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然不着痕迹地避开王文彬走进客厅了，王文彬那堆笑的脸僵了，但到底没说什么，也跟着走了进去，继续追着秦小然坐下。 “小然啊，这几天你在老宅有没有什么新发现？你外公有没有给你留下别的什么东西？” 秦小然感觉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脸大成这样，老宅被他卖得几乎只剩个架子了，他竟然还有脸问外公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王文彬被秦小然的视线看的有些坐不住，要是前两天他就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煎熬，他已经学会了顶着这样的视线当不存在了。 “小然啊，这一周时间也快到了，按说京城霍家也该收到信了，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呢？” 秦小然心道，没打电话来才好呢！ 她本就不愿意将霍家牵扯进来，只是想借一下霍家的名头而已，霍家不掺和进来，她还少操一份心。 但话却是不能这么说的。 她平静道，“这不过才刚刚六七天时间而已，许是送的迟了，也许是霍家这两天没看信。”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霍家根本不想认这门婚事，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应。 这点秦小然想得到，王文彬也想得到，只是王文彬不想承认罢了。 不过，王文彬不想承认，却有人非逼着他认清这个事实。 王小意可以忍受王文彬这几天对她的坏脾气，但不能忍受王文彬一边对她坏脾气一边对秦小然和颜悦色极尽讨好，于是她爆发了。 “哼！别自我安慰了，就是人家霍家不打算认这门婚事而已，你以为你是谁，人家霍家看得上你？别白日做梦了！” 这一番话下来，秦小然表情坦然，甚至还想点个头附和一下。 但王文彬脸色却难看的紧，无能狂怒地冲着王小意吼了一句。 “一边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王小意气得不轻，胸口剧烈起伏，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反驳，但最终是忍不下去了，扭头就走，把地板踩的邦邦响。 托王小意的福，王文彬情绪很差，接下来没再说什么，回房间去了。 秦小然悠然在客厅坐了一阵，打量着客厅里的陈设。 这幅画在外公家见过，找机会收进空间； 这两个花瓶在外公家见过，找机会收进空间； 这个红木大书架也是外公家的，上面的书半数也是，找机会收进空间； …… 等她将客厅里的一切都审视过一遍后，也到了晚饭时间了。 保姆将做好的菜端上桌后就离开了，王文彬、王小意、王福兴陆续从房间出来坐到桌边准备吃饭。 此时三人的脸色虽算不上好，但可以说一句还算平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静。 这一顿饭除了秦小然，其他人都吃的心不在焉。 饭后，王文彬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离开，而是发话了。 “你们三个跟我去书房，我有事要吩咐你们。” 三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讶之色，随后便都起身跟着去了书房。 秦小然还是第一次进王文彬的书房，从前别说进书房了，她连靠近这附近都不被允许。 她一进来便感觉违和，书房明明是办公的地方，这里却更像是一个装饰性的房间，这里不是用来办公的，只是用来供人装作办公的，好似只要坐在书房里，就是在努力办公，就可以陶醉在这种氛围中。 这是感觉上的违和，落实到实处的违和更多。 这书房里有三分之一的东西都是从外公书房里搬来的，古画、书法、摆件。 秦小然心绪起伏，这些都要带走。 王文彬和他们三人隔着书桌面对面，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思考，一时没说话。 秦小然暗中猜测王文彬这时候找他们三个来是要做什么，实在是不太好猜。 终于，王文彬纠结许久，终于拿定了主意，长长叹了口气，看向三人。 “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孩子，也都长大了，咱们王家以后就靠你们了，有些事我必须让你们知道。” 他顿了顿，面上闪过一抹颓然。 “前段时间你们妈做了蠢事被抓走了，我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坐几年牢是免不了了的，这个事已经定了。”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朝秦小然看了过来。 王小意眼中是直白的恨意，王文彬眼中是复杂的情绪，王福兴眼中什么也没有。 秦小然对此很坦然，平静地回应着。 王文彬收回视线继续说道，“不只是这样，我这边最近也出了一点问题。如果运气好，我没事，或者在出事时有人愿意搭把手，安稳度过那自然最好。如果运气不好……” 他又停顿了许久，才将话继续说下去。 “如果运气不好，我可可能也要进去坐几年牢。” 这话一出，王小意顿时愣了，就连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王福兴脸上都有了情绪波动。 秦小然自然也有反应，只是她尽量克制，不让人看出来她现在很想笑，不过现在其他人也无暇来看她就是了。 王文彬很狼狈，艰难地说下去。 “接下来你们可能要自己生活一段时间了，我会拜托亲戚们关照你们，钱会托付一部分给亲戚们，一部分留给你们。” 秦小然眼睛一亮，这是要分家产了？ 但接下来她的那点喜悦就变成了愤怒。 只见王文彬从书桌下取出来一个她很熟悉的手提箱放到书桌上。 这样的手提箱，不久前她在老宅刚找到一个。 不必说，这个手提箱以及手提箱里的东西也是从老宅抢走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手提箱上。 手提箱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五沓钱和十根小黄鱼。 秦小然有些无语，这些都没有原本手提箱里的一半的东西多呢。 王文彬说道，“若是我出了事，你们就拿着这些钱生活，省着点花撑个几年不成问题。” 三人都没说话。 王文彬扫了眼几人，最后看向秦小然。 “小然，那老宅给了你，这钱你就少分一点，怎么样？” 秦小然没说话，只在心里冷笑。 爱怎么分怎么分，反正早晚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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