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县丞范炜频频前来姜滔处敬酒,言辞诚恳:“听姜县尉等人提及县尊乃是带领他们上阵杀敌,立下不少战功。手下将领各个都升官发财,让人敬佩啊。以后还望大人多多提携,下官一定以县尊马首是瞻。” 姜滔同样笑脸相迎的说道:“范县丞无需客气,今后我等同县为官,当守望相助,共同进步啊。” 见姜滔没有露出专权之意,也很好说话,范炜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来一个霸道的县令,让自己被架空。 随后范炜有意无意的提到自己乃是泰山奉高范氏,如今家主范培与泰山郡太守周乘的关系不错。若是需要与郡里交涉事务,可让他前去,保证事半功倍。 见范炜这是似乎想拿泰山太守来压自己一下,姜滔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反而“兴奋”的说道:“那我等算起来也是自己人啊。 我来博县赴任之时,我师皇甫将军特意嘱咐我让我代其拜访周使君一趟,言其私交甚厚。我还说等博县之事理顺,再前去拜访。不如到时,我们一同前去。” 听到姜滔说皇甫将军是他的老师,范炜大吃一惊。如今能称为皇甫将军的,那肯定是皇甫嵩本人了,其乃是当今的红人。 没想到姜滔居然是皇甫嵩的学生,范炜立刻放下姿态,赔笑道:“甚好,甚好,届时由我来引路。” 马王两个县尉,虽也多次向姜滔敬酒,但是没有表现出献媚之意,也没有表现出对立之意,态度不远不近,甚是模糊。 就这样,姜滔在这暗流涌动的酒宴上,完成了和博县大小官员的第一次博弈。 …… 次日清晨,姜磊刘鑫向姜滔等人辞别,带着分配给他们的人马和物资,前往上任去了。 尽管姜磊和刘鑫一再表示可以留下帮助姜滔坐稳县令之位后,再前去上任。 但姜滔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急于求成,而是希望通过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控制博县。因此,他认为没有必要让姜磊等人久留。 姜滔站在城外,看着远去的姜磊一行人,心情十分复杂。他为他们有自己的前途感到高兴,但也为自己身边可用之人减少而担忧。 “县尊,我们还是先去县衙,召集县吏,理顺县中之事吧。”程昱见姜滔一直在那里发呆,上前劝慰道。 “嗯,理应如此。”听到程昱的话,姜滔收拾了自己复杂的心情,前往县衙开始第一天的任职。 姜滔等人来到博县县衙时,田宇和一班县吏都在这里等候。 县吏是由县令自己招募和任用的,这些县吏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担心被姜滔裁换。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任县令换上自己的人做县吏是常规操作。 见到姜滔来了,众人同声见礼道:“拜见县尊。” “免礼。”姜滔威严地说道,径直走到大堂上方的案几处坐下。 他看了一下这些县吏,来了有七八人左右。 “博县居民户口几何?”姜滔直接对他们问道。 下面的人一时不知所措,没有想到姜滔一来就问这个问题,有些答不上来,都沉默了起来。 就在姜滔对这些人失望时,一个人出声说道:“回县尊,博县如今有一万一千六百二十九户,四万六千三百一十七口。” 听到有人回答,姜滔寻声望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其躯干丰硕,双眉卓竖,目细而长曲,面赤有须。 “那田有多少?”姜滔继续问道。 被姜滔盯着,那男子也没有胆怯,直接回答道:“田六十六万二千八百五十三亩,其中薄田二十九万八千三百九十八亩,中田二十一万五千四百八十四亩,美田十四万八千九百七十一亩。” 听到其人如数家珍,姜滔很是满意:“不错,不错。敢为先生姓名?” “县尊无需客气,小人阎应,字皕亨,乃本县东乡人。已在博县为吏近十载,已效力过四任博县县令了。”阎应平静的说道。 “敢问先生,如今我刚到博县,想在博县置办田地,可有荒地,供我开垦啊?”姜滔继续向阎应问道。 此时阎应愣了一愣,似乎对姜滔有些失望,无奈说道:“县尊可设宴邀请本县世家豪强,想来各家愿意向县尊献田献地,以求县尊呵护。” “先生误会了,我不是想搜刮民财,只是想找荒地弃田,开荒后重新使用。” 听到姜滔如此说,阎应再次一愣,不过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着姜滔说道:“若是县尊想要荒地,城南十多里外,尤来山下,有个村庄,因为先被黄巾祸害,又被山上泰山贼抢掠,如今已经放弃。 那里有被放弃的万亩田地,可复耕。只是山上还有数千泰山贼,随时可能下山劫掠,那里安全得不到保证。其他地方的荒地,早已被博县的世家豪强圈占。” 听到阎应如此说,姜滔也高兴了起来。别人怕泰山贼,自己可是不怕的。最好是他们下山来抢自己,自己趁机给他们剿了。 “嗯,不错。烦请先生将博县民册田册等一起拿来,让我看看,我也好对此有些了解。” “诺。”阎应便告退了。 “你们也先下去吧,你等放心,我对事不对人,若是你们工作勤勉,不欺压百姓,我皆会留职续用。但是若为害乡邻,我必严惩不贷。” “诺,我等必谨记大人教诲。”那些县吏听了姜滔的话,有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有的心里反而更加忐忑。 见其他县吏都走了,程昱对着姜滔道:“那个阎应,不安好心。其是想借大人的手,来除掉尤来山上的泰山贼。” 听了程昱的话,姜滔也反应了过来。“我确实是着了他的道了啊,就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乡邻,还是与其有私仇啊。” 一整日,姜滔与程昱在县衙里看完了博县的民册田簿,对博县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 第二日清晨,姜滔就聚集了与他一起上任的士卒。经过清点,如今战兵连同辎重兵还有八百多人。 姜滔便从辎重兵里挑选了一些精壮之人,与留下来的弓弩手,亲兵,重新编了一个500人的亲兵曲,由陈金统领,剩余之人,则是作为姜滔的佃户,准备一起去那个尤来山下废弃的村庄屯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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