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老祖！”朱小美竖起大拇指，“那您可算是太师了！”</p>
“小美，”易心岚正色道，“你老实告诉我，宗福现在是不是被曹沛然软禁了？”</p>
朱小美忽然有些尴尬，欲言又止，眼神闪烁。</p>
“老祖，您说的没错，圣上确实被大将军软禁着，要说掌握实权的还是大将军，圣上不过是道幌子。”</p>
心岚点点头，笑道：“小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p>
几人饱餐一顿，心岚便提出要出城去，朱小美道：“老祖，如今交战在即，您老不如就留在城中，我老朱必定护您周全！”</p>
心岚笑道：“小美，你没有变，还是那个少年样，不过我仍然要出城。”</p>
朱小美不敢继续挽留，只好让人备了许多吃食和金银财帛，让心岚带上。心岚吩咐两个徒弟拿了些吃的，却坚决不受金银财帛。</p>
“小美，当兵确实是能吃饱饭的行当，不过所造杀孽也不小。”心岚告诫道，“如今，大宁的气数已尽，你应当早作打算。”</p>
朱小美匍匐在地，唯唯诺诺，就像是在向菩萨祈祷的虔诚信徒。</p>
心岚将他扶了起来，轻轻摸了摸他圆嘟嘟的脸。朱小美还像当年那个腼腆的少年一样，脸蛋红扑扑的，显现出憨厚与纯真。</p>
“老祖的话，小美谨记在心！”朱小美诚恳说道，“好不容易与老祖相遇了，这是我天大的福气，今后您但有吩咐，我都在所不辞！”</p>
朱小美送了两匹马，德轩和卜吉同乘一匹，又亲自送三人出城，一直送出两里地，才依依惜别。</p>
卜吉颇为感慨，对心岚道：“师父，您的人缘真好！这么一位杀神般的将军也能对您毕恭毕敬的！”</p>
“人缘？”心岚摇摇头，“倒不是刻意为之……未成佛道，先结人缘，本就是修行的途径。”</p>
三人二马驰骋在官道上，迎着寒风向红崖山而去。</p>
又上红崖，山间已经覆盖了一层新雪，万竿翠竹被积雪压弯了腰。不时有碎雪片从树枝上落下，掉到心岚三人的脖颈儿里，冻得人一阵哆嗦。</p>
德轩和卜吉在马上持雪互掼，玩儿得不亦乐乎。那马儿见了雪，也愈发精神，奋蹄向前，将新雪踏得细碎。</p>
越往山上走，易心岚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新雪之下，被掀起的泥泞颇为反常，下雪之前，似乎有大队人马经过。</p>
“你们两个别闹了，情况不大对劲，小心些！”</p>
心岚的话让两个徒弟都安静下来，二人忽然打个冷噤，心里变得紧张。</p>
到了红崖山顶，寨子里空无一人，地上躺着许多尸体，被冰雪覆盖着。</p>
“卜吉、德轩，你们别动，在这里等我！”</p>
心岚上前查看，发现那些尸体都是红崖山的青壮年男子，被利器要了性命，有的人身上还插满了羽箭。</p>
“制式箭矢，是官军……”</p>
心岚翻遍红崖寨，并没有见到薛云裳、王洪墨和满天星等人，寨中的粮草、金银都被洗劫一空。</p>
“糟糕，不知道是被谁劫了！”心岚顿时着急起来。</p>
红崖山本就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虽说比不上凌云城那等天险，但在菜园子仍然是“难啃的骨头”。能够将红崖山的人一网打尽，必定得动用不少士卒。</p>
因红崖山距离东关县更近，心岚决定先到东关县打听情况。师徒三人即刻下山，前往东关县，将近城门之时，已经远远望见城头旗帜飘扬。心岚仔细辨认，不仅看到了北军的旗帜，还看到了二皇子宗泽的“王旗”。</p>
东关县已经被宗泽的军队占领。</p>
“来得好快！如果我没猜错，宗泽便就在城中！”</p>
易心岚让两个徒弟驻马在县城二里地外，自己背了个药箱子徒步到城门前。</p>
城头的弓箭手射出一箭，落在心岚的脚前，迫使他停下。</p>
“来人止步，否则格杀勿论！”</p>
心岚抬头望向城头，阳光有些刺眼，果然是个雪后难得的晴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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