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岚面色凝重,把几个人都吓坏了,四人不约而同退后了一步。</p>
“洪墨,你是长辈,你吃!”心岚把丹药递给王洪墨。</p>
王太保一脸难色,尴尬笑道:“岚祖,我的年纪大了,恐怕虚不受补!”</p>
易心岚将丹药递了一圈,宗福借口王图霸业未复尚需努力,卜吉借口吃坏了肚子,只有德轩甘愿以身试药。</p>
“好孩子,不为别的,你就替我看看,为师心底到底住着谁!”</p>
易心岚与德轩同时服用连心丹,互相进入对方的神识,心岚见德轩心地纯良,神识海清朗一片,不着一丝污垢,并没有深藏心底的事情或者人物,仿佛是一张白纸。</p>
“太干净了,德轩这小子果然是有慧根的。”心岚感叹不已。</p>
过了许久,心岚算定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德轩的神识海中退出,却见到德轩尚未出来,竟已是满头大汗。</p>
又等了片刻,德轩才睁开眼睛,恍若大梦一场。</p>
“怎么样?”心岚忙问,“看到了吗?”</p>
德轩气喘吁吁,眼神有些涣散,答道:“我……我根本没有看到!里面有无形的力量把我挡住了,无法深入探查!”</p>
“德轩的力量太弱了……”心岚沉吟道,“卜吉,你来吧!”</p>
卜吉忙说:“师父,我跟德轩半斤八两,也是不行的!您别难为我吧!”</p>
看到卜吉推脱,宗福犹豫片刻,终于站了出来。</p>
“师父,我来!”</p>
心岚点点头,又倒出一颗连心丹,让宗福吃下。二人心意连通,心岚看到宗福的真实想法,与他表现出来的别无二致,心底并不深藏,一张“龙椅”就摆在了显眼的位置。</p>
等宗福从心岚的神识海出来,众人都好奇地瞧着他。</p>
“如何?”心岚问道。</p>
“师父……”宗福吞吞吐吐,不敢往下说。</p>
“你老实说!”心岚急切地催道,“到底是谁?”</p>
“不是薛云裳……”宗福言语怯怯,“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p>
“是不是楚怜兒?”易心岚双手捏住宗福的胳膊,手上的力道过大,让宗福忍不住龇牙咧嘴。</p>
“师父,我不认识啊!”宗福的胳膊疼得入骨,“您轻点儿,胳膊断了……”</p>
“画下来!”易心岚立刻找来纸笔,就让宗福画出那人的样子。</p>
宗福自小就在皇宫长大,曾经师从宫廷画师,绘画的功底还是深厚的,特别是从洋画师詹姆士那里吸收了西洋画法,在人物肖像的绘制上颇有心得。</p>
“师父,您稍安勿躁!”宗福揉着胳膊,“这需要点儿时间!”</p>
王洪墨将卜吉和德轩都带了出去,让宗福安静绘画。宗福以诚恳的目光凝视心岚,易心岚愣了愣,才跟着众人走出房间。</p>
等了一个时辰,牛鼻寺的斋饭都已经飘出香味,宗福还是没有画好。心岚从来没有如此着急而失态,他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房门,正好宗福从案前站起身,拿起桌案上的画。</p>
“师父,我画好了。”</p>
心岚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接过宗福手中的画,但看画面墨色鲜明、光影如真,画中人眉目细腻、栩栩如生,就像是洛神出水、玄女降临,美得不可方物。</p>
看着画中人,心岚瞬间呆住了,他知道宗福不会骗他,不然也就画不出这个神秘的女子。</p>
她不是楚怜兒,也不是薛云裳,更不是青九,甚至不是楚怜兒转世的所有女子,而是那个出现在易心岚幻觉中的“深海女人”,就是她将心岚拉入无人的海底,拉进巨大的海贝,给他留下真切而又虚幻的“云雨之情”。</p>
易心岚仿佛又回到北游宫中,坐在书斋里,耳边响起那女子的歌声:</p>
亘古虚空处,幽幽寂寞海。困居天地里,静静无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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