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泽鸿下楼出门后，直接从东便门出京。</p>
两人跑着去北郊找校尉牵马，他一人负手站在官道边的树林中吹冷风。</p>
自己越想忘记那个画面，越无法忘记，好不容易跟王彩霞走近，激发出来的恨意更浓了。</p>
这情绪完全不受控制，当那个画面出现的时候，灵魂如同被剥离了。</p>
屠城罪魁祸首是阿敏，莽古尔泰当时应该在喜峰口接应。</p>
阿敏之前被冷落，并没有参与京畿大战，他是京畿大战结束后，从沈阳调来驻守永平。</p>
学生还知晓，黄台吉为了搞倒阿敏，故意安排了一系列计划，宣称长久占据遵化、迁安、滦州、永平等城。</p>
这完全是不切实际的做梦，阿敏也许是为了泄愤，为了报复黄台吉才恶意屠城，但这恰恰中了黄台吉的毒计。</p>
若自己所记不差，阿敏已经开始了十年的囚徒生涯，如他老子舒尔哈齐一样，被囚禁至死。</p>
黄台吉囚禁阿敏的罪名很多，永平府大开杀戒是导火索，史载：严重违背天聪汗抚恤汉族官民的政策。</p>
胜利者的史书纯属放屁，造谣篡改事实，这方面满清绝对旷古绝今。</p>
黄台吉四次入关抢劫，他亲自下场的战事，一次比一次杀戮严重，而且专杀老弱，劫掠青壮和妇女，为削弱明朝的统治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p>
女真以后打着为崇祯皇帝复仇的幌子争天下，更是一座一座屠城。</p>
百姓在史书中永远是一个个血淋淋的数字。</p>
用分析事故的思维理解，阿敏是直接仇人，莽古尔泰是间接仇人，祖大寿、袁崇焕、甚至自己，都是间接仇人。黄台吉是领导责任，明朝官场、皇帝是根本责任，士大夫就是本质原因。</p>
总之，全是仇人。</p>
远处哒哒哒来了一队骑士，祖泽鸿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p>
张泷带着六名校尉，还带了一千两银子，二十匹马，一人双马正好，祖泽鸿没工夫感慨张湫的周到，上马带着他们直接向东。</p>
京城到永平府城至少四百里，明天能到就不错了。</p>
也许祖家早派人在那里等着了。</p>
迎彩楼，太阳升起后，徐允祯和李吽起床，洗漱才知晓祖泽鸿走了，徐允祯不以为意，李吽却到大厅问了蝶梦几句话。</p>
到徐允祯身边沉声道，“他回永平府祭奠妻儿去了！”</p>
徐允祯一愣，“关我屁事。”</p>
“或与祖大寿彻底翻脸，或与祖家南北辉映，昨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保持沉默，走一步看一步绝对不行，如今祖泽鸿眼里，人只分两种，非敌即友。”</p>
徐允祯面色凝重沉默一会，最后还是摇头，“徐家做不了主，你家更不行，我们说话没人会信，得他们也看到。”</p>
“或许吧，但祖泽鸿回永平只有两个结局，或者他毁了祖家，或者祖家彻底毁了他。”</p>
“李兄想多了，时间足够的话，没人在乎他们谁毁了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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