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样对老夫人?”绿柳震惊地看着卫清晏,想拦路又不敢,更多是害怕。 老夫人醒来,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她权衡之后,觉得这是个机会。 可没想到新来的小姐胆子会这么大,敢对老夫人动手。 她好像还是选错队了。 卫清晏眸光清冷,“和老夫人一起发病的老嬷嬷在哪里?带过来。” 绿柳很想坚定立场,但踟蹰不过片刻,便扭身去了旁边偏房,跟她一起的几个婆子忙跟了上去。 郭嬷嬷比老夫人醒得晚,加上平日不及老夫人保养的好,尚未缓过劲,就被绿柳几人拖了过来。 她跟在老夫人身边一辈子,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气得骂道,“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账皮子,是想造反吗……” 绿柳顾不得还嘴,她这次铁了心得罪郭嬷嬷,是决意站到小姐那边。 可人带来了,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子? 卫清晏回到风晓院,阿鹿正陪着笑笑在院子里等她。 “您刚走大小姐就醒了,一直在这里等您。”阿鹿解释。 卫清晏蹲下身,捏了捏笑笑的脸,“先回屋,姑姑有事同阿鹿说。” “好。”孩子乖乖应着,转身回屋。 “去审郭嬷嬷,问问她,老夫人为何要害自己的孙女。” 昨日郭嬷嬷昏睡不醒,杜学义无法审问,今日他又不在府中,卫清晏便将此事交给阿鹿。 顿了顿,她又道,“或许老侯爷和夫人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好好审审。 另外,在你家侯爷回府之前,不要让府中任何人出府。” 阿鹿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心如鼓擂,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姐的话听着别扭,但信息量太大了。 她说老夫人害了侯爷的妹妹,甚至侯爷父母的死也与老夫人有关。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老夫人的儿子儿媳和孙女啊,她疯了不成。 尽管有侯爷昨日审出的一些事,心里依旧觉得难以置信,身子却已往院外跑。 一个时辰后,他满脸震骇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杜学义傍晚回府时,阿鹿将从郭嬷嬷口中问出的话,如数告诉了他,“侯爷,您打算怎么做?” 他至今未能消化那些消息,身处其中的侯爷又当如何自处。 阿鹿心疼主子。 杜学义脸色由黑转白,再由白转青,用力呼出一口气,最后挤出一句话,“请小姐去老夫人的院子。” 他以为自己查到的已经够多,没想老夫人做的恶远不止于此。 那些被她害的人,未能如方氏般化作鬼怨,是不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 想到这个可能,杜学义满腔怒意恨意交织,好似整个胸腔要炸开。 阿鹿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刚转身,就见卫清晏牵着笑笑往这边走来。 杜学义亦看到了,他背过身,深深呼吸两口,极力将情绪压制下去。 随后迎上前,努力扯了扯嘴角,在笑笑面前蹲下,“今日和姑姑出去,玩得开心吗?” 笑笑迟疑了下,点头,糯糯道,“开心。” 杜学义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很快又放下,再度牵了牵嘴角,“那往后爹爹常带你去。” 他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颤着的。 笑笑有些害怕,往卫清晏身边缩了缩。 卫清晏看着杜学义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眼里多了一丝怜悯,“好了,为时不晚,你们父女还有一辈子。” “嗯。”杜学义快速低下头,掩去脸上再难藏住的情绪。 晚了,还是太晚了,失去的家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如今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只有笑笑了,可他却险些失去她。 就因他错信那个恶魔。 卫清晏给他片刻时间平复情绪,便让阿鹿陪着笑笑,她和杜学义踏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杜学义已从阿鹿口中得知,老夫人是被卫清晏劈晕的。 提着桌上的茶壶走到床前,他看着往日熟悉的祖母,只觉陌生无比。 想到她做的那些事,他手中的冷茶淋在了老夫人脸上。 “乖孙你可回来了,再不回祖母都要被欺负死了。” 醒来的老夫人看清是杜学义,先是欢喜,再看到他手中茶壶,反应过来,转喜为怒,“你疯了?我是你祖母。” “你不是。”杜学义冷冷道,“你不是我祖母。” 老夫人心里一咯噔,怒道,“混账,你疯魔了不成,忘记你母亲去世得早,你父亲缠绵病榻,是谁抚养你长大?是谁撑着这个家,事事为你谋算?” “学义怎敢忘?” 杜学义突然将手中茶壶用力摔在地上,情绪彻底爆发,“可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吗? 妹妹何错之有?她才三岁,你是怎么忍心将她卖到那种地方?你也是女子啊。 你又是怎么做到,一边假意安抚伤心的母亲,扮作慈善的婆母,一边暗暗给她下药,让她早早离世。 还有父亲,便是他不是你亲生,可他从不知自己身世,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生母。 他敬你,爱你,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儿子,你又为何要对他用毒,让他身弱多年,满腔抱负不得志遗憾而终? 方氏给我的信里,除了写笑笑,便是你,她将你当成她的亲祖母般,你怎敢那样待她?你怎敢啊?” 昨日审讯,从下人口中得知,父亲每日吃的药有问题,而这问题竟在祖母身上。 心头震惊的同时,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祖父随先帝打天下,立下不少战功,却在开国前一月战死,先帝感念祖父功绩,赐封年幼的父亲为安远侯。 父亲受祖父影响,一直有报国雄心,他也非庸才,十六岁入军便得先帝赞许。 十八岁那年乌丹来犯,父亲自请出征,本可一展抱负,可突生疾病,再难征战沙场,只能做个闲散的安远侯。 他想不通祖母为何要害自己唯一的儿子。 今日出城便是去寻祖父当年的老友,起初那老人如何都不肯说。 直到他说出父亲的死乃是祖母所为,他才告知真相。 原来父亲乃是妾室所生,抱养在祖母名下,祖父为护祖母体面,给了一大批银钱遣走妾室,对外宣称父亲乃祖母所出。 杜学义表情恨到狰狞,他一把掐着老夫人的脖子,“你无法有自己的子嗣,父亲有出息,于你来说岂不是更好? 你为何要害他?为何要害母亲和妹妹?为何要害我妻女?他们无人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啊!” 老夫人被勒住脖子有片刻的窒息。 秘密暴露的恐惧很快被燥怒取代,既然杜学义什么都知道了,定也是找齐了证据的,她辨无可辨。 可,事关那人,她有何惧? 这般想着,她竟笑的轻松,“你竟知道了?老身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她偏头看向静静坐在一旁的卫清晏,“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我这孙儿如他父亲一般蠢,对老身孝顺得很,绝不会疑心到我头上。” 卫清晏漆黑的眸回视着她,“有风方起浪,无潮水自平,莫道因果无人见,关氏,该是你的报应到了。” “报应?哈哈哈……”杜老夫人大笑,“若这世间真有报应,你猜老身为何不能孕育自己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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