。

楚樊脸上刚抹上皂荚,从房间里端出洗脸水,就琢磨着好像忘掉了什么事?

“咦,忘记拿面巾了。”

楚樊往上撸了撸袖子,伸手准备捧水洗脸,可没想到,水盆里的水不翼而飞了。“谁啊,搞恶作剧!”

没人回答。

“到底是谁?”

依旧没人回答。

楚樊气的咬咬牙,板着张脸准备原路返回再去端盆水。

“需要水吗?”

楚樊听见声音猝然回过头去,但是又因为脸上都是皂荚的缘故,他也就没舍得睁开眼。

“谢谢,麻烦了。”楚樊的话里有温和,甚是有礼貌的把盆递给了他。

“不麻烦,”旁边的人夹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你不要怪我就好。”

“啊!”楚樊本来就刚起,身上也就只披了件单衣,这下可好,一阵刺骨凉像是包裹着整个冬天的寒气般偷偷钻进了他的体内。他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人就匆匆忙忙的溜了。

楚樊此刻就像一枝全身都被泼了水的路边花,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它能成长的更好,而他却是要病怏怏的节奏。

楚樊用他的手心将额头到下巴胡乱抹了一遍,脸上的水渍这才干了不少。“哈哈哈……”听到耳边袭来的阵阵嘲讽,他的双肩控制不住的抖动,“你们是谁?!可恶。”

楚樊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不合理呀,怎么连个鬼毛儿人影都没有,楚樊想了想。

他倒吸了口凉气,只好认栽。

楚樊迈着沉重的步伐灰头土脸的走进书院,费萧把目光从七皇子小包子的身上移开回过头望他,费萧有些震惊,立马起身抓住他的双肩,灼热的眼神也急忙投放到他脸上,“怎么回事?怎么头发和衣服是湿的?!”

楚樊没力气的笑又涂了一脸,“没什么,我迟到了,让你担心了。”

“哈哈哈……落汤鸡。”课堂上充斥着哄笑声,楚樊有些尴尬,最后受不住一声不吭的走了。

“是谁?”费萧的声音不大不小,非常合适的装进了每位学生的脑壳里。

小包子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儿,这笑声一出,加上窗户纸被撕碎的声音这么一混,不仅他的惬意劲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打在他脸上的暖光也瞬时被歼灭了。因为,窗户被费萧的纸扇捅破了。“闭嘴!”

“太子好功法!”夫子见风使舵的拍马屁,其他学生也跟着随声附和,“那,小人就先退下了。”

费萧连正眼也不瞧夫子一眼,就随便对付了个字,“嗯。”

费萧捏了捏眉心,僵着张脸缓缓走到讲桌中间,他两手撑着桌面,“来人,把最后一排的学生给我砍了。”,迎接的是学生们一波接一波海浪般的喧嚣。“还有,每过半个时辰,就紧接着向前推一排杀掉,以此类推,直到有人肯站出来亲口承认楚樊今天所遭受的伤害是他干的。包子,这件事,你来监管。”虽然费萧的尾音还没拉完,但是早早的把全班学生的魂儿吓瘫了,人也吓得面无人色。

“可是,一会儿伙堂就要开饭了?”小包子伸了个懒腰,淡淡的回答。

“嗯……?饭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怎么办?二哥的眼神会杀人,小包子嘟着嘴慢吞吞的想了想,“好吧,你的楚樊大人最重要。弟弟领命!二哥。”

“二哥总是这样,如此蛮不讲理,变着法的给自己喜欢的人开脱。”小包子趁着费萧去追楚樊的时间抱怨道。

“你站住,”楚樊听到背后有人叫他,但脚却固执的没有停下,“你给我站住。”

等到费萧准备再次重复这一句话时,楚樊停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事?!”

“你敢把责任推到本皇子身上。”费萧忍不住擦出火星味儿。

“有什么不敢的,费萧,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总带着七皇子欺负我,又常常让他们撞见,他们也不会变得像现在明目张胆。”楚樊装着一肚子火,说着说着,就不争气的落下了泪珠。

“原来你心里憋着气啊,”费萧拉长脸道歉,“好了,别憋坏了。”

“滚,拿开你的脏手,我今天还就是不怕死的捅破这扇窗户纸啦!”

“我以为,被本皇子欺负,你乐的开心。”

“开心,我欺负你,你给我乐呵个?”

“本皇子一直以为,你的心理素质足够坚强。”

“是啊,在你心中,我内心可是一直都强大的很啊。”

费萧一言不发,只是张大了眼在打量他的全身。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不知为何,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有些想笑。”费萧嘴角溢出笑弧,为了就此打住,他忍不住尴尬的干咳了一声。

“是有些狼狈。”楚樊略显自卑的答,声音小小的。

“为什么低着头,是没脸见人吗?头发也乱糟糟的,半张脸都要被掩入这发海了。”

“等等,我有秘密武器。”费萧往左肩瞟了一眼,从书院到这儿,那根不知从那蹦出来的大羽毛依然原封不动的别在他的后衣领上,“看!我的秘密武器,羽毛。相信我,它能让你拥有好心情。”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哄人话。”这下好了,楚樊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模样给弄得哭笑不得。

“你笑了,”费萧抬起左手把挡在他眼前的一大撮碎发给拨到耳后,另一只手牢实的把羽毛卡在他的耳梢,那一刻,树木葳蕤,阳光正好。费萧十分认真的对他说,“你看,这样看路就清晰多了吧。楚樊,你曾经对我说的话,我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自己都不爱自己,没有谁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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