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宫适几近暴走的善意调侃,小荷耳根瞬间通红,非也似的将那张娇艳之中,还带着些许羞涩情愫的面庞埋到膝间,像极了一只惊慌失措的鸵鸟。 心底默默为自己开脱不已:“大将军说的话,小荷没有听到,没有听到。” “但愿公子,看不到我,这般狼狈模样。” “完了,完了,公子一定看到了,怎么办?” 少女心思本就如天马行空,又在心爱的人面前被戳穿出糗,那颗含春之下如同小鹿乱撞的心儿,在情急羞涩之下,思维跳脱更如羚羊挂角让人无从琢磨。 好在姬旦有前世为人的经验,在这思想保守规矩严苛的商朝,那脸皮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哈哈大笑一声,又伸出手来拨弄一下少女通红滚烫的耳垂。 小荷身体轻轻颤抖一下,埋在膝间的小脸快要滴出水来,腔调颤抖压抑哀求不止,落入耳中令人骨头酸软,却别有一番风味。 “公子!?” 姬旦宠溺的摸了摸少女那满头青丝,柔顺丝滑如绸缎一般:“记得把东西都吃完,不然家法伺候,哼哼!” 察觉到姬旦离去,少女缓缓抬起头来,又马上低下,鼓足勇气悄悄侧起一边面容,看着那公子那挺拔的背影,眼神越发痴迷。 看着南宫适一副痛心疾首,此刻正俯视自己的四颗眼珠,按照姬旦平日里的性格定要调侃一句:“我们年轻人之间的男欢女爱,你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家伙懂什么。” 可实在是被这老匹夫给修理惨了,现在一看见这南宫适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自己就打心底开始哆嗦,酝酿好的调侃只能腹死胎中。 “你呀!”南宫适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可一想起家中那张恬静淡雅,仿佛与世无争的那张面容,南宫适不由得心中一软。 想当年,自己和夫人相识于微末,那会自己只是一个刀口舔血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不知道哪天就会默默无名死在战场上的小队长,而她却是那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千金大小姐。 对于他们二人的结合,有人嘲讽道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在当时,不知引起多少人的非议,又有多少悲哀莫不过心死的世家子弟,战战兢兢提着刀要和自己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 后来她还是她,可他却趟过血海跨过尸山,一路平步青云成了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 于是当年那句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市井之言,成了慧眼识英雄,自古好马配好鞍,美人将军传佳话的赞誉。 可是她却说,他一直在她眼里,就是当年那个又黑又瘦傻里傻气的愣头小子。 自己诸事缠身,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可她却从未对自己有过一句怨言。 突然,南宫适有些想家了。 想那张经历二十多年早已风华不再,可自己却从未看倦的面容。 收起心底惆怅,南宫适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原来我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只是一想起,姬旦方才戏弄小荷的浪荡轻佻的模样,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都怪这小子,勾起了我的伤心事! 南宫适一扭头,又恢复往日不苟言笑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是时候教你使上几件兵器了!” 听闻此言,原本还有些蔫儿的姬旦,瞬间来了精神。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槊棒,鞭锏锤抓等等十八般兵器,哪怕精通一样上了战场,那便是一员不可多得的骁勇大将! 顿时,一股暖流从心中涌起,紧紧握住拳头的姬旦,忍不住想大喊几声,抒发自己的踌躇满志与心头苦涩! 怎么,自己经历这一个多月的摧残,终于要有回报了吗? 自己当初夸下海口,说要守护身边之人,如今终是迈出了一小步,但却会是自己人生当中的一大步! 试想自己将来策马奔驰横扫沙场,千军万马当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潇洒写意。 姬旦整个人的身体开始颤抖,那是不是恐惧,那是期待,那是将要挥洒胸中愤懑不得志,想要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渴望! 终于,轮到我上场装叉了吗? 十八般兵器,想我姬旦绝不贪多。 一把君子之剑,剑气纵横十万里,一剑光寒震九州! 一杆霸王之枪,枪出如龙索敌命,一点寒芒渡幽冥! 一支方天画戟,辕门点兵万人敌,拜将台上封王侯! 有此三样,足以! 已经迫不及待的姬旦搓搓手:“不知大将军要传我哪门兵器?” 早就将姬旦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的南宫适,不用想,只要这货一撅腚,就知道要拉的是什么屎! 此刻看着姬旦眼中升起的那团火焰,一副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模样,南宫适摇了摇头打破幻想:“你在想屁吃呢?”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三尺来长,四指来宽,上边倒刺密布,毫无抛光打磨,一看就知昨晚回去之后,闲得无聊用那斧头临时劈砍出来的木刀。 随手将其丢给姬旦。 “呶,我教你用刀之法!” 纵使姬旦如何鸡贼,心思再怎么玲珑剔透,也想不到,南宫适居然是要教自己用刀! 用刀者,多为粗鄙莽夫,施展起来毫无美感可言。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盆冷水当头浇下的姬旦,已经习以为常。 想来也是,五大三粗的南宫适怎么会使剑? 又怎么会用这装饰性多过实用性的方天画戟? 用枪? 倒是有几分可能。 自古枪棍不离家,许多枪法变换之道都源自棍法当中。 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 枪棍之道没有含辛茹苦练上十年,出门那都不敢跟人说自己小有成就。 入门太缓,精通太慢。 即便是南宫适想教,自己都不想学。 但是,你以为我想学刀吗? 大错特错! 你看那些小说当中以一记燕子三抄水出场,身着一袭白衣出尘潇洒,剑光流转之间取敌人性命不费吹灰之力,最后孤傲清高,引得一众吃瓜群众赞叹,更让无数少女倾心的侠客,哪一个是用刀的? 看看能让孤独百年的张三丰,不惜以“远桥”、“莲舟”、“岱岩”这些含有特殊纪念意义的字眼,去命名膝下武当七子,去纪念那个惊鸿一瞥误终身,让自己牵挂仰慕了一生,手持倚天剑的郭襄。 再看看,被人面兽心的混元霹雳手成昆灭门,最后自废双目,心灰意冷间出家做起光头和尚,手持号令天下群雄莫敢不从的屠龙宝刀的金毛狮王谢逊,这结局难道还不够惨? 放这身边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小丫头们不大被同眠,你让我去当和尚? 再想想自己,堂堂姬家四公子,西秦雍州境内第一豪门公子哥! 哪有像他这种身份的贵公子,出门装叉不佩剑反带刀的说法? 不学,不学,坚决不学! 看着掉在地上,那柄造型拙劣奇丑无比的木刀,姬旦正欲一脚踹走。 却见南宫适撸起袖子,默默抄起那根木棒。 姬旦心中默默下定决心。 今晚,就把院子里边树,都给你拔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唾面自干毫以为意的姬旦,忙从脚下提溜起那柄木刀,随意挽了几个刀花,倒别在身后。 南宫适冷哼一声:“只不过是外行噱人的假把式,中看不中用!” 一转头招呼起旁边小荷:“丫头,把我的刀拿过来,让着小子开开眼!” 等到小荷双手捧佩刀送到南宫适的面前。 姬旦看了看自己手中实在难以入眼的木刀,又看了看郑重其事抚摸刀鞘,像是摸自己老婆一般格外爱惜的南宫适。 用脚指头想都是一把好刀! “我想换一把真刀练!” 姬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南宫适撇了撇嘴,直接拒绝。 你换你娘了个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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